第99頁

    入子夜般的眸，透出一股寂寥。

    這一周，其實很多次，他都想要給丁女士打電話，詢問五年前的事情。

    可最終，他還是忍住了。

    他想要看看，莊奈奈到底會什麼時候來找他，跟他說個清楚。

    他們之間的事情，總要有個了解。

    況且，他心裡有氣，生怕自己忍不住，再遷怒到她身上。

    於是，這一等，就等到今天晚上。

    司正霆深吸了一口氣。

    一邊是自己最敬重的母親，一邊是自己深愛了這麼多年的情人。

    事情的真相，讓他不敢去想像。

    無論誰對誰錯，對他來說，都無法接受。

    他用沒受傷的手，解開了襯衫的第一顆紐扣，似乎這樣，就可以緩解憋悶的感覺。

    然後，他低低開口，「說吧。」

    可偏偏，這兩個字落下，過了半響，他都沒聽到回音。

    司正霆一愣，扭頭就發現，莊奈奈竟然靠在座椅上，睡著了。

    她腦袋瓜斜斜依靠在后座上，髮絲凌亂，小嘴微張。

    借著車內昏暗的光線，司正霆能看到她淡淡的隔離霜下的黑色眼圈，想來，這幾天，她也沒睡好吧？

    司正霆望著她的目光，不自覺的柔和下來。

    甚至看到她的頭順著座椅往下垂的時候，快速將自己的肩膀送了過去，讓她靠住。

    ----

    莊奈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臥室的。

    她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覺得頭有點沉，眼皮也很沉重，然後睜開眼睛，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有點迷糊，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什麼地方。

    房間裡很昏暗，只有床頭燈發出一點細微的光芒，她扶著自己的腦袋坐起來，熟悉的環境，讓她覺得稍微心安。

    然後就這麼坐在那兒，開始思考。

    她最後的記憶，停留在跟著司正霆上了車，想要解釋清楚，可他面無表情的臉讓她覺得害怕，所以最終什麼都沒敢說出來。

    莊奈奈錘了錘頭，怎麼就這麼膽小，不敢說？

    第160章 五年前分手，跟她有關嗎？

    而且，既然上了司正霆的車，那麼他現在在哪兒？

    紅酒很醇厚，倒是沒有宿醉的難受感覺，只是全身都有點酸軟無力。

    她伸出手，在床上亂摸，想要找到手機看看現在是幾點。

    可摸了半天，也沒摸到。

    於是，她只好掀開被子，光著腳踩到地毯上，打算打開房間裡的吊燈。

    可她剛剛下來，就頓住了腳步，旋即猛地扭頭，就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陽台上。

    莊奈奈被嚇了一跳，但是旋即意識到，能夠進入這個臥室的，除了他，還有誰？

    當下心中一喜，疾走兩步走過去。

    打開陽台的玻璃門，一股冷空氣直接撲面而來，讓莊奈奈打了個激靈，頭腦一瞬間更加清晰。

    她頓了頓，這才走過去。

    夜已深，北京城的天空，星星全被霧霾遮掩，只有一輪彎月孤零零掛在天際。

    遠處，山體的輪廓在黑暗中若隱若現，整個世界都非常安靜。

    莊奈奈的心，也隨著環境沉寂下來。

    有些話，既然能引起隔閡，那麼就應該說清楚。

    她往前看過去。

    司正霆穿著襯衫西褲，兩手插在褲兜里，目光往前看，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他一動也不動，單薄的身軀似乎都要石化了。

    聽到門口處的聲音，他的視線冷冷的看過來，旋即繼續看向前方。

    莊奈奈咬了咬嘴唇，走了過去。

    這麼安靜的環境中，她覺得自己的膽量也大了一些。

    沒有西裝革履，沒有保鏢環繞，面前這個白襯衫黑褲子的男人，似乎還是五年前的那個他。

    莊奈奈順著他的目光，往前看過去。

    兩個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半響，莊奈奈突然開口，「關於那個禮物，對不起，是我做錯了。」

    安靜被打破，莊奈奈發現，其實說出來這句話，也不是很困難。

    司正霆並沒有那麼高高在上，是可以溝通和交流的。

    也不管司正霆有沒有再聽，她直接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外面，沒有注意到他的身體微微一僵，她勾唇，輕描淡寫的再次解釋：「五年前，我跟你媽見過面。」

    說到這裡，她抿了抿嘴唇，「她對我……做過一些不好的事兒，但是具體的，我答應過她，不會告訴你。」

    她想到這幾天，管家偷偷瞞著她跟丁夢亞通電話，想到丁夢亞這一次的見面，的確是沒有針對她，甚至還給了蘇彥彬的號碼。

    她突然就嘆了口氣。

    無論她做過多麼惡毒的事情，現在，她的確是沒有打擾自己的生活。

    莊奈奈不可能會喜歡她，但是，如果他們一直這麼避而不見，也是可以的。

    想到這裡，莊奈奈垂眸，「我們說好了，以前的不開心的事兒，不提了。」

    以前不開心的事情，不提了？

    司正霆的面色終於有了些許變化，誰是誰非，都不提了嗎？

    他莫名的就鬆了口氣。

    連他自己在這一刻，才發現，他竟然有點害怕，她們婆媳會有過不去的隔閡。

    他沉默了一下，半響，才再次開口詢問，「那，五年前，你突然跟我分手，跟她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