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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8:12:16 作者: 彼荼
哥哥今晚去了哪裡?為什麼不回來啊……
他好害怕。
終於破舊的手機被他戳了許久後變成了黑屏,沒了動靜。白夏蜷縮在小小的沙發上,墨黑色的頭髮滴著水,沾染了血的一切都被他扔到了垃圾桶里,隨著垃圾車離他越來越遠。
破舊又厚重的窗簾遮住了光,他就這樣保持著嬰兒般的睡姿不分晝夜地睡著了。
李嘉樹接到電話時剛找到一家賓館,號碼是個陌生號碼,聽完後他還沒來得及入住便背著包匆匆走了,對此前台的迎賓很是不滿。
電話是一個醫院打來的,簡單跟他講了季青的情況,因為他的最後兩通電話都是打給自己的,因此醫院才會聯繫到李嘉樹。
他們還說,情況不是很樂觀。
李嘉樹以最快的速度買了回去的車票,他在候車廳打給了涵子他們,把情況簡單說明了一下,讓他們先過去。
季青不是和夏夏在一起嗎?怎麼會受傷?那夏夏呢?
李嘉樹感到沒由來的心慌。
擁擠的人潮推涌著他走向檢票口,手機在口袋裡震了好幾下他都沒來得及看,等坐在火車上時,已經關機了。李嘉樹這才想起來自己忘了充電。
到了醫院時已經很晚了,他來的也巧,醫生剛下手術台,好在沒看見他就說什麼「我們已經盡力了」之類的話,這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搶救過來是一回事,醒過來是另一回事,季青躺在病房裡一直沒有醒,中途醫生又來檢查了好幾次。幾個人誰也不敢放鬆,一整夜沒合眼。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幾個人商量輪流留在醫院照看季青的時候,季青才恢復了意識,漸漸睜開眼。涵子長舒一口氣,全然沒了昨晚那種擔心的神情,玩笑道:「總算醒了你!我們幾個正商量著把你的花唄平分了呢!」
季青手上掛著點滴,臉色蒼白沒多少血色,也跟著她笑。
幾個人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成子掛著兩個烏青的黑眼圈倒頭就睡,管他醫院不醫院的,身心俱憊的人已經顧及不了太多。
「怎麼回事啊?最近你也沒得罪什麼人吶,遇上搶劫了?」
季青神情里有些閃爍,不過馬上就掩飾過去了,點點頭算是承認,「恩。」
阿康覺得不可思議,「還真是啊,兄弟你真是太不幸了。」
涵子看著桌子上放著的從他沾著血的上衣口袋裡拿出來的錢包和手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緩緩道:「看不出來你是這種愛財如命的人。」
「下回再遇到劫匪可別拼命了,這些都是身外之物,還是命重要。」
阿康和他開著玩笑,李嘉樹站在病床邊一直沒有說話,涵子看出他有心事,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也累了吧,快回去休息。」
「季青哥,那個…夏夏沒跟你在一起嗎?」
季青懸在半空中的手一頓,低著頭沒有看他,接過涵子遞過來的水果道:「我把他送回家了。」
李嘉樹點了點頭,不再擔心,他從剛才就一直在打白夏的電話,都是關機。本來說好的是讓白夏先去季青那裡,等他回去了再去接白夏,沒想到出了這種意外,現在知道白夏沒事心裡放心了許多。
白夏在夢裡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有人開了燈,是李嘉樹回來了。
他很想像以前一樣一聽到開門聲就撲到他的懷裡,可是現在感覺腦袋好沉,腿也像灌了鉛一樣,躺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夏夏?怎麼睡在這?」開口是李嘉樹清亮的聲音,和他唱歌一樣好聽。
白夏張了張嘴,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發出了聲音,「在等你。」
李嘉樹明顯一愣,想說的話被噎在喉嚨里,因為拉著窗簾的關係房間還是很暗,他感覺白夏的臉上在燈光明滅間與平時有些不同,可又說不出來哪裡不一樣。
「傻夏夏,可以去床上等我啊,外屋沒有暖氣,凍感冒怎麼辦?」他脫下外套把白夏整個包裹在懷裡,抱著他去臥室,本以為他會凍到,沒想到他反而全身發燙。
「你去哪裡了?」白夏乖乖地把雙手搭到他的脖子上,軟糯糯地問。
李嘉樹未察覺到房間裡換了新的傳單,還有拖得十分乾淨的地板,只感覺空氣里飄著一股清香的味道,很好聞。
「有點事情。」他把人放到床上,蓋好被子,掖著被角,摸了下他的額頭道:「寶,你發燒了,我出去買退燒藥,你先睡一會兒。」
白夏燒的有點迷糊,什麼也沒聽進去,只聽見出去兩個字,拉著他的胳膊不讓他走,「我沒有發燒,你不要走。」
李嘉樹現在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他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了,不比白夏好受到哪裡去,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聽話,我馬上回來。」
「不要走…」
白夏燒的很厲害,李嘉樹不能任由他這樣不管,先冷毛巾敷在他的額頭上,摩挲著他的手背心疼的輕吻,隨後穿上放在一旁的大衣下樓了。
白夏難受的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只聽到李嘉樹漸漸消失的腳步聲,昏昏沉沉中又睡了過去。
李嘉樹回來的時候,白夏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沒有變,他睡得不安穩,眼皮一直在跳,一點點聲響都能讓他驚醒。
「好冷……」儘管蓋著棉被,白夏還是在發抖。
李嘉樹把他抱到懷裡餵藥,足足有一大把藥丸,白夏喝得直皺眉,好一會才喝完。
「吃了藥睡一會兒。」
「你抱著我睡。」白夏在他胳膊上蹭著撒嬌。
不等李嘉樹答應,他已經擅自抱緊了對方,枕在他的大腿上,沒過多久便傳來了平穩的酣睡聲,李嘉樹坐在床邊撫弄著他的頭髮,今天白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粘人。
李嘉樹本來是回來拿東西的,季青那邊需要人照顧,涵子一個女生到底是不方便,酒吧又不能沒人撐場,李嘉樹受到季青不少照顧,此時於情於理都不應該推辭。
白夏枕在他的大腿上熟睡,手還攬著自己的胳膊,李嘉樹小心地把他的頭挪到枕頭上,躡手躡腳地關上了臥室的門。
他簡單地收拾了好東西後才回到床邊,李嘉樹沒覺得自己這麼累過,不單單是生理上的難以支撐,還有心裡上的負荷。最近事情真的是太多了。
快中午的時候白夏燒才退了一點,人也清醒了,一睜開眼就看見李嘉樹倚著床睡著了,他輕輕的親了他的耳朵,像一個偷吃到糖果的小孩子。
是啊,明明是他的,為什麼卻像在偷。
李嘉樹睡得很淺,被他一親就醒了。
「唔,我怎麼睡著了。」他懊惱地撓撓頭,看著坐在床上的白夏,關心地問道:「還燒嗎?」
白夏搖搖頭,他沒有量體溫,不過頭還是暈暈的,但是沒有早上那麼難受了,大概是吃了藥的原因。
白夏掀開被子往李嘉樹那邊挪,緊緊抱著他,柔軟的頭髮在他胸口蹭啊蹭,這是李嘉樹和他兩個人都很喜歡的一個動作,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