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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文科班在頂樓，老班體育課的時候都會到班級轉轉，在過道里看看有多少人會在教室自習，這樣一個盡職的班主任，果然能面面俱到。

    「還真沒想到，會有人有輕生的念頭。」

    伊遠信一直沉默，只說了句自己的想法，程詩伶點頭贊成：「我也是，挺嚇人的，現在她媽媽也趕過來了，在辦公室抱著她哭得撕心裂肺，場面太失控，我們就回來了。」

    出了這等事，父母往往是最痛苦的，一些人可以輕描淡寫地離開，而他們留下的，是活著的人無限的痛苦。

    「走吧，一起去吃飯，太嚇人了！你也需要多吃點……」

    程詩伶把邊一峰拉走，動作比之往常溫柔許多，伊遠信兩人看著有些頭皮發麻，單仁湊到他耳邊悄悄說道：「你是不是也覺得程詩伶有點不一樣？」

    「嗯。」

    他的字典里搜索不出所以然，不過借師百書的腦迴路一用，那叫----人qi……

    「我們要不要也一起吃飯？」

    「才不要，你就像個聚光燈，指哪亮哪，我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另一邊，林繆推掉了郁森的邀請，這也出乎伊遠信意料，她之前不是追的緊嗎，怎麼在一起了反而保持距離？

    單仁過來推著發呆的伊遠信往前，「別看他們了，我們也要充飢的，吃什麼？吃完後有啥計劃？還是去圖書館？」

    伊遠信很享受單仁這忠犬般的守候，不過他偏偏不緊不慢，笑著說道：「我是要去圖書館，不過，你忘了你今天寢室值日嗎？」

    「臥槽，那你還不快點！」

    「著什麼急，又不是我值日，嘿嘿。」

    ……

    伊遠信獨自走向圖書館，經過的路人圍繞的話題多是關於早上女生企圖輕生，八卦消息一向傳的最快，這種勁爆新聞更是如此。大夥反應皆不相同，要是換作前幾天的自己，怕也會受到不小刺激。

    進入圖書館後，伊遠信先看到了師百書，老六還是能堅持的，他遠遠的望著，家中孩兒初長成的感覺油然而生。他邁腿準備走過去，又看到了不遠處坐著的蔡婷婷，都是圖書館的常客，那一秒他改了方向朝蔡婷婷而去。

    還有兩三米的距離，他便看到蔡婷婷皺著眉，一臉沉悶，是正如自己所想，她還沒走出自己的困境嗎？之前老班提到的，他都默默記在心裡，如果說單仁是表面的熱忱，那麼他便是藏著一顆熱情的心，但僅限於他定義的朋友。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伊遠信出聲打擾她，蔡婷婷抬頭見到伊遠信，一秒內有過猶豫又有些尷尬，她輕輕合上那本習題，又拿另一本書蓋上：「沒什麼，我……剛剛在看一些雜物，一時出神而已。」可伊遠信要沒看錯的話，那個應該是數學幾何……好吧，他也不該這麼唐突，數學題的話，還真沒轍。

    「我能坐這裡嗎？」

    「當然可以。」

    蔡婷婷把周圍桌面收拾一下，旁邊擺著的都是她的複習資料，壘在一塊像個小山丘，蔡婷婷是屬於勤能補拙的那一堆學生，伊遠信著實佩服，但是……

    「你沒必要做這麼多題目的，你已經有足夠實力，不用這麼累，該多休息。」

    他有感而發而已，真心覺得蔡婷婷被這些習題禁錮，沒有自我。以前他也近似於這種狀態，並不是說麻木以後就四大皆空，反而會讓你在呆滯之餘想得更多。

    蔡婷婷不會不知道這些，但她還是決然搖搖頭，「我覺得我還能承受。」

    伊遠信坐下後又瞄了眼她，重新找話題試圖再聊會，「你知道孔宇寧最近怎麼樣了嗎？」

    或許是圖書館太過安靜，伊遠信這句話猶如金針落地，餘聲後持續了一段尷尬。蔡婷婷難以置信地看向他，恍惚不太熟悉他，答道：「我也不知道。」

    伊遠信鬆了一口氣，又有些沮喪，蔡婷婷提到孔宇寧時的表情，都已毫無波瀾。而孔宇寧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跑去考航空大學，結果高標準的體檢、體能測試都通過了，著實出人意料。

    伊遠信只好安靜做題，等到午休快開始，他才準備收拾東西離開，此時，蔡婷婷卻瞥了他兩眼，似乎有話說，他便放慢了速度。

    「感覺，你又和我之前認知里的你不一樣了。」

    「怎麼說？」

    「沒什麼，之前就是感覺你很內斂，上次教室里也只是覺得你不是很高冷，可剛才，我發現你越來越樂觀、自在，很……奇怪。」蔡婷婷說了半天，覺得自己表達可能有誤，又改口道：「你就當我胡言亂語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蔡婷婷手忙腳亂地把自己的東西堆在一塊，直接摟在懷裡，從另一邊離開。伊遠信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不明白為何她會突然提起，之前的話題可不是圍繞他的？

    伊遠信和師百書一同回的寢室，進了寢室後又覺得眾人的氣氛不對，挑了下眉，總不會又發生什麼矛盾吧？

    單仁在一邊默默用拖把打掃寢室，伊遠信走過去，他也只是淡淡打了聲招呼，連他也不太對勁，伊遠信的不安越發濃厚。伊遠信站在一邊看著他低頭拖地，沒兩秒就放棄從他這裡打聽消息，轉而詢問周泰，這才知曉前因後果。

    這回可不是小打小鬧如此簡單----仲孫在寢室玩手機直接被巡邏保安逮個正著，當時他們大夥還圍在旁邊，皆未察覺！

    「老三說有個視頻給我們瞧瞧，我們就都過去看了，結果笑得忘乎所以，誰曉得保安會在這時候查寢！」

    周泰長嘆一聲，又把面膜好好整整，憂心忡忡的，皺紋都要冒出來了。

    伊遠信的眉宇則擰成一團，看樣子單仁也卷到其間，「就算保安不查，你們也太大膽了！」伊遠信心裡莫名燃起一把火，他走出浴室正好撞上單仁，怒目而視，可又立馬心軟，說道：「你怎麼也這麼不小心！現在怎麼辦，老班肯定要追究你的責任！」

    仲孫帶手機被抓，單仁又在場，老班肯定先責備他這一班之長！

    「你別擔心，大不了被老班訓一頓嘛，又不是沒被訓過。」

    單仁想到高二的時候，自己因為被人抄作業而被老班在班裡批評一頓，掛了黑榜，當時伊遠信還冷嘲熱諷，如今他卻為自己將被訓斥而憂心，前後對比著實有趣。人生果然有萬種可能。

    伊遠信還是不放心，單仁想去抱他，可又是大庭廣眾，自己打掃衛生的手也沒洗，只能眨眨眼賣個萌，安慰一下他。

    他剛結束這一切動作，老班猶如死神突然從門口冒出來，嚇得單仁後背一涼，不自覺吞咽口水。

    「120，很好！你們寢室現在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仲孫孤，給我下來！」

    老班的一聲命令，直接把平時桀驁不馴的仲孫喊下來，自己也脫了鞋走到了寢室中心，午休鈴已響，120寢室的他們只敢乖乖站在原地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