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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8:06:47 作者: Dilemma
    「團團,上車吧。」

    「哦。」

    向海話音剛落,陸見森就「噌」得站了起來,開了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還生氣嗎?」

    「生氣。」陸見森插著手,死瞪著路邊一隻盯著他看的貓,「你笑都不笑一下,我怎麼知道你,你是不是騙我我以前喜歡你的,再說如果我喜歡你,那你也用不著這麼對待我,太難受了,我氣氣氣氣死……」

    那隻貓突然不見了,眼前壓過來了一張臉,近到對方臉上的毛孔都看得見,嘴巴上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覆在他唇上,暖暖的,帶著潮意。

    等他挪開後,那隻貓就不見了,明明剛才蹲在路邊看了他好久,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呢?

    「現在呢,還生氣嗎?」

    陸見森張著嘴,木木地扭過頭去,愣愣地指了指嘴唇。

    「以前,我是這麼對待你的,還喜歡嗎?」

    陸見森腦子當機了,他腦子裡想著回答,卻不知道為什麼,伸出舌頭來,舔了舔嘴唇。

    「噗。」

    向海笑出了聲,湊過來作勢又要親他,他忙堵住對方的嘴,扭過了頭去。

    ——滿腦子裡都是,他笑了。

    「團團。」

    向海的臉又一次出現在了危險距離內,陸見森本能地要站起來,卻被安全帶拉回了座椅上。

    向海替他解開了搭扣,捏了捏他的臉:「想什麼這麼出神,已經到美國了,醒醒。」

    陸見森看著那近在咫尺的薄唇在他眼前一開一合,吞了口口水,應道:「嗯,嗯嗯,醒了,醒了。」

    後來在車上,向海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問他願不願意和他一塊兒去美國,姚承安替他們搞定了住宿,是一套獨棟的小別墅,房東是他父母的朋友,最近回歐洲看外孫女去了,在父親的幫助下,也聯繫到了合適的醫生。

    他當然是答應了,一來他也不想在家裡做米蟲,好歹把大學文憑弄出來,二來他也想換換環境,家裡的氣氛總是緊張得讓他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下了飛機,加州的天氣卷著熱潮往他臉上撲來,陽光滾燙,向海在前面等著他,直到他跟上了,才和他並肩往前走去。

    他剛想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唇上卻電光火石地被灼燒了一下,臉紅到了耳朵根,始作俑者卻沒事人一樣假裝看風景。

    「流氓!流氓!」

    第五十章 賊

    機場離住的地方還有兩小時的車程,兩個人先吃了晚飯,休息了一下才出發,預計到的時候要夜裡了。

    陸見森打著哈欠,抱著還掛著冰水珠的水瓶貼在臉上,試圖清醒:「那鑰匙怎麼辦啊?」

    「喏,」向海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掏出鑰匙來,「叫插rles寄給我了,房間也找人打掃過了,到了就能睡了。」

    陸見森哼哼地點著頭,時差加上懷孕,讓他格外困起來,腦子都轉不起來:「插rles是誰啊?」

    「姚承安,他以前和我是室友,你和我住過一段時間,也算是你室友了。」

    「我和他關係好嗎?」

    向海有些勉強地答了句:「還成,他心大,是那種對誰都好的類型。」

    陸見森歪了歪頭,說話也斷斷續續的:「那他說什麼,一起逛街的情誼,聽起來,好像,很好的樣子啊?」

    向海揉著他的腦袋,把他的座椅靠背放下去:「別想了,你們關係就一般。」

    「嘿嘿,」陸見森眯著眼,傻笑著,「你吃醋了嗎?」

    不知道是失憶的緣故,還是這會兒陸見森困得說胡話,從前他從來不會這麼坦誠地問他這些問題,這下子倒是搞得向海有些不知所措。

    他知道陸見森那次和姚承安在商場裡瘋買女裝的事,事實上,他那時候翹了班,遠遠地跟著,嫉妒得快要發瘋。

    他自然是不想告訴陸見森這件事,可陸見森既然要回校,終歸要和姚承安打交道,鑑於他不再在主校區上課了,有個朋友搭把手也不錯,於是他好不容易斟酌好了答案,抬頭一看,對方竟已經睡著了。

    頭髮軟軟地耷拉著,睫毛長得打卷,睡著的時候嘴唇會稍微翹起來一點,雙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向海把陸見森的手挪下去,又摸了摸他嘴角的那顆小痣。

    他有些無奈地笑了出來。

    他開始期望陸見森不要恢復記憶了,這樣的陸見森無憂無慮,沒有往事的牽絆,一身輕鬆。

    ——那是他想要他活出的樣子,而他自己無法努力得到,就卑劣地想靠祈禱著陸見森不要從失憶里恢復過來。

    他握著陸見森的手,眸子沉得如深海,帶過戒指的手指還留著印子,他低下頭,吻了吻那兒:「做個好夢,團團。」

    兩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等向海找了一會兒路終於到別墅前時,已經快要深夜了,陸見森也醒了過來。

    他張了張口,還沒發出聲音,向海就遞過來了水瓶。

    陸見森灌了兩口水,清醒了過來:「是溫的!」

    「給你捂了一會兒,喝冰水不好。」

    「這,這樣啊。」陸見森害臊地扭過臉去,急急忙忙下了車。

    他知道向海是喜歡他的,但他沒有記憶,過去的自己是他,又不是他,過於草率地做決定是對彼此都不負責,但他真的受不住這種精細到細枝末節的小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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