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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54:37 作者: 澎晟子
    姜涇予打斷了陸西槐,他說:「陸西槐,你覺得我是什麼人?從我對你感興趣並付諸行動的那一刻就有無數人盯上你了,我想要徹底查清你的一切只是舉手之勞,有多少給我遞過你的資料和行蹤你清楚嗎?可我還是希望親自從你身上得到第一手資料,我不知道你今天在跟誰吃飯,我猜一下,是不是那個法國人?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不可能強x你就這麼放肆?你乖一點,晚上十點之前回家。」

    姜涇予真的生氣了,自從遇見陸西槐他的情感波動越來越大。他氣陸西槐不懂他的心,他快走投無路了。

    二十七年,姜涇予第一次因為一個人把自己放低到這種地步,昔日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如今要匍匐在另一個人的腳下求一眼垂憐。他軟硬兼施,奈何對方油鹽不進。如果陸西槐肯服軟一點,他哪裡捨得這麼逼他。

    姜涇予閉著眼揉了揉太陽穴:「抱歉,情緒有點激動,我沒派人監視你。」

    陸西槐微弱的呼吸聲通過聽筒傳到姜涇予的耳邊,最後變成一片忙音。

    姜涇予放下手裡碎屏的手機,不知道為什麼,他有點捨不得換新的。更捨不得真的強迫陸西槐。

    羅斯藍看著陸西槐一言不發地掛掉電話,說:「你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還好。」

    羅斯藍猶豫著問:「我能問一下你剛剛是在和誰打電話嗎?」

    陸西槐怔著抬頭看羅斯藍,不太懂對方想幹什麼。

    羅斯藍意識到自己問的不妥,他說:「我以為你在和男朋友打電話。」

    他剛剛隱約聽到了電話里是個男聲。

    「不是男朋友。」

    或許是羅斯藍被陸西槐劃入了安全範圍,他沒有急吼吼地否認自己的性向,在羅斯藍眼裡這像是一種默認。

    兩人一邊朝餐館門外走一邊說話。

    羅斯藍像是想到了什麼:「我記得你們好像還沒有通過同性婚姻法。」

    陸西槐點頭:「是的。」

    「那陸星星你以後要怎麼辦呢?你去了法國會一直留在那兒嗎?在我們那兒你找到愛人是可以結婚的。」

    陸西槐眯了一下眼睛,很迷茫的樣子:「我也不知道我之後要在哪兒,我不會結婚的,可能老了之後會領養幾個小孩子吧。」

    羅斯藍不解:「為什麼要這樣?一個人生活不會很孤單嗎?」

    陸西槐沒說話。

    羅斯藍眨了眨眼睛,說:「我知道了。其實我們那兒同性婚姻合法化也剛不久,雖然要比你們的大環境好一些,但一些人還是會覺得喜歡同性是有罪的,需要不斷去接受主的洗禮。可即便這是原罪也根本無法控制,為什麼要用這種錯誤來懲罰自己呢?這不是病。」

    黑暗中陸西槐繼續沉默,兩二人並肩在路邊走了一段路。

    晚風吹的路旁的樹葉沙沙作響,傍晚在路邊踢球的小男孩用力過猛踢到羅斯藍的腳下,羅斯藍順勢把球踢回去,笑著用蹩腳的中文說:「厲害!」

    陸西槐聽見自己用低低的聲音說了一句:「謝謝。」

    陸家人認為他是個變態,姜涇予逼迫他承認自己是個變態,羅斯藍告訴他這一切不是他的過錯,這是正常的。

    自己肯定自己總是會讓人疑惑猶存,來自別人的篤定更能讓人肯定自我。所以陸西槐感謝羅斯藍。

    臨別前羅斯藍擁抱了陸西槐:「晚上回去把信息發給我,我會訂好機票。明天見。」

    「明天見。」

    陸西槐管不了那麼多了,如果姜涇予真的如他所說的一樣,沒有監視他的話,那下次兩人再見不知何年何月。

    想到這裡他竟然有些輕鬆,說走就走,他真的要離開這個傷心地了。

    陸西槐回家之後把所有的證件裝好,帶了幾套衣服在行李箱中,晚上沒有住在家裡,在機場附近找了酒店住下。

    走之前他把所有的小蛋糕都扔進了垃圾桶里,連帶著他自己的那隻鯨魚抱枕鎖到進了儲藏室。也不知道那些玩具廠的工人都沒放進去的東西,他是怎麼放進去的。

    就這樣,他帶著一身汗出了家門。

    姜涇予對此毫不知情,他因為歧石的案子一整天了連飯也顧不上吃,給陸西槐電話也是擠著上廁所的時間打的。

    他也心疼陸西槐被他逼到了這樣一個敏感的邊緣地帶,一副隨時都要崩潰的樣子。他想抱著陸西槐,親著陸西槐的脖子和鎖骨,告訴陸西槐他不用再那麼努力了,他能給陸西槐想要的一切。

    他想勸陸西槐別再掙扎,他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麼來,最終肯定兩個人都不好過。

    現在他能給陸西槐的只有在他掌控下的自由,他努力的向後退一點,陸西槐就向前進一步,絲毫不管他的感受。他的自製像個笑話。

    處理完工作已經凌晨三點,姜涇予給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慵懶的坐在沙發上。

    姜家老宅有個酒窖,姜涇予已經想不起裡面都藏了些什麼酒,都是姜涇予的母親留下的。

    那個女人在世時生活很有情調,興致來了就會放著舞曲小酌一杯。

    姜涇予曾多次放學的午後陪這個女人跳舞。

    那麼優雅的女人,喝酒從來不曾醉過,卻因為黎婷婷母子發過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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