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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我站住。」

    「怎麼了？」

    安子晏撇了嘴角，仿佛要說的話是被人逼的，不是自願的：「沒有人會討厭別人維護自己。」

    「你也不討厭？」

    「恩。」

    「那你喜歡嗎？」

    「少得寸進尺，出去。」

    接下來的幾天，公關部一直處於忙碌狀態，不斷的加班，不斷的外出，停不下的電話聲和腳步聲。在洗手間，麥丁匆忙用冷水洗了把臉，無暇顧及黑眼圈又快步走回辦公室，辦公室里的氣氛陰沉，大家由於睏倦的關係脾氣也不太好，偶爾會從某處傳來咒罵聲。

    郭平狠狠地掛上電話，把咖啡當水般喝了好幾口，拿上外套，沖麥丁招了下手：「走了。」麥丁點點頭，昏昏沉沉地跟著郭平往外走，他忍不住打了哈欠：「我們是去哪？」

    「反正不是什麼好地方。」郭平揉揉太陽穴。

    「師父，你看起來很累，還是我來開車吧。」麥丁的話被當作耳旁風，郭平直接坐進駕駛位置：「晏交代的事情里有一件就是不讓你開車。」

    「要他多管閒事！」這次麥丁倒沒問為什麼，大概是由於知道原因：他開車的出事率是百分之五十。

    「師父，現在是去向客戶賠禮道歉，然後處理後續嗎？」

    「我還寧願道歉能了事，產品是不可能有大問題的，只是某個小功能無法像當初宣傳使用，如果只是單純的道歉那營銷部的售後就可以做了，不能讓客戶對產品或者公司失去信心，把損害控制到最小，最大的維護公司利益和形象，這方面就由我們公關部交涉了。當然，最好的結果是客戶可以不在意那些小功能，也不要求退換，但人家也不是傻子。」

    麥丁點點頭，若有所思，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學習的機會，不停地想著自己到時候要怎麼交涉，千萬不能出岔子。郭平看了眼麥丁心事重重的樣子：「我說你最近也太賣力了，不用考慮太多。」

    「恩，好的。」他是這樣答應，可根本無法放鬆，最近辦公室里很少看到安子晏的身影，他大多數時候呆在營銷部，也不知道會不會又吵起來。

    「就算你不這麼拼，晏也不會因為單純看你不順眼開除你的。」郭平對麥丁的心思完全理解錯誤，繼續說：「上次在會議室被幾位經理指責他也無動於衷，下來看到你被指責時卻站在你面前替你說話了，他不是會公私不分的人，看你不順眼是一回事，可你始終是他下屬。」看來郭平也完全對安子晏理解錯誤了，他經常會公私不分。

    「他在營銷部沒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平時爭吵歸爭吵，出了這種事部門必須一起處理，哪會像平時，大家都是成年人，分得清輕重，要不然公司早完蛋了。」

    「也對。」麥丁還是不太了解成年人的世界。

    第39章 還不習慣的壓力

    郭平在與客戶不停溝通時，麥丁偶爾也能插上嘴，他想替安子晏分擔的心情太急切，埋怨自己成長太緩慢，他趕不上別人的腳步，怎麼也趕不上。交涉還是失敗了，郭平走出大廈時罵了句髒話，麥丁垂著頭，有氣無力的樣子。

    「不用放在心上，經常會這樣。」

    「好的。」

    在學校他從未感受過這類壓力，那時大多數人煩惱的事情無非是考試，戀愛，玩等等，麥丁出了社會才會發現，那些煩惱有多奢侈。如何生活，如何在社會擠出一席之地這類源源不斷的壓力在麥丁心口燃起一堆火，他不得不承認，他沒準備好。公司不像實習時的小公司，這裡的所有人都很有能力和本事。

    他似乎習慣了自己的普通，也習慣了被淹沒在人群中，如今普通的他身處在一群出色的人中跟不上步調了。就像個平凡的路人突然被推進模特之間，有種隨時會被看客嘲笑的難堪。

    麥丁不知不覺在車上睡著了，夢裡全是做不完的工作，同事之間的爭吵，他想抓住落地玻璃里的安子晏，可他只是想，卻不敢靠近，他怕打擾到他，他把抓住安子晏時，自己身體的重量會把他也拽得後退。

    等他醒來時，已經睡在家裡的沙發上了，安子晏在他腳邊的位置閉著眼睛，看不出是睡著還是在想事情。一時之間，麥丁有些恍然，仿佛之前發生的是一場夢，他和安子晏只是剛剛放學回來。他坐起身，安子晏的外套從他身上滑下來，他看到衣服上別著公關部的牌子，慌忙站起來，安子晏睜開眼。

    「我怎麼回來了，要趕緊回公司，還有很多事沒做，你也是一樣吧，別耽誤時間了。」他手忙腳亂地邊扯著衣服邊往玄關走。

    「在家呆著。」

    「不行！」

    「先去洗個澡然後睡一覺。」

    「大家都在忙，你讓我睡覺？師父明明自己也忙不過來，還得安慰我，你明明也忙不過來，還要在這裡陪我，你讓我睡覺，我怎麼睡得著，不行，要去工作，工作。」他不由分說地走出門外，安子晏根本來不及阻止，他跑下樓，太陽明晃晃地照著他的臉，還有很多工作要做，還有很多。

    他覺得雙腿無力，眼看著要往後倒，被安子晏從背後摟住，他氣急地大吼：「所以老子讓你休息……」後面的話他聽不清了，依稀知道安子晏在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