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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鬧了，聽我的話，回去吧。」聆澈的聲音也放柔了。

    ☆、NO.3誰是誰的過去

    「今天的事就這麼算了，但我不希望還有下次。」慕瑩一甩烏黑的馬尾就走了。

    「慕瑩從小在家嬌生慣養著，從來不懂遷就別人，太任性了。你別跟她計較啊。」

    「我……嗯。」璃夕看了一眼聆澈，似有話要說，但到底還是沒有開口。

    「你幹嘛老捂著你的臉啊？」

    「沒事啦。」「你說的沒事就是有事咯。你快把手放開我看看。」聆澈拉過拉過璃夕的手，竟發現瑩白如玉的臉上，清晰地泛著紅印。

    「有話好好說啊，她幹嘛打你啊？」

    還不是因為你哦，掃把星！璃夕越想越氣，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自從他們兩個來了之後，還真是大事小事不斷有呢。

    「是不是慕瑩她欺負你啊。你跟我說啊。」

    「有錢人家的孩子不都是這樣的。有什麼好說的？」

    「你別這樣啊。至少我不是這樣的人啊。你聽我說嘛。」

    璃夕推開試圖解釋的聆澈，「我正式地拜託你，聆澈同學。請回到屬於你自己的世界去！我和你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不想有一天你在我的世界受了傷，再一無所有地回去。你知道的，我們之間的差距。」

    「我不在乎。真的，我一點也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為什麼你總是忘記自己也是需要被保護的人呢？」

    「我不需要。」璃夕背過身，下意思地咬著唇，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一直知道你是個善良而堅強的女孩。自從三年前，我在我第一次在聖伊學院的看到你，那個抱著畫板深深哭泣的側影，那種觴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裡。我不解是什麼原因能讓本該無憂無慮的女孩傷心成這樣子。我只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去靠近她，去保護她。璃夕，為什麼你就不能給我這樣的機會呢？」

    「像我這樣的人，早就失去愛的感覺了。還談什麼愛不愛呢？如果你今天是來給我當模特的，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了。如果你覺得不喜歡這樣的義務，那麼走的時候請關上門。」

    「怎麼會呢？我還是很專業的啦。你喜歡什麼樣的pose?」聆澈自認為很帥地開始凹起造型來。

    「靠著窗，自然點就好了。」璃夕支好畫架，鋪上紙，裝訂好。「你可以動，可以說話，但是動完之後就恢復原態好嗎？」

    「嗯。」聆澈一笑又露出了可愛的老虎牙。換了別的女生早看得心頭若小鹿撞了。

    「如果你可以一直保持這個表情，我也不介意畫畫看。」

    聆澈抿了抿薄度適中的唇，不滿地撅了一下。「要是璃夕也偶爾對我溫柔下就好了。」

    璃夕的美目一瞪，聆澈就立即消聲了。這年頭的大眼睛漂亮女生還是有說服力啊。

    「今天時間也不早了，就畫一個素描稿吧。」

    超越一般習畫者的自信，璃夕的手腕不過只是滑過幾道輕鬆的弧度，聆澈的整個輪廓就躍然紙上。

    而聆澈也不失為專業級的模特，靜靜地半依著窗台仞立著。唯有他修長的睫毛顫動時，你才會覺得，原來也有人可以精緻得如同羅丹所刻的雕塑一般，讓人屏息。

    當璃夕的畫筆再次繪及他的五官，眉目間的神情若清晨的薄霧一般迷離而溫柔，細碎的額發垂下的陰影，勾勒出鼻樑完美的挺。微啟的雙唇，似語非語，卻是渴望雨露洗禮的風情。

    當所有的一切在璃夕的筆下逐漸成型，而另一個人的身影在她的腦海中也開始清晰地浮現……越畫下去，這種感覺越強烈。忽而一種溫熱的液體，不自覺地淌過微紅的臉頰。晶瑩的淚使得璃夕的雙眸，也瀰漫起了叫做回憶的憂傷。

    淚不停地從灰色中的眸流淌而下，沾濕了聆澈的畫像，模糊了聆澈天使一般的笑顏。

    「璃夕你哭了？」

    儘管淚可以抹去，微紅的雙眼卻是不能否認的事實。

    璃夕看著聆澈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另一個人，甚至讓人感覺到隱隱的不安。

    「璃夕你到底在想什麼啊？為什麼這樣看著我？我讓你避之而不及，又怎麼會讓你看得如此入神，難道是我……讓你想到了誰嗎？

    那麼又是一個怎樣的人讓你如此念念不忘？」這種種疑惑在聆澈心裡泛起了陣陣漣漪。

    「璃夕？韓璃夕？」聆澈喚了好幾聲，才喚回了璃夕的魂。

    「啊？」

    「你在想什麼？那麼入神。」

    「你在想一個人吧。看你表情就知道。難道是很愛的人？戀人嗎？」聆澈越猜，話越酸。只不過現在類似於木頭人的璃夕根本就沒有察覺到。

    「我……」璃夕的眼眶又被淚水氤氳，看得聆澈好心疼。

    「否認有用的話，還需要解釋嗎？也許說出來，有個人替你分擔，心裡會好受很多。我想，我一定是最好的傾聽者哦。」

    「也許我可以相信你吧。」璃夕抬眼，對上聆澈晨曦般溫柔的目光，心裡一暖。「是的，我在想一個人。你的側影真的很像一個人。一個我很久很久未見的人……

    他，曾經是我來聖伊學院唯一的理由。

    我也曾以為我和他可以一起走下去，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後。但是現在的事實竟也只是我以為而已。進了聖伊學院半年，他連有了新的女朋友也不告訴我。我連他的朋友都不算嗎？那我究竟算什麼？我真的不願相信竟然沒有一個人來告訴我，有一天放學，我是親眼看到……

    就算那個時候我們年紀尚輕，說過的話可以當成兒戲。到底是他在騙我，還是我在自欺欺人？自從進了聖伊，從小到大一直對我很好的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那個我自以為是的愛情，似乎被踐踏得無跡可尋。連我自己也開始懷疑，我是否真的存在過那樣的過去。太久了，我疼得都忘記了……」

    「傻瓜啊！韓璃夕你是傻瓜嗎？！」聆澈聽完不知道是該心疼呢還是怎樣。

    「是，我沒說我不是。上帝造我的時候，就設定好了我是這樣的人。」璃夕垂下眼說，「如果你想笑也可以，有時候我也恨這樣無知而懦弱的自己。」

    「深陷泥澤而不能自拔的人，總需要旁人的援手。璃夕，為什麼你不願將手交給我呢？」

    「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不然惜諾該擔心了。」璃夕收拾好了東西說道，「還有，如果你把我當成你的朋友，請不要連名帶姓地叫我。」

    「為什麼？」

    「出生是我沒有辦法決定的事情。我也不想姓韓的，只是沒有辦法。」

    「好吧，璃夕，我承認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用心地讀書嗎？我是個很沒用的人，除了畫畫，我就只會讀書。因為我只有拼命地爭取那些對有錢人來說，根本微不足道的獎學金，有了這些錢就可以讓我的惜諾不要那麼辛苦地打工。哪怕我的能力再小，只要能夠幫到她，我就會很欣慰。對我而言，我的家人就只剩下惜諾一個人而已了。她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想要珍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