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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52:38 作者: 82白蘭地
    第一次對於自習這個消息,沒有人有心思歡呼,眾人五味雜陳,這一場鬧劇雖是個笑話,卻也讓人沉重,牽扯的人太多,皆是沉默不語。或冷漠,或痛苦,或笑話……後面,註定不安寧。

    老班實際上只是把藺瀾安排到空的自習教室,搬了張凳子坐在她面前,冷眼看她,毫不掩飾的失望。

    「你要知道,如果我向學校匯報這件事,你三年就白學了。難倒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嗎!」楊方賢的一聲怒吼,終於稍微罵醒這個女生,哭聲漸漸微弱,整個人呆坐在那,不知所措。「你一個女孩子,為了個男的就把自己的尊嚴都拋棄了,以後還怎麼見人?他就那麼好?先不說你違反校規,你這種行為就是愚蠢!」

    「又不是我……」

    「不是什麼啊!一個巴掌拍不響,有什麼事不能讓老師來處理?別忘了,你們已經違反校規,跨過男女生界限了!」

    楊方賢對於女生,一向都儘量和顏悅色,只是看到藺瀾墮落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

    藺瀾覺得老班也不向著自己,又開始低聲哭泣,也倔起來不肯認錯,還說道:「老師偏心,一點都不公平!」楊方賢無語的看著她,偏頭不願再多說,作為老師他覺得自己很無能,學生被他教成這樣,心裡不是滋味。

    「你自己在這好好想想,我打電話把你家長找來。」

    那天早上,藺瀾就一直在自習教室坐著,哭到後來沒聲了,走廊里來來往往的同學,最多的只是和身邊人討論兩句,沒有人進去安慰她。伊遠信經過自習教室,看到她落寞的身影,只能心下嘆息。這人怕是徹底毀了,論其孰是孰非,無法蓋棺定論。

    「這周四校聯考結束後,我就和老班提議換位置,這樣我肯定能做到你旁邊了。」單仁在身邊依舊談笑風生,伊遠信望著他的笑顏,不經想到若是以後他也如元昊,或者兩人分開了,自己又會怎樣?

    單仁拍了拍他,拉回他的注意,他才後知後覺,自己這想法有些杞人憂天,也是把彼此看輕了。他繼續聽單仁口裡的瑣碎,打發這課間,已經入冬了,也快新年,今年有了該準備禮物的對象,他又該做些什麼呢?

    第40章 第 40 章

    那天中午,三方家長皆準時到達學校,桑榆媽媽看到自己孩子手受傷了,搶話在前,一開口就要討個說法。等事情來龍去脈弄清楚了,還沒等桑榆媽媽討說法,藺瀾爸爸直接一巴掌打了下去,藺瀾半張臉紅的滴血,而嘴角,竟真的隱隱有些血絲。

    她也不哭了,那一掌下去,一滴淚都沒有,整個辦公室,除了外面風在呼嘯,死寂一片。

    再求得楊方賢同意後,藺瀾爸爸直接帶她離開,對外就說是生病回家住一周,自己要好好管教一下女兒。楊方賢有點不贊同她爸爸剛剛的做法,可如今也沒有其他退路。

    等到其他人退到外面了,元昊媽媽又走進來,頗為熱情說道:「老楊,好久不見了,今天的事,我也該說句對不起。」楊方賢和元昊媽媽是大學同學,不過交情也就一般,她這麼熱情,怕也是有事相求。自己孩子在學校上學,也不見她來過幾次。

    「元昊的事,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個面子,別鬧大了。」

    「你也是老師,也知道學校的規矩,我不可能徇私的。」

    楊方賢並沒有看在老同學的面子上打算從輕處理,元昊媽媽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不過她還是硬著頭皮接著說道:「那這樣,你可以不用管元昊了。我們兩家已經說好大學一畢業就讓他們結婚,反正就這樣了,也無所謂了。」

    楊方賢很不解的看著她,沒想到這樣的奇葩家長自己會遇上,還是他的老同學!

    「我們家長都不追究了,你們老師不是只要教書育人就行了嗎?現在也不是那種封建時代,思想開明點不好嗎?這樣我們都不會太難堪。」

    都是同行,元昊媽媽的語氣也都帶著強硬和教訓人的態度,楊方賢心裡憋著一肚子火,但沒辦法,她是家長自己是老師,說起來自己還是要對他們家長負責,是個服務行業。如今,她不要自己管她的孩子,他又能說什麼?

    元昊媽媽說完站在原地,雖然表面鎮定自若,可也實在拿不準楊方賢的態度,楊方賢轉過轉椅不再看她,揮了揮手讓她離開。元昊媽媽見目的達成,也不得寸進尺,恭恭敬敬說了聲謝謝老師,臉上堆滿笑意離開辦公室。

    楊方賢見終於清靜了,靠在椅子上,揉了揉腦袋,長嘆一口氣,閉上眼,在那坐了許久。

    從那天起,直到聖誕放假,班裡的同學都沒有再見過藺瀾,對於這件事最後的處理,老班也只是以一句安心學習了結了。大夥也不敢多嘴,只是私下聊聊,桑榆和元昊之間也讓人看不明白。既沒有分開,也不再同時出現,相處的十分詭異,也只有他們兩人知道實際。

    周六那天就是單仁期待的四校聯考,只要這兩天一過,他們便能調換座位了。

    「一直都說四校聯考,你知道是哪四校嗎?」

    「管那麼多幹嘛,就是學校換個說法加幾場大考罷了。這種考試更是面子工程,就挑好的成績和別人比,我們隨便考考就是了。」

    師百書翹起三條凳子腿,在那轉著玩,完全不擔心這次的考試,一旁的伊遠信聽進去了,雖然知道他有些話說的有道理,可還是不能輕鬆。有了前兩次的先例,他心裡的負擔只會與日俱增。

    「你又不聽話了。」

    頭突然被人壓了下去,伊遠信感受到那人的氣息,直接打開他的手,也是越來越不客氣了,單仁依然笑著靠在他身上。他又把伊遠信桌子上的資料合上,「現在你是該放鬆了,你是要再罵我一頓,才會把你這皺成一團的眉毛展開嗎?」單仁的手輕輕拂過伊遠信的眉宇,那些眉毛很聽話的被捋順了。

    跟著眉毛被捋順的,還有伊遠信才毛躁的心,不知從何時起,原來心如止水的他需要聒噪的單仁來安撫。單仁像真的住在他心裡一樣,洞悉他所有的想法,連藏的最深的焦慮都被他抓到。

    「行了,單老頭子,快比我媽還囉嗦了。」伊遠信把單仁推開一點,而那脫口而出的「單老頭子」又讓他出神想到了以後,一個稱呼都能讓他笑靨如花。

    每日的小插曲,讓他可以稍微淡忘壓在身上的試卷。學習如果說是一首歌,高低沉浮,翻過一篇篇樂章,聯考之類的,也不過是其中一個重音音符。四校聯考也算比較重要,老師們爭分奪秒,考試結束的當天各科成績也都出來了。

    對於這樣的速率,單仁表示很滿意,老班看完成績後就制定了新的座位表,單仁伊遠信不意外的再度成為同桌。一如分開的時候他幫伊遠信搬起他底下沉重的箱子,再聚時,明顯勤快多了。

    那兩天的事也比較多,伊遠信在看完聯考成績後對於那前十的成績再度感覺理所當然,這份理所當然,他已經丟了幾個月了。20號那天的成人禮,他也能懷揣成長的喜悅一心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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