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風起浪涌

2023-09-22 08:10:55 作者: 懶語
    獨來獨往的陵王身邊居然有女人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林子吟身上。

    這些目光好奇和嫉妒的居多,林子吟既然選擇跟隨楚隨風來,心裡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面對複雜的眼神,她淡淡地站在楚隨風身邊,臉上的笑容也顯得十分淡然,讓人看了無端覺得輕鬆起來。

    來侯府的客人中,也有不少人是認識林子吟的,比說說司家、羅家和吳家之人,三府的老夫人、夫人看著林子吟的眼神同樣帶著複雜,心裡也在暗自回憶,當初有沒有地方怠慢過林子吟。

    無論王爺帶著林子吟出現的動機是什麼,也不管林子吟將來的身份是什麼。今天就衝著楚隨風對她的態度,以後林子吟在豐城內,不,在整個北地,也沒有誰敢不長眼地得罪於她。

    李嫣然從林子吟出現開始,她看著林子吟的眼睛就像淬毒的刀子一般。這個女人是不是天生和她有仇,憑什麼她能站在表哥的身邊,那個位置明明應該是她李嫣然的。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李嫣然將林子吟在心裡列為了第一號種子敵人。

    「王爺。」李侯爺最先上前去迎接,打破了院子出現的一片寂靜。

    「免禮,侯爺。」楚隨風對侯爺的行禮,只是象徵性的抬抬手。聽到他稱呼自己為侯爺,李侯爺的心都在顫抖,聰明人從稱呼里就能聽出楚隨風對他是多麼疏遠。

    楚隨風沒空搭理李侯爺,他來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李侯爺。

    「跟我過去給外祖母請安。」楚隨風轉身輕聲對林子吟說。「別怕,她是個慈祥的老人。」

    林子吟微微點頭。

    楚隨風在北地被稱為戰神殺神,在公開場合露面一向是板著臉帶著殺氣。像今日對林子吟這樣溫柔的神色,幾乎沒有人見過,一時間又看傻了很多人。

    「鴻霖。」老夫人對著楚隨風招手。

    楚隨風幾步走過去,站到老夫人面前低聲回應,「外祖母,今日我帶了一個重要的人來見你老人家。」

    老夫人的目光其實早就落在了林子吟身上,她順著楚隨風的目光,視線又重新落在了林子吟的身上。

    林子吟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襦裙,白色抹胸,腰間繫著的是亮黃色的腰帶,頭上的頭飾不多,只有一根玉簪,還有兩朵小小的粉色絹花,人不是特別漂亮,卻顯得十分亮麗,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最吸引老夫人目光的不是林子吟這個人,而是她手腕上的玉鐲。那玉鐲她認識,嚴格來說,玉鐲是出自她的母族內,當初即使作為嫡女的她也沒有得到過那個玉鐲,她的母親將玉鐲直接傳給了她的女兒。

    玉鐲代表的意義不言而喻,老夫人想到前幾日孫女和兒子到她房子裡央求的話,心情頓時變得沉重起來。

    她不是不知道楚隨風對兩個兒子的態度算不上好,也不是不知道楚隨風不喜歡孫女李嫣然。可即使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疼愛楚隨風這個外孫,李家的孩子卻也是她的兒孫,她老了,真的很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兒孫和睦幸福。

    李家當初在聖上的打壓下,拖家帶口背井離鄉地來到了北地,如果等以後她去了,李家失去了陵王的照拂,很快就會從北地的世家中除名的。

    要是出現了那樣的後果,她到地下要如何見李家的列祖列宗。

    「表哥要祖母介紹的是林姑娘吧。」李嫣然生怕楚隨風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直接搶先開口了。

    她笑語盈盈地看著林子吟,好似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樣,「祖母,這位林妹妹可了不起,城裡的烤鴨店,還有定安寺的素齋都是她和表哥合夥開的。」

    林妹妹?林子吟淡笑著,李嫣然什麼德行她知道,這個少女心思太歹毒,為人還小氣善妒,她和這個少女絕對不會成為好朋友。

    她相信李嫣然此刻肯定恨不得將自己大卸八塊,卻叫自己如此親熱,也不知道李嫣然心裡會不會憋屈。

    李嫣然當然憋屈,她心裡燃燒的怒火恨不得將林子吟給直接燒成灰燼。可惜有楚隨風在,她不敢!

    楚隨風像是沒有聽到李嫣然的話似的,直接轉過身拉過林子吟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從一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兩塊棉墊子放在了地上,楚隨風拽著林子吟跪下,「外祖母一直催促我早日成親,鴻霖今日將媳婦帶來給你老人家瞧瞧了。」

    媳婦?李嫣然腦子一熱,感覺到眼前天旋地轉起來。她含淚看著楚隨風,卻不敢說話。她恨極了林子吟,也滿心在責備楚隨風。表哥到底知不知道媳婦兩個字代表的意思?

    李侯爺和木氏也傻眼了,周圍的賓客再也不敢明目張胆地去放肆地打量林子吟了。

    他們同樣明白楚隨風所說話的意思。

    司錦魚心底微微有些嘆息,她低著頭看起來十分平靜。司老夫人忽然伸出手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

    司錦魚差點兒哭了,她努力的反握住了司老夫人的手,幾乎用盡了全力!

    「她是外祖母,一位我敬重的女人,以後,你也跟著我叫外祖母。」楚隨風又轉身照顧林子吟。

    「外祖母。」林子吟乖巧地叫一聲。

    眾人屏住呼吸等待著老夫人的反應。

    林子吟雖然厲害,身份上卻差遠了,如果老夫人反對這門親事的話,王爺會不會和老夫人鬧僵了?

    「子吟是個溫柔體貼的女人,她以後一定能將王府打理好,也會照顧好外孫。對於我喜歡的女人,我不想委屈了她。」楚隨風緊緊地握住了林子吟的右手,毫不在意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動作有多麼孟浪。

    李嫣然每聽他說一句,心口就幾乎掉一滴血。她喜歡楚隨風好多年,從來也沒有聽到過楚隨風對她如此溫柔過,她緊張地等待著老夫人做出決定。

    「好孩子。」李老夫人臉上已經堆滿了慈祥的笑容,在林子吟和楚隨風給她磕了三個響頭以後,就一把輕輕地將林子吟拉著站起來了,並且細細打量著。那眼神帶著長輩對晚輩的喜愛。

    「鴻霖這孩子一向忙於政務,照顧女孩子,他可一點兒經驗也沒有。」老夫人拉著林子吟的手不放,林子吟心裡微微有些抗拒。

    對於不熟悉的人,她向來不喜歡靠得太近,即使她現在感覺到老夫人對她的善意,她還是覺得不舒服。不過,她也沒有掙扎,而是微笑著看著老夫人,「多謝外祖母抬愛,王爺對我很好。」

    聽到她的自稱,很多貴族小姐臉上都露出了譏諷,果然是從小門小戶出來的,連個稱呼都不會。如此重要的場合,她應該自稱小女才對,居然敢在老夫人和王爺面前用我,真是一點兒家教都沒有。

    「是個好孩子。」老夫人對林子吟的寬容超出了很多人的想像。

    「鴻霖事先也不讓人過來說一聲,倒是打得我老婆子猝手不及,平白地委屈了你這丫頭。」老夫人一邊抱怨著,一邊又讓人到她屋子裡將盒子拿來。

    她身邊的的人去的很快,不大一會兒,那嬤嬤就捧出一隻精雕的盒子出來。

    老夫人將盒子遞給了林子吟,「這裡的東西是當年我出嫁時,母親留給我的。現在傳給你,希望你以後用心照顧王爺。這孩子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太寂寞了。」

    林子吟聽出她語氣中的遺憾和自責,雖然她不知道盒子裡到底是什麼,但是盒子是梨花木雕,刻得如此精緻,又聽說東西是老夫人的陪嫁,知道這份禮太過於貴重了一些。

    她遲疑地看著楚隨風。

    「你看他做什麼,雖然老婆子讓你照顧好這小子,卻沒有讓你什麼事情都要看他的臉色行事。」老夫人不由分說,將盒子塞進了她的手裡。

    楚隨風臉上的笑意很足,他似乎很喜歡看到老夫人和林子吟融洽相處的場面。

    「祖母,我才是親的。」他開玩笑。周圍的人不管是真是假的,跟著發出了笑聲。

    「你都這麼大,難不成還要跟自己的媳婦爭風吃醋。」老夫人笑罵。

    「我怎麼不嫉妒。外祖母一照面就送了她這麼一份大禮,平時都沒看到你送給我。」楚隨風隨意和她說笑,場面其樂融融。

    「林姑娘蘭心慧智,老夫人喜歡她也在情理之中,王爺可不能搶了風頭。」司老夫人打趣。

    「可不是,老夫人,等會兒,你可是要將林姑娘的時間讓給我們一些。」吳老夫人也笑著說,「這些日子,我們正要找她了。」

    「瞧瞧,人剛來,你們就想和我老婆子搶人來了。」李老夫人也加入了說笑之中。

    「林姑娘以後是你的外孫媳婦,老夫人是想看就看到,哪像我們,想見林姑娘一面還不容易了。她可是大忙人。」羅老夫人笑著插言。

    氣氛一時間特別活躍。

    李老夫人身後的李嫣然和尤氏瞪得眼睛都要凸出來了。李老夫人送給林子吟的見面禮,她們知道其貴重的程度,她們平時也沒少討好老夫人,想得到這個匣子,可老夫人卻從沒有流露出給她們的一點兒意思。

    沒想到今日老夫人卻當作了見面禮送給了剛見面的林子吟,憑什麼?憑什麼?兩個女人眼睛都紅透了。

    「下官見過王爺。」正說著,在另一處院子裡的男人都過來向楚隨風行禮。

    「免禮。」楚隨風心情看似很好,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斷。

    「司錦魚、羅燕蘭,本王的王妃就交給你們了。」他轉過頭看著場中兩個漂亮的少女吩咐。「本王要到前院去,有什麼事情,你讓丫頭過去說一聲即可。」

    「王爺放心,有外祖母在,有兩位姑娘在,我會照顧好自己。」林子吟淡淡地答應。

    「小女定不辜負王爺的託付。」司錦魚和另一位少女躬身行禮做了保證。

    楚隨風點點頭,帶著一群男人走了。

    院子裡頓時又剩下女眷,這些女眷穿著十分華麗,個個都是花枝招展,像林子吟這樣畫著淡妝的人十分少。

    「林姑娘,你的肌膚可真好,是不是林家鋪子又要推出新的化妝品?」楚隨風雖然走了,屋子裡留下的人卻不敢在林子吟面前放肆,氣氛一時陷入了詭異的沉悶。最後還是楚隨風指定照顧林子吟的少女開了腔。

    「目前市場上推出的乳霜和水都是普通型的,很快鋪子裡就會推出精華型和尊貴型的。同時,卸妝水和卸妝乳、面膜等也會跟著推出。」林子吟笑眯眯地回答。她不善言講,出入李府,和一大群女人待在一起,她也微微有些不舒服。

    羅燕蘭給她遞來了台階,她立刻接上話茬。

    女人愛美,林子吟又是林家鋪子的東家,論起化妝品,估計沒有人比她更加熟悉的了。於是,一會兒一大群人就圍著她說笑起來了。

    「年紀輕就是好啊。」司老夫人看著一群少女說笑,不禁感嘆著。

    「別說她們了,我知道你們也想過去問。想問就趕緊過去問吧,不用陪著我這個老婆子。」李老夫人笑著對身邊的一群年紀稍大一些的夫人說。

    木氏和李嫣然心裡嫉妒得很,可林子吟現在是在她們李家,容不得出一點兒差池,她們暫時也不敢對林子吟動任何手腳。

    「祖母,這邊都是女眷,我們不如來擊鼓作詩。」尤氏眼珠子一轉,想到了一個辦法。明的她們不能欺負林子吟,可是玩陰的,林子吟又要怎麼防?

    「祖母,是啊,人多,擊鼓傳花最好玩了。只是詩句的題眼該用哪一個?」能讓林子吟出醜,李嫣然當然不願意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哼,林子吟出身農戶,想必連詩是什麼都不知道吧?等會兒看她怎麼戲弄林子吟,林子吟你就等著出醜吧。

    「人多熱鬧,說會兒話不好嗎?非得鬧著擊鼓傳花做什麼?」李老夫人不高興的反對。她心裡暗嘆,自家的子孫都是不省心的,也不看清楚今日陵王的態度,居然想著用這麼低劣的方法讓林子吟出醜,她們就不怕自己百年之後,陵王再也不會照拂李家了嗎?

    真是一群目光短淺的東西。

    司老夫人、羅老夫人和吳老夫人等人,都是楚隨風親信的近臣,林子吟將來是陵王府的主母,也就是她們的主母。她們更不會任由著林子吟被人羞辱。

    「是啊,老婆子雖然老了,可還是想著趁機問問林姑娘關於化妝品的一些事情了。」吳老夫人笑著插言。

    「過幾日十里村會有免費試用化妝品商品展示會,到時候林家會有專業的化妝師出面,各位夫人如果有興趣的話,不妨三天後到十里村去逛逛。」林子吟淡笑著說,「今日大家難得相聚,既然李少夫人和李小姐想讓大家玩的開心,不如就玩玩吧。」

    司老夫人等人聽了心裡微微一驚,林子吟應該知道李嫣然和尤氏是在刁難她,居然還真的答應了李嫣然的提議。

    不過,轉而老夫人又想到林子吟的本領,緊張的心理頓時放鬆下來了。

    司錦魚也鬆了一口氣,無論她心裡多麼失落,也得保護好林子吟。因為這是王爺交待她的任務,作為陵王府的家臣,她必須做到。「祖母,我們也想玩。」

    「是啊,過幾日再到十里村去,趁著人多好好讓大伙兒和老夫人樂呵呵。」羅燕蘭笑著附和。

    李嫣然冷笑著看著林子吟表現,裝,你就裝吧,一個農女也想附著風雅,等會兒只怕你就笑不出下來了。

    「也好,不如這樣,等會兒誰的詩句做的好,就添一些彩頭。」羅老夫人笑著提議,「老婆子歲數大一些,願意拿出一百兩銀子為李老夫人助興。」

    「老姐姐願意出銀子,我也錦上添花加一百兩。」司老夫人和吳老夫人也笑著出了贊助。

    「今日是我老婆子過壽,你們出了銀子,難不成讓我一個人看著。好了,我再出五百兩銀子。中頭彩者獲得五百兩銀子,次者二百兩,三名一百兩銀子,題眼就為菊吧。」李老夫人看到年輕人都是興致勃勃的模樣,終於也來了興致。

    「各位夫人小姐,既然幾位老夫人都出了彩頭,大家可要使出渾身本領,將彩頭帶回去才行。」尤氏開玩笑似的說,一雙美目卻斜睨了一眼林子吟。

    林子吟正在和身邊的司錦魚、羅燕蘭說得開心,似乎根本沒有看到尤氏是在故意針對她。

    「好玩的遊戲就讓年輕人來吧,我們老咯,就在一旁看著就行。」吳老夫人笑著說。

    「在場姑娘、年輕的小媳婦不少,這樣吧,我們定個規矩,凡是家有兒女定了親成了親的夫人,就不要參加這個遊戲了。」李老夫人興致勃勃地開口。

    老壽星開口,誰敢不給面子。很快,侯府的下人就將擊鼓傳花所需的道具準備齊了。

    擊鼓者是尤氏身邊的丫頭,她的眼睛被紅布蒙上了,看不到玩遊戲的人。

    「開始吧。」木氏笑著下了命令。

    鼓開始響起,火紅色的綢緞花朵也開始在女眷們白皙嬌嫩的手上傳遞了。

    隔壁的院子裡,聽到下人過來稟報那邊的動靜,個個都笑了起來。

    「她們倒是自己玩上了。」羅延笑著開玩笑。「完全沒有想到咱們。」

    「你一個大男人盡想著玩,也不怕丟臉。」羅將軍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

    「人生苦短,不玩還不虧了自己。」羅延笑眯眯地回答,在世人面前,他一向扮演的是紈絝之弟,自然想說什麼就可以說什麼。

    眾人卻不敢小看這位羅家二公子。如果說司錦寒是笑面虎的話,那麼眼前這位羅二公子則屬於陰險的野狼。聽說清涯司中,不知道有多少韃子奸細死在他的手上了,即使犯了事的貴族到了清涯司,也少不得脫下一層皮來。

    可以說,羅二公子在豐城簡直就是活閻王的代名詞。因此,別看羅將軍罵得很,在座的人卻沒有一個敢怠慢羅延的。

    李傑松更是見到此人腿肚子就開始發軟。

    別看李傑松本人自負風雅,在豐城中常常以風流才子自稱,他在司三羅二吳五面前卻只能老老實實,連個屁都不敢放。他如此老實,實在是因為他從小就被司錦寒和羅延吳冕揍過的次數太多,吃過的虧簡直可以和頭髮一樣多了。

    「你個孽子簡直要氣死我。」羅將軍在眾人面前被兒子落了面子,氣的鬍子都要翹了起來。要不是礙於在李府做客,看樣子羅延非得挨一頓胖揍不可。「你就不能正正經經做點兒事情。」

    「正正經經?」羅延玩味地看著羅將軍,然後漫不經心地開口問,「不如我幫王爺疏通糧食買賣的渠道。」

    糧食二字太過于敏感,屋子裡熱鬧的交談聲頓時消失不見。

    李傑松嚇得腿兒不停的抖,好不好的,為什麼要提到糧食買賣上來?

    他心裡有鬼,生怕自己做的秘密之事被楚隨風的人發現。要是真的鬧出了大事情來,即使楚隨風看在侯府親戚的面子上不會要了他的命,但是死罪好逃,活罪肯定難脫。他可不想在牢獄中過一輩子。

    「未嘗不可。」楚隨風淡淡地回答。

    「聽說王爺的莊子裡已經試種出水稻和麥子來,不知來年的時候,王爺能否帶著我們一起種植?下官手裡有王爺賞賜的田地,就厚著臉皮向王爺討點兒好處了。」邵柳峰笑著開腔。

    「王爺,末將手裡也有一些田地,末將一個大老粗可不會打理。王爺不能厚此薄彼,要是帶著文狀元種田,也不能忘記了末將啊。」武傑嗖的站起來對楚隨風抱拳說。

    有文武狀元開口,不少人都跟著開口討經驗了。

    李侯爺聽了心裡微微一驚,更有種被人排斥在外的感覺。別看兩位文狀元、一位武狀元是新來的,在場的人卻心知肚明。這幾位也是陵王的心腹了,包括沖朝廷之上跟著過來的梅漢卿。

    陵王的手都能伸到朝廷去,分明就是在打宮中那位的臉面。只怕過不了多久,朝中那些人就會明白,梅漢卿他們根本不是過來做眼線,而是來北地貼心幫助楚隨風,也不知道那些人會是什麼表情。

    當然這次人才遷移而來的事件背後隱射的意思,更是耐人尋味了。

    陵王自斷朝廷供給,願意北地自供自足,明面上好似吃了大虧。可是往深處想一想,有心人就會發現,其實占了大便宜的就是陵王。

    北地苦寒,地盤卻很大,疆土面積估計比江南和京都那邊加起來還要大好幾倍。朝廷本以為北地物資貧乏,又常年沒有高產的糧食,至始至終,陵王都得依附於朝廷。

    可現在北地不僅能種植出小麥,還能種植水稻,據說,畝產很高,甚至比江南的畝產還要高。雖然美中不足的是,北地一年只能種植一茬,可實際上,因為北地地廣,完全可以掩蓋種植次數上的不足。

    有了糧食上的自足,加上林家一系列生意帶來的商客,北地將來的定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那麼作為北地之王的楚隨風,完全可以?

    想到一個可能,李侯爺後背頓時出了一身汗。如果陵王自立為皇帝的話,朝廷那位又如何會放過北地,北方的韃子到時候又會不會起兵攻打北地?想想北地將來或許會處於前後夾擊的狀態,李侯爺後背又出了一身的冷汗。

    「來年的話,你們想種植水稻和麥子的話,可以到本王或者王妃的莊子裡去學習。」楚隨風淡笑著回答。

    這就叫上王妃了,所有人心裡一樂,李侯爺一家心裡卻充滿了苦澀。難道王爺真的想放棄了李家嗎?

    「王爺和王妃以商帶糧的方法,只怕完全打破了一些別有用心之人的美夢。王爺想怎麼處置那些愛做夢的人呢?」羅延微笑著漫不經心地掃射了大家一眼。

    李傑松後背頓時出汗,他怎麼覺得今日羅延說的話,就是在針對他。

    不行,手裡的那批糧食一定要儘快出手,他可不想落個掙了銀子卻沒命花的下場。

    「殺無赦。」楚隨風臉上帶著淡笑,說出的話卻帶著果斷的殺戮之氣。

    李傑松聽了差點兒暈過去,不行,他頂不住了,別說他手裡的糧食需要儘快出料掉,就是尤家那邊的糧食也不能留下一點兒把柄。

    「王爺做得對,對於敢擾亂糧食買賣者就敢果斷處置,否則的話,日後定會為王爺埋下禍根。」梅漢卿贊同,其餘很多人也跟著附和了意見。

    李家父子有些坐立難安,特別是李侯爺,他恨不得不知道楚隨風所有的打算。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楚隨風並沒有相信侯府,卻在他的面前透露出這麼多的信息來,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呢?

    「去,打聽一下隔壁遊戲的結果。」忽然,楚隨風對身後的從一吩咐了幾句。

    從政事一下子轉到私事,李侯爺有些不適應,傻乎乎坐著沒有反應。

    而常年跟隨楚隨風的人卻十分了解他的個性,沒有一個人對此表示驚訝的。

    「倒是期待王妃的表現。」羅延還不怕死的來了一句。

    李傑庸嘴角抽抽,王爺是怕林子吟吃虧嗎?他苦笑起來,自家小妹和大嫂真是不作不死的主啊。她們為了出心頭的一口氣,怎麼就不想想,要是林子吟真的在侯府受了氣,陵王又豈能放過李家?

    王爺帶著林子吟過來拜壽,並且公開承認林子吟是他的媳婦,已經表明了態度,難不成她們刁難了林子吟,讓林子吟出了丑,就能改變什麼嗎?

    讓李傑庸納悶的是,李嫣然和大嫂尤氏的胡鬧,老夫人和木氏為什麼沒有阻止。

    「林姑娘,今日你的運氣還真算好,花朵又落在了你的手上。」李嫣然嘲笑地看著林子吟。

    司錦魚和羅燕蘭有些氣憤,算上這一次,花球已經是第三次落在林子吟手上了。如果說不是李嫣然和尤氏搗亂,她們絕對不相信。

    「大膽,你怎麼擊打的鼓,怎麼又落在了貴客的手上?」沒等司錦寒和羅燕蘭發怒站起來為林子吟討個公道,尤氏已經對擊鼓的丫頭責罵起來。「來人,將這個刁奴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眾人臉色劇變。

    誰都看出來,尤氏是借著丫頭在故意為難林子吟。

    林子吟暗自苦笑,侯府果然不好進。明知道尤氏和李嫣然在擊鼓環節上做了手腳,她還真不能任由著兩個人處置了丫頭。否則傳去的話,壞的只能是自己的名聲。

    或許以前她可以不在乎名聲,可現在不行。因為她此刻代表著的是楚隨風,代表的是陵王府的臉面和度量。

    「少夫人為何發怒?」想到這兒,她淡笑著開口,「只是一個遊戲罷了,再說她蒙著眼睛又看不到我,難不成她開了天眼來故意刁難我?」

    司老夫人等人聽了,心裡暗自點頭,對林子吟又高看了一眼。

    林子吟說的話好似在看玩笑,往細里想,卻是在赤裸裸地打了李家人的臉面。偏偏,李家人還不能對林子吟指責什麼,畢竟林子吟是大度地為丫頭求情,又不是直接說李家作弊刁難她這個未來的王妃。所有人都同情地看著臉色劇變的木氏,這個侯府的當家主母。

    「下去。」木氏實在坐不住了,「說什麼胡話,林姑娘豈是那種小雞肚腸的人,即使你心裡不安,也不能無故處罰了丫頭。」

    這話說的更漂亮,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大伙兒都心知肚明。有的人暗自低頭輕笑,有的則毫無顧忌露出譏諷的笑容。

    「是,娘和林姑娘教訓得極是,妾身是太心急了一些才訓斥了丫頭。」尤氏趕緊將自己摘出來。

    「花球既然在我的手上,那我就再獻醜一次了。」林子吟適時地轉移了話題。

    眾人屏住呼吸再一次盯著她看起來。

    「秋叢繞舍似陶家,遍繞籬邊日漸斜。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這一次,林子吟選擇的是元稹的《菊花》。

    詩句一出,場上再一次鴉雀無聲。前兩首,林子吟做的分別是陶淵明的《飲酒五》和陳毅的《秋菊》。

    三首詩無論是意境還是韻味全超出了場中所有人能接受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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