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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55:37 作者: 凝洛汐
    「嗯。」

    惜諾和聆澈跟著醫生,來到他的辦公室坐定後,醫生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惜諾看。「儘管我還不明白,為什麼之前的醫生會診斷出心肌炎的結論,但是根據這次對患者的抗核抗體(ANA)的檢查,我認為現在患者的情況更為複雜,更像是SLE的症狀。也就是所謂的系統性紅斑狼瘡。」

    「璃夕怎麼可能會得這種病?醫生有沒有搞錯啊?」雖然不十分了解SLE,但聽醫生的描述似乎比之前的診斷更為嚴重,這讓惜諾的心頭又是一緊!

    「現在只是初步的血檢報告,還需要對患者做一個全面的檢查。但唯一能確定的是,患者的自身免疫系統已經遭到病毒的嚴重破壞,正往其它的器官惡化,所以,才會有患者經常發生疼痛和暈厥的現象。」

    「多少錢都沒有關係。醫生你一定要,請你一定要治好她啊!」惜諾和聆澈幾乎同時對著醫生喊出了同樣的話。

    「現在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患者的情況十分複雜,SLE這種病可大可小,卻是現代醫學水平也無法完全根治的疾病。最棘手的是,它的病發,往往會引起其它器官的損害和衰竭。所以如果是在經濟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我的建議是讓患者先做自體幹細胞的移植,等自身的免疫系統得到控制後,再做其它治療。」

    「那成功率高嗎?」

    「以現在的醫學技術來說,仍是有10%的手術危險,異體幹細胞的失敗率也高達20%。即使手術成功後10年的成活率也維持在75%。

    「醫生,我們要的不是那串冰冰冷的數字。我們要的是她能夠確切活下去的希望!醫生,你就當發發善心好嗎?!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惜諾的語調明顯有了顫音,從小到大沒有流過幾次淚的她,此刻只想要放聲大哭。

    「不是我不幫忙。作為醫生,我當然應該對患者負責。但是出於醫德,我應該把患者最壞的情況告訴你們,好讓你們有做心理準備的時間。」

    「惜諾,你先冷靜下。聽醫生的話,璃夕一定會好起來的。要是你的情緒也不穩定,怎麼去照顧她?」

    「嗯,沒事。」惜諾低下頭,用手掌搓了下臉,為了第一時間等到手術結果,她一夜沒睡,但是即使再累,也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因為生病的人是璃夕,是惜諾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醫生,除了手術,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有是有。但是按照患者的體質來看,還是手術更有效果。雖然不能治本,不過至少可以保證手術成功後,患者至少有機會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一定要動幹細胞移植的手術嗎?」

    「現在SLE的症狀已經嚴重危及到病人的心臟,如果不動手術,拖得越久,希望也就越小。你們儘快做決定吧。

    要儘量安撫病人的情緒,精神負擔也會間接影響到病人的治療效果。不能讓她過度疲勞,或者情緒激動。在這一點上,家屬一定要配合好。」

    「嗯,我會儘量說服她儘快接受手術的。」

    「那再好不過了。另外,陽光中的紫外線會傷害到患者的皮膚組織。所以不可以讓患者曬太陽亦或是攝入吸光性的食物。如果患夠接受手術的話,手術之後,她的身體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會很虛弱,需要在特護的無菌病房裡靜養,等到患者自身的免疫系統能夠正常運轉之後,才能出院。所以如果患者還是學生的話,建議家屬還是辦理下休學手續。」

    「謝謝,醫生……」

    惜諾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精神恍惚,又是怎樣走出醫生辦公室的,只是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是最不能倒下的那個人。

    現在,璃夕的手術加上住院的費用,至少也要六十萬。而惜諾手頭的現金也只有四萬塊,加上璃夕之前所得版稅也就三十多萬。這樣算下來,還差近乎一半的錢。

    但是,只要璃夕能好,就算是要賣掉房子亦或是賣掉自己的一個腎,惜諾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就能下定決心。

    只不過聆澈比惜諾更早一步料定她會這樣去做,所以更先一步開了口。

    「如果是錢的話,就一定不要和我計較了。現在最好緊的是,讓璃夕快點好起來。」

    「但是我們怎麼能要你的錢呢?就算是藝人賺錢也挺不容易的。」

    「說不容易倒也是事實,但是沒有這錢,我還能看著璃夕的妹妹去賣掉自己的一個腎啊?我還不了解你們家的境況?要璃夕全好了,我可是等著她再和一起合作呢。這錢算是欠我的,好不好?」

    也沒什麼好的辦法可想了,惜諾也就先謝過答應著,心裡也就念叨著,璃夕這朋友算是沒白交。生這麼大場病,人家還肯出錢出力,忙前忙後的,著實讓人窩心。

    數日後,惜諾就去聖伊替璃夕辦了休學。有了這麼個動靜,天羽也就知道了原委,也同時向惜諾表示,關於璃夕的手術費,也要盡上自己的綿薄之力。

    就在大家都動員起來的時候,璃夕卻一反常態地拒絕手術,讓所有的人驚訝之餘,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NO.35存在的意義

    無奈之餘,聆澈只好打電話向回國的Josef求助,說璃夕病重卻拒絕手術,讓他來勸勸璃夕。也許他說的話,璃夕會聽。

    但天曉得,Josef和璃夕才認識不到半年的時間,而他說的話,璃夕又能夠聽進去幾分。所以Josef從法國回來的時候,特意邀請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雖然那日秋高氣慡,但璃夕所住的病房裡,還是被拉上了厚厚的窗簾。這倒是讓一向不喜歡陽光的Josef感覺十分自在。

    走進門,卻不見璃夕在好好休息,而是墊著枕頭在看書。

    「怎麼不多睡會覺,倒是看起書來了?」Josef順手接過璃夕手中的書,儘管是包著書皮的書,但他無意中也掃了一眼書的內容,暗自一笑,仍是不動聲色。

    「整日睡覺,頭也暈了。看看書,調劑下也好。」看著Josef的表情沒有絲毫反映,璃夕就問了,「Josef我看的這本書是你寫的吧。怎麼,你就不想問問,我這現成的讀者有沒有什麼想法嗎?」

    Josef假裝恍然大悟地去翻了翻書的封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挺直的鼻樑。「還真沒想到,璃夕也會看我的書。這本《WaterIris》也是不久前才上市的。」

    「Joesf,你的中文真的很好,好到我都覺得你不像是法國人了。」

    「那像哪國的人?難道說你對我的書,就是這麼一個評價嗎?」

    「也沒有啦,就是快看不下去了而已。」

    「怎麼說?」

    「因為男主角要死了。他人都死了,這個故事還什麼看頭啊。難道要我看其他的人,是怎麼堅強地活下去的嗎?你是來搞笑的吧。」

    「這也太以偏概全了,主角死了,剩下的就沒有意義了嗎?」

    「Actually.」

    Josef聞言一笑,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那是一種甚少能在法國人身上找到的,來自於東方的神韻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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