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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把你們找過來就想和你們說說自主招生的事，你們應該都有這意願吧？」楊方賢先問了句，大夥紛紛點頭，伊遠信才跟著後知後覺地點點頭，楊方賢沒多留意，「你們都是兩個班的尖子生，但之間還是有些差距，所以老師們會根據你們各自的能力給你們提出最恰當的建議，包括報哪所大學，需要準備些什麼。」

    「郁森，你先說說你的第一志願是什麼？」

    伊遠信算是第一次參與這樣優等生與老師之間的深遠談話，他從來沒把自己打上學霸的標籤，以至於此，還不在狀態。而旁邊的郁森則很有底氣的說道：「北京大學。」

    楊方賢滿意地點了點頭，「也是老師們的預期，北大的提前招馬上就開始了，你的時間會比較趕，這些是你要準備的材料，過兩天就讓你家人把該準備的準備齊，下周去北京考試。具體注意的內容，你們班主任白老師會和你再仔細說。其實也就是一次小高考，不過難度不同而已，最近多做一些難度較高的套題，先適應一下。老師相信你可以的。」

    郁森的能力眾所周知，他自己也很從容，楊方賢便沒有再浪費時間在他身上，轉而面對蔡婷婷，「你還是選擇浙大？」此刻的老師很溫和，面對早上剛剛有過衝突的學生，彼此都很從容。一碼事歸一碼事，楊方賢分得清楚，也正是因為這提前招，更加堅定他必須讓蔡婷婷靜下心。

    「嗯。」

    「那好，今年應該沒什麼問題，你去年也是因為狀態不好才失誤，老師完全相信你的實力，這幾天注意休息就行。」

    蔡婷婷已經有過一次經驗，楊方賢也不擔心，後面的蔡安雅選擇的是廈門大學，燕抒筠嚮往武漢大學，到了單仁，他猶豫了一會才說道：「我其實還沒想好，最想上的自然還是北大，可感覺實力還差一些。」單仁撓了撓頭，要是能讓他在伊遠信後面說就好了。

    「你挑北大也不是不可以」，楊方賢摸了摸下巴認真想了會，「我們學校每年文科基本都出一位北大的，你和郁森的差距也不算太大，可以試著先拿下自主考試，高考就會輕鬆點。」

    單仁點了點頭，後面全程又看著伊遠信，如今總算能知道伊遠信的想法，他對於此，興趣更大。

    「遠信呢？」

    「我……比較想去南京，南京大學。」

    自己在北，他便往南嗎？怎麼有點針對自己的意思？單仁想多了會，而伊遠信則默默低下頭，散發著不自信，以及剛剛單仁那些話帶來的負面。

    楊方賢現最擔心的是伊遠信，按照推薦名單，伊遠信並不在列，是白老師強烈要求才加上的。以高二時期來講，伊遠信和郁森是可以齊頭並進，而如今，幾位老師都有些擔憂。

    「南京大學對你來說應該問題也不大，主要現在你就是表現的太不自信了，男孩子說話頭要抬起來！胸要挺直咯！」

    伊遠信很快調整了自己的姿態，楊方賢點了點頭，「你們先回去吧，之後再找你們單獨聊聊考試，自己明天把表格填好交給我。九班的同學，你們交給白老師就好，他今晚就回來。」

    楊方賢拍了拍伊遠信的背，送他們出去，他現在要儘可能的給這些孩子鼓勵，心態方面不能輸於人。

    出了辦公室後，單仁發現伊遠信還是滿臉憂愁，知道他有心事，主動說道：「今晚去操場跑跑吧？」伊遠信木訥的點點頭，手裡篡著填報材料，緊鎖的眉頭還是沒有半點舒展，單仁不知該如何去安慰，他根本不知道伊遠信此刻又在擔心什麼。

    到了操場上，四下無人，伊遠信在黑夜中與夜色融為一體的臉色，讓單仁終於不耐煩。

    「你別一直哭喪著臉好嗎？這樣誰都不會開心啊！」

    「難道我還沒有低落的權利了？」

    伊遠信只要情緒不好，那便是滿身帶刺的刺蝟，單仁首當其衝，他還算冷靜，沉住氣，低聲問道：「怎麼了？從辦公室出來你就不對勁，是因為提前招嗎？你不用擔心的，以你的文綜能力，完全沒問題！」

    「可你又沒說數學。」

    伊遠信冷眼看著單仁，自主招生的考試難度都比較高，他應付一般高考數學題都有點吃力，讓他做競賽題，只會一塌糊塗，到時候，不是文綜能拉回來的。一切回到原點，他還是過不去數學這關，這讓他很挫敗。與此同時，單仁今天說出的想法，更讓他不知所措。

    「只有這些嗎？」

    兩個笨蛋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總得有個聰明人主導這場戀愛，好在，單仁是那個聰明人。

    伊遠信沒有在成績上對他撒謊，他只是未提及感情上的困擾，抬頭看向單仁清澈的眼眸，突然想起牧高對自己說的話：把單仁當成你心事的傾訴對象吧，這樣你們才能走得久遠。

    單仁不是沒有厭煩過伊遠信，比如此刻，明明有事未說，就是不肯對自己袒露，他有時候會懷疑，在伊遠信心中是不是自己還沒到達那個缺一不可的地步？

    「伊遠信，你曾說我不夠在意你，很多事你不知道我怎麼想的。那麼今天我告訴你，我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我現在對你毫無保留，你呢？」

    單仁利落轉身，那一秒他其實還在賭，賭他會拉自己的手，賭自己的一番話，能讓伊遠信明白，只要他肯說，自己就會站在原地傾聽。他們這樣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他們已經過了一開始的新鮮勁，如果再不走進對方心裡，那便會慢慢錯過了。

    風還未吹到他們，伊遠信驚慌失措，下意識去抓單仁的胳膊，單仁很少對他生氣，如果生氣了，那麼一定是自己做錯了。他不會那麼傻的等單仁次次主動求和，感情是互相的，包容也是。

    「你說，你想去北京，已經想好了嗎？」

    單仁背對著伊遠信，聽到這句話的那刻突然很想笑，原來還是這個該死的北京！要知道，在上次因為北京讓自己被甩後，誰還想去北京啊？要不是老班讓自己先說，他沒個參照，也不會說北京了。

    單仁慢慢轉過身，看這此刻有些內疚又帶著焦慮的伊遠信，頗為無奈的嘆口氣，這個人，怎麼就讓自己那麼心疼呢？他望了眼空蕩的操場，伸手把伊遠信攬到懷裡，「說你是傻瓜吧，你還真夠傻的。要是你在我前面說，你應該明白我會說哪所學校的。」

    伊遠信的小腦袋依靠在單仁的肩膀上，好像有沙子吹進眼睛，讓他眼睛有點難受，微微紅了。他真的是個傻瓜吧，一直都不相信單仁會願意和他走到最後，明明很在意，只有被他逼得毫無退路，才會袒露心跡。

    伊遠信慢慢離開單仁溫暖的懷抱，拉開了點距離，別捏著說道：「好了……我們回去吧。」單仁嗤笑一聲，一把又勾過他的肩膀，勢要糾纏在一塊，反正天高海闊，誰也管不著他做什麼。

    隔天，自己把報名表交上去的時候，楊方賢很負責的又幫著看一遍，問道：「怎麼又改成南京大學了？你們兩個同桌感情這麼要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