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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57:05 作者: 文青青
    父親還沒說話,逸文就開口說道:「大哥,是我自己要來的,也是我想來見你的。我們都長大成人了,很多事情以前不明白的現在也明白了。」

    沈璟硯修長的手指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冷笑一聲:「爸爸,我很多天沒和你吃飯了吧,是不是還沒有他的多?」

    他極少叫這兩個字,這個稱呼,從小就不喜歡,從前是要零用錢才會拉著臉叫個不停,後來只有被逼迫情況下才會叫出來。

    沈以寬明白他的意思,沒必要跟兒子斗脾氣,依舊笑顏:「明年逸文大學畢業實習,我準備讓他來公司鍛鍊鍛鍊。」

    這不是和他商量,或許自己早就夠不上資格和他商量事情,可是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奇妙,他從來不會想著從父親那裡得到一絲愛,如今卻有種被割捨分離的痛楚,這種痛除了母親的默許替她難過還有父愛被平分肉疼。

    他沉默不說話,父親就接著說,開玩笑的語氣說道:「你媽媽也覺得你一個人太孤單了,有個陪伴是最好,他是個高材生你也是,說不定有共同語言。」

    逸文微聲說道:「爸爸,我還要請教大哥呢,知道他一直很厲害。」

    沈璟硯掃了他一眼:「叫的可真親,也對啊,在外面躲躲藏藏這麼多年,父子相認,真是感動中國啊。」

    他語氣雖平和看,字字都是諷刺,真是脾氣好了,沈璟硯自個都覺得奇怪竟然沒有大大動手。

    這頓飯誰都沒怎麼動,沈以寬叫他來也不是什麼敘敘舊增加父子感情,純粹是示威,他就是在示威!他的財產沈璟硯不在乎,可不能落入別人的手裡,一個都別想!

    父親假惺惺:「小硯,你病好了後也得好好上班,都折騰了這麼長時間該收收心,現在公司高層要重組重要時刻,你是其中重要的股東之一,過兩天還要參加討論會議決策。」

    沈璟硯斜跨在椅子上,手玩弄著勺子笑道:「你不是一直很厲害嗎?還用得著我過去當陪同做傀儡裝民主嗎?何不帶著你的好兒子去公司溜達一下,順便告訴全公司的人,老子年輕時候約炮就能生個兒子,大家肯定覺得你很牛逼。」

    他嘴皮子一向很厲害,這些話比第一次被發現少年時候說的已經輕多了,既然想和好沈以寬沒有打算和他鬧崩。

    本來挺平靜的,他的兒子卻咽不下氣站起來說道:「大哥,上一輩的事情我們有什麼資格評判,如果沒有他們也就沒有我們,他是長輩是父親,我們就應該尊重。」

    戲精。

    沈璟硯依舊不緊不慢,哼笑一聲:「當然了,上一輩的事情你不會管,因為苟合生出的你,還興高采烈吃了狗屎一般,你確實沒有資格評判。」

    話語一說出來,逸文年輕氣盛,腦子回血指著他就說:「爸爸不喜歡你就撒到我身上!還有你媽,不也是因為愛錢才嫁給爸,現在都離婚了我為什麼不能回到生我的爸爸身邊?」

    沈璟硯原本忍住耐心坐著好好談話,起身隨手把剛盛好的雞湯潑到他臉上,推開椅子走過去:「你再說一遍!」

    臉瞬間通紅。

    他一吼管家阿姨司機一起走過來,父親正拿著紙巾給他擦拭臉,怒吼道:「璟硯,你再敢動手小心我不客氣!」

    起身就走。

    路燈昏暗下的男人,再也不用裝作表面的陽光燦爛,不用任何事情都忍著,可這個時候也不會有一個人安慰他,一切組裝完整看似漂亮的建築頃刻傾塌,裡面的零件散落一地,可他卻說最後一個知道。

    倚在路燈杆上,瞳孔緊縮低頭淚嘩啦啦直往下流,連接到電話就沒有及時聽到。

    看見打電話的姓名,手滑動接電話根本沒聽清對方說什麼,還在哭,周摯嚇了一跳,「不舒服嗎?」

    沈璟硯捂住手機擦拭下淚水,止住哭聲,平復下情緒說道:「沒有,可能昨天睡的晚了,有點累。」

    周摯沒打算再繞下去:「那件事放一放吧。」

    除了第一句客氣般的問候,沒想到這麼久沒有聯繫,第一句會是這樣的話。

    沉默良久他說道:「你若真是恨透我可以直接那些東西拿去,死在你手裡我心甘情願。」

    第38章 新生

    「呵。」沈璟硯聽後乾笑了一聲,不用看就可以猜想出來他現在的樣子,那個人總是胸有成竹,一點點語言刺激自己就會淪陷到無法自拔,撇開頭冷聲說道:「你死了倒好,這樣我會開心一些。」

    周摯沉默幾秒,電話里的聲音之前總是很溫柔很磁性,如今對他開口像是談判生意:「你知道,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依然可以保持關係,我們還會像之前那樣,我照樣可以關心你,給你想要的一切,無論多久都可以。」

    沈璟硯仰著頭看了眼路燈下泛飛不停的飛蛾,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稻糙人,一劍一刀刺進,再會來一個風吹雨打,凋零不堪。

    他緩緩說道:「其實這一兩個月我想了很多,整件事不過是我自作多情罷了。去希臘找你,跟著去義大利,去你的城市,跟你同居。我先喜歡上你,是我主動讓你跟我zuo愛,一切原因都是因為我。你說的對,我只是想在你身上找些慰藉,所有都是幻想出來的,你根本不喜歡我。可是我還想問你一句,有那麼一刻,一刻,你有想過跟我永遠在一起嗎?」

    電話那頭的人有些僵直,有微微的息語,彼此都在沉默,「沈璟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那件事你可以選擇做也可以選擇不做,當然也可以選擇上述移交。我一直認為你是很聰明的人,拿得起也放的下,現在看你死不死活不活的樣子還真是看錯了,人這一生有很多事情要做,不一定非要情情愛愛,你可以跟男人有感情,同樣也可以和女人。」

    心靈雞湯他不知道被洗腦過多少次,那些子虛烏有的虛情假意何必裝作很懂很關心的樣子,還沒等他繼續說下去沈璟硯打斷,微弱的聲音說道:「我先掛了,你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周摯沒想到事情會搞的這樣糟糕,明明的目的不是這樣的,卻硬生生變了質。

    關掉手機那份針扎一樣的疼痛又泛上來,賀冰一見到他像見到鬼,眼睛紅腫,衣衫不整,跟被強了似的。

    賀冰拖住他,拉到計程車,伸手摟住腰身低聲說:「璟硯,你最近越來越神經病了。」

    沈璟硯伏在他的肩膀上笑著問道:「賀冰,你跟我在一起高興嗎?」

    完全的勾引的步驟,賀冰扭頭看著他,從前他這個人散發的氣勢壓著原本英俊的面容,只有在醉酒或者軟弱的時候才能看得到他綿綿的美貌,那雙藐視俯視或者輕視眼睛消失不見,第一次有些迷離別樣的情愫。

    賀冰手指輕輕摁住他腰身,喉嚨有些緊澀。

    沈璟硯看著他嘴角彎彎:「你臉紅了。」

    賀冰看他一直在笑,仿佛脫了皮一樣展露出來的燦爛,然後歪過頭躺在自己腿上。

    突然覺得心跳了一刻,連上大學一個寢室都沒產生過不同的感覺,今天怎麼就覺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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