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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54:37 作者: 澎晟子
    程羨玉又是緊張又是慶幸,想想還有些後怕。

    姜涇予被帶走處理傷口,程羨玉留在事故現場了解了些情況。

    追尾的那輛車才是姜涇予的,但根據錄像顯示他本來可以選擇向側方打方向盤避免正面撞擊,可以姜涇予沒有作為。

    換句話說,姜涇予可能是故意的。

    他幹嘛要這樣啊?不想活了嗎?

    程羨玉對自己這個表弟一時充滿了難以理解。

    即便姜涇予受著傷,程羨玉避開他身上的傷口把姜涇予打了一頓,姜涇予自知理虧,沒有反抗。

    另外兩個事故中的人都死了。

    在程羨玉的眼皮子跟前姜涇予終於收斂的許多,程羨玉也在朋友口中了解了不少姜涇予的斑斑劣跡。

    這個姜涇予,分明是不把命當命來著,他不來遲早要把自己玩死。

    那都是快十年前的事情了,程羨玉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姜涇予骨子裡極端又瘋狂,這他是知道的。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姜涇予越來越成熟正常的時候,往事重現。

    程羨玉不知道自己該和姜涇予說些什麼。

    姜涇予明白了程羨玉的欲言又止。

    「你不用擔心。姓施的那一下子我確實是沒防住,但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連握東西都姿勢都不知道怎麼調整,力氣大不了。」

    「行吧,我不想總是提溜著你的耳朵跟你強調什麼。總之你得有分寸。」

    姜涇予應一聲沒再說話,青春期的時候他就意識到自己心理可能有些問題,源於他壓抑的童年時期。不過這些年已經改善很多了。

    下車之後陸西槐去水果店買了些水果,準備拎著去病房。這麼多年醫院兩個字像是陸西槐的噩夢一樣,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不要再踏進醫院一步。

    不過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陸西槐是從樓梯上去的,一間三人間的病房,算上病人大概有八//九個人。

    陸爺爺一個人躺在病床上,身邊並沒有陸西槐熟悉的面孔。

    老爺子閉著眼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閉目養神,陸西槐把水果放到床下,找了椅子坐在床邊。

    病房裡鬧哄哄的,陸西槐洗了幾個蘋果,拿小刀削著準備給陸爺爺。

    「呦,小伙子是老爺子的什麼人吶?」隔壁床的家屬沒見過陸西槐,好奇的很。

    陸西槐說:「孫子。」

    他聲音回答很輕。

    「老爺子有福氣啊,有這麼個條順板正的孫子。我瞧小伙子蠻有福相,肯定是個有出息的,老爺子把病養好,接下來可就要享福了。」

    說話的大媽隨手抓了把瓜子嗑,還要分給陸西槐一起吃,陸西槐搖了搖頭沒有收下。

    有沒有福相陸西槐不知道,但他覺得自己不是個有福氣的人。

    有哪個有福氣的人會是他這種境地呢?無父無母,眾叛親離,還有無法脫離的原罪----變態一樣的性向。

    老爺子睡了一會很快就醒來了,身體還是不舒服,睡不久。

    看見陸西槐的時候老爺子還以為自己在做夢,陸西槐也有些手足無措,他看著老爺子沒說話。

    老爺子發現確確實實是陸西槐之後嘴唇顫了顫,生病的人容易心軟,況且除了陸西槐其他人也只在送飯的時候過來看望一下老爺子。

    老爺子坐直了身子,看著陸西槐,語氣有些猶疑。

    「回來了?」

    「嗯。」

    老爺子沒再說話,陸西槐將手裡削好的蘋果遞過去,老爺子接過來默默地吃。

    也算是另一種方式的和解。

    臨床的家屬過來跟老爺子夸陸西槐,老爺子抿著嘴應兩聲。

    陸西槐知道,老爺子心裡還記著他性向的事情,默默站起來拎著水壺去水房接水。

    接好水之後陸西槐把水壺留在哪兒去上了個廁所,洗手的時候發現有人在他身後站著。

    「陸西槐?」

    陸西槐關了水龍頭,一轉身發現是他的高中同學。

    「啊,是我。」陸西槐用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怎麼你也在這?」

    「唉,這不是我爸幾天前摔了一下,本來想著是小事兒,沒想到越來越疼,今天上午做了個小手術。說起來你現在在哪呢?感覺很久沒見過你了。」

    「現在在B市。」

    「B市好啊!可比咱這好多了,我不行,我被我爸媽一嚇唬,最後考工作回來了。」

    「回來也好啊,安穩。」

    像是突然想起什麼,高中同學「嘿嘿」笑了兩聲,湊近陸西槐說:「你還記得許佳佳嗎?」

    其實陸西槐已經記不太清了,但還是禮貌地回應說:「記得,怎麼了?」

    「哥們兒把她追到手了,年底應該就會辦酒席了。給力嗎?」

    陸西槐笑:「厲害厲害。」

    「到時候肯定會邀請你,高材生賞不賞臉啊?」

    「我儘量。」

    「別儘量了,一定要回來,這都多少年了同學聚會從來沒見到過你。說好了啊!來留個聯繫方式。」

    剛留完聯繫方式對方看了下時間就急匆匆地跑了。

    陸西槐一瞬間有些失笑,拎著水壺回去了。

    「是西槐回來了呀!」 說話的是陸西槐的堂哥,陸西槐大伯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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