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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這中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葉梓年敏感地發現事情好像出現了偏差，如果不是發生很嚴重的事情葉森森絕對不會離家出走，這一點他對兒子有信心。想到這兒，他不由放低了聲音問道，「森森，怎麼突然要去路小胖家住了？爺爺奶奶知道嗎？」

    葉梓年一提起爺爺奶奶，葉森森立即想起了傳說中的媽媽，他張了張嘴，很小聲很小聲地問道，「爸爸，我是你的兒子嗎？」

    其實在公交車上的一路顛簸，葉森森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在今天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不是爸爸的兒子，雖然從他有記憶開始他就知道，每個人都對他的出生不抱期望，甚至痛恨他的出生。爺爺奶奶說他是私生子，偶爾碰到的爸爸之前的同事也會悄悄說因為是他才害得爸爸不能繼續工作，可是葉森森覺得這些都沒有關係，因為爸爸愛他啊。

    爸爸愛著他，這比什麼都重要。森森堅定不移地相信著這一點，所以也像葉梓年期望的那樣，快樂地成長著。

    可是突然他聽到了他們說，自己不是爸爸的兒子，是那個討厭女人的兒子，這讓葉森森慌亂的同時也抱了一絲小小的期望，也許是他們搞錯了呢？也許是他們故意這麼說的呢？

    要問爸爸，爸爸說得才是真的。所以葉森森才在葉梓年來電話後含著一點點的期待問出了那句話，甚至他都沒敢大聲問，好像害怕答案跟他心裡想的不一樣一般。

    「森森，是誰告訴你的？」葉梓年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後背發涼，他甚至沒有力氣再站穩，只能蹲下身，仿佛看不見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一門心思地追問道，「森森，你在爺爺奶奶家聽到了什麼？還是……看到了誰？」

    葉森森好像一下子通透了，他很聰明，幾乎在一瞬間就猜到了爸爸話里的意思，但是無論再怎麼聰明他還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連成年人都無法接受的感情幾乎把他打懵了，只會喃喃自語道，「他們說的是真的？那個出現在葉家的阿姨，她真的是我的媽媽？」

    葉梓年一下子著急起來，對著話筒第一次吼道，「葉森森，你下車，你趕緊下車，我找人來接你，森森，算爸爸求你了，快下車。」他擔心森森會一下子沒辦法接受事實，被車帶到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葉森森卻冷靜地很快，他仔細聽了廣播，隨著人流走下車，聲音也恢復往常地鎮定，「爸爸，不要擔心，我到路小胖家小區門口了，我沒事的。」

    兒子越是這麼懂事，葉梓年越是焦急，雖然森森不是他生的，但是確確實實是他養大的，他的性格他再清楚不過。就算心裡藏了再多事，無論是被排擠了被欺負了，還是聽到不中聽的話了，他只會爛在自己的心裡，半句也不會在自己面前多嘴，就是害怕自己會擔心會心疼他。

    「森森，我馬上回來，你聽我說事情的經過好嗎？」葉梓年想了想，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一邊回去重新訂機票，一邊安撫兒子道，「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糟糕，我是你爸爸，不是嗎？」

    葉森森情緒有些低落，不過還是點點頭，「嗯，爸爸，你快回來吧。我覺得這件事我解決不了。」他不懂法律，可是聽爺爺奶奶和那個女的談話的意思，如果科學證明自己不是爸爸的兒子，就得跟爸爸分開，跟那個女的走，葉森森一點也不想這樣。

    跟森森掛了電話，確定保安已經把他帶到路小胖家後，葉梓年疲憊地癱在機場的椅子上，後背濕漉漉的，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自己應該馬上打電話給自己的父母，質問是怎麼回事，可是現實的疲憊讓他無法再去撥打一通自己不喜歡的電話，尤其對面還是自己的親生父母。

    「很累嗎？」一杯溫熱的奶茶忽然出現在他眼前，緊接著是一個暖洋洋的懷抱，「很累的話休息一下吧。」

    葉梓年埋在那個人的腹部，感覺到一雙大手在輕輕拍著自己的脊背，像是安撫一個孩子一樣，心裡頓時鬆了幾分，「路明池。」

    「我在。」路明池壓了壓帽子，繼續輕拍葉梓年的背，像是哄著孩子，「沒事了，森森已經在我們的家了，他很安全，別人都找不到他。」雖然葉梓年沒有跟他說過森森的身世，不過他也能猜到幾分。

    「可是他們還會找來的。」葉梓年嘆口氣，這幾年壓在他心口的重擔像是一下子有了出口，讓他全都想說給眼前的這個男人聽，「我姐姐回來的話，她一定是有目的的，她從來不乾沒有目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