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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8:12:16 作者: 彼荼
    常可名說的是白夏,昨天晚上白夏送他回家的時候被拍到了,這沒什麼,照片都是從後面偷拍的,也沒拍到兩人過分親昵的動作,問題是,這不是他倆第一次被拍到了,狗仔還把之前兩人一起回家一起出門的照片和視頻放了上來。

    新聞的名字還起得十分有吸引力。

    「歌壇新星深夜買醉,疑與同性戀人同居。」

    「異性戀?同性戀?當紅男歌星疑似腳踏兩船。」

    「拋棄小花旦女友,是為了真愛還是利益?」

    ……

    李嘉樹都快看笑了,還好幾張照片都是晚上拍的,看不太清白夏的樣子,他又是圈外人,媒體不認識,但李嘉樹心裡還是有點愧疚,是他沒把白夏保護好。

    「他真是我弟弟……」李嘉樹過了好久才緩緩道,弟弟or愛人,這個選擇對於他太難了,並且不可兼得。但也許在大眾面前,弟弟這個身份才是能讓人接受的。

    「公關的文章已經寫好了。」常可名見他半晌沒聲音,心裡有點沒底,她從來沒聽李嘉樹提過這個人,但她身上還是有來自一個經紀人的鎮定,「真假不重要,讓別人相信是假的才重要!」

    這話顯然是不相信他,李嘉樹心裡很不是滋味,堵得慌,堵極了,讓他快要喘不過來氣了。

    常可名繼續道:「我讓人把你演唱會之前不重要的活動都取消了,這段時間你好好在家呆著,再出負面。新聞誰也保不了你!」

    「知道了。」

    李嘉樹掛了電話,白夏已經醒了,他站在客廳能聽見白夏和冬冬小聲說話的聲音,腳步一時定住,不知該怎麼走進去。

    他一直在等自己強大起來,強大到能保護自己愛的人,可是他發現,人的名氣越大越是畏畏縮縮,反倒什麼都不敢做。普通人做了錯事還是普通人,聖人做了錯事便是罪人。越是有名氣的人越是只能活在自己蝸牛殼大的世界裡,外面的世界再美好再有吸引力也與你無關。

    到了現在,他連白夏是自己的愛人都不敢承認了。

    還說要保護他?

    李嘉樹去廚房熱了杯牛奶,端著走進臥室,白夏正在逗冬冬,和她玩的很愉快,眼睛彎成了一條橋,見他進來了,握著冬冬的小爪子沖他道:「快跟哥哥問好~」

    冬冬不負眾望地「喵」了兩聲,跳下床蹭著李嘉樹的褲腿討好他。李嘉樹把牛奶遞給白夏,他起身的時候被子滑了下來,露出半個身子,上面滿滿都是昨晚李嘉樹留下的吻痕。白夏沒注意,笑盈盈地接過牛奶咕咚咕咚地喝,李嘉樹觸到他的指尖倉皇而逃,「我……去給冬冬餵貓糧。」

    白夏沒注意到他的異常,他只沉浸在一件更美好的事中。儘管現在全身都酸痛,像散了架又被重組一樣,那個隱秘的地方也脹脹的痛,肚子還有點不舒服,但這些都不重要。他一手放下杯子,一手扶著酸痛的腰,他還清楚地記得昨天晚上李嘉樹不留餘地地貫穿他,在他耳邊說愛他,白夏一想起來就臉紅。

    他們是屬於彼此的,只屬於彼此的。

    白夏難得賴床一下,從地上撿起自己的手機跟老師請假,躺在被窩裡只露出半個腦袋,兩隻腳丫在被子裡面相互蹭著。李嘉樹進來了,給他拿了乾淨的衣服,見他嘴邊還有牛奶漬,從床頭抽了紙遞給他。

    他現在心裡有點亂,各種意義上的亂,李琴笙的話他還沒有消化,還有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儘管那是他一直都想做的,甚至做了平時只敢想想的,可是酒精讓一切都亂了套。當然他是喜歡白夏的,只是他需要時間來消化整件事,去平衡所有人的關係,包括他的家人,白夏,還有他自己。

    白夏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沒有接他手中的紙巾,反而起身玩鬧著親吻他的嘴角。可是李嘉樹的反應讓他愣住了,李嘉樹不但沒有回應,反而輕輕轉頭躲過了。

    白夏的心一下子涼到了極點,勾著他肩膀的手停在半空中,這是…什麼意思啊?

    「我……昨天晚上有點喝多了…對不起…」李嘉樹像是在誠懇的道歉,又像是在為昨晚發生的一切找藉口。

    「我已經知道了……我們的關係……」李嘉樹覺得自己很殘忍,像個劊子手,但他必須要給自己時間想明白,這也是對白夏負責,「我覺得我……需要時間…來接受…」

    白夏抽回自己在他身上的手,如果說剛才只是心涼,這回是掉到了冰窖里,李嘉樹…已經知道了,白夏本來還抱有僥倖心理,想著李嘉樹可以永遠都不知道,至少這樣他就可以自欺欺人,再和他多在一起幾年。不,就算幾天也是好的。

    所以,現在李嘉樹這是什麼意思?

    他會怎麼想自己?

    他是不是覺得自己一點節操都沒有,都能跟自己親哥哥上床?

    白夏幾乎是慌亂的往自己身上套衣服,全身都在顫抖,和昨晚的顫抖完全不一樣,他咬著自己的嘴唇都沒冷靜下來一點。他沒有穿李嘉樹給他拿的那套,而是撿的已經髒掉的,那上面還有酒氣和荒淫的味道,像是在訴說著錯了位的故事。

    到現在他的身體還是軟的,一站起來兩腿打顫,險些沒站住。

    李嘉樹在旁邊一直沒說話,冬冬吃完了貓糧慵懶地伸著脖子走進來,絲毫沒在意凝固住的空氣,不覺名厲地還要找白夏玩。

    白夏身上難受,全然沒了剛才跟她玩耍的心情,只是抱起了她,拖著酸痛的身子往門口走。

    李嘉樹覺得自己簡直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他怎麼能在這種時候跟白夏說這種話,可是話都出口了,又收不回來……

    但是白夏今天出了這個門,他們倆就是真的完了。

    「白夏!」像是幡然醒悟,李嘉樹拉住了他,「我……」

    「別碰我!」他一開口,冬冬嚇得從他身上跳下去,跑了出去,在門口不敢進來。李嘉樹這才發現他已經滿臉都是淚,白夏抖著身子甩開李嘉樹拽著他胳膊的手,「你不是需要時間嗎?我給你……」

    他不想在李嘉樹面前哭的那麼難看,可是眼淚就是不聽話的一直往下流,之後的話哽咽在喉嚨,沒有說出來。李嘉樹要什麼,他都給,只要他能給。

    現在李嘉樹要自己想想,那他能給的就是離開。

    可是李嘉樹想好了呢?萬一他真的不要自己了呢?他還能給他什麼?

    他已經把自己的全部都給出去了啊……

    白夏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麼賤,人生是什麼他從來都不知道,他的人生一直都是在圍著李嘉樹轉的。小時候李嘉樹給他顆糖,自己就能跟在他後面好幾天,李嘉樹罵他都罵不走,上高中的時候,為了李嘉樹的事業,他差點被季青強。暴都不敢吭一聲,可是李嘉樹連他簽了公司都是走之前最後一天才告訴自己的。後來李嘉樹為了自己的前途跟他分手,他還厚臉皮地不捨得離開,跟他不清不楚這麼多年,跟個小情人似的留在他身邊,看著他跟別人鬧緋聞,半個月跟自己打個電話自己都樂呵呵的。季青威脅他,為了李嘉樹他都不敢報警,李嘉樹強迫他,把他弄得那麼疼,都快要疼死了,跪著道個歉自己就心軟了,又像狗皮膏藥一樣貼了上去……從來都是他像一個物品一樣被丟來丟去,去犧牲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利,因為選擇權一直在李嘉樹手裡。他的視若珍寶的愛情,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廉價?還是說,從一開始他都是愛得這麼廉價?廉價到李嘉樹隨隨便便說一句喜歡他他就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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