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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9:04 作者: 赭硯
緊扣住那七歪八倒的臉觀察半晌,小崽子吐著火辣的舌尖傻笑,又捏著舌胎喪心病狂的往鼻子拉,詭異到嚇人倒怪,郭驍長嘆口氣,挫敗的抓起電話,「媽?我今晚有事不回家了……」
很好。
現在得伺候他。
郭驍火大的把爐灶折騰的桌球響,轉頭問酗酒的不良少年,「晚飯吃什麼?」
蘇路很有禮貌的笑了一下,郭驍抽筋地思量,這丫醉了比沒醉好收拾,「你餓了?真像豬。不過不要緊,乖,我沒看不起你。」
你她媽的!我還跪下磕頭,多謝你沒看不起我。
蘇路的醉品絕對一等一,始終保持抽搐般容忍的微笑,「等會兒我娘回來,她會做好吃的羅宋湯,炒蝦仁。」
成啊,羅宋湯,炒蝦仁,難不倒早當家的勞動人民子弟兵。
「郭驍你口味重不重?我娘的生菜牛肉片滴些檸檬汁,清淡又入口。」
你夠了啊!生菜牛肉片哪這麼講究?
「好吃麼?」搗哧半天,總是關心市場反響的。
蘇路一本正經得笑一下,突然拱起鼻子學豬「嘿嘿」叫了幾聲。
「我操!」郭驍火冒三丈又無可奈何,信心砸成千萬片地拉醉鬼少爺起身,「得,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你賞臉去睡吧。」
為什麼會這樣子?
郭驍窩成捲心菜,噶蹦著牙想不通,這醉鬼非死活抓自己擠在單人小床上,推也推不開,甩也甩不掉,也不知道究竟真醉假醉,嘔吐瘋話打架罵街一概沒有,單傻兮兮笑的讓人發滲。
「餵。」身後一陣亂動,郭驍厭煩的揮手掌,「老實點睡覺!擠成這樣虐待客人,你還想怎麼?」
「回頭啊,我要給郭驍說話。」蘇路打著酒咯,嘰咕的冒醉意。
「自個兒對牆嘮叨去。」郭驍僵著背不肯動彈,倆男人躺一塊兒還面對面?想整死他也不用這麼狠。
「奧。」醉鬼很安分得磕磕床頭一大片牆面,「郭驍,原來咯……你在這兒呢。」
郭驍蒙大白眼。
「剛才我瞧見蘇路了,」醉鬼興奮得很,「蘇路說……說咯……,郭驍心眼裡裝滿一個特討厭的人,郭驍喜歡這個人,郭驍糟糕了。」
「……那個人知不知道?」糟糕了的人嗓子很啞。
「呵呵,咯……呵,蘇路多精啊,他能不知道?他是裝呢。咯……」
「孫子!」
「恩,罵得好!」醉鬼也很唾棄縮頭烏龜。
「那他心裡怎麼計較?」管他真醉假醉,話說到這地步,也該攤牌了。
蘇路閉了嘴,開始咯咯傻笑,郭驍心裡沸騰煮熱水,懸了嗓子被活活吊著,等半晌沒聽到答話,人被捆在火爐口烤,身後卻翻天覆地的動靜,忍不住回頭一看----
「你幹嗎!」瞬間臉漲的和醉小蘇不分上下的嫣然,「好好的講著話,脫衣服做什麼!」
蘇路無辜,「我熱啊----啊熱啊熱。」
薄薄的單衣摔在地上,青春緊緻的胸膛在黑暗裡火熱散著月牙白的誘惑,郭驍咬得牙齦燒疼,他醉了,他的確醉了。
真他媽的,栽得莫名其妙,一句不成章法的叛徒,一個垂死乾嘔的接吻,一個亂脫衣服的醉鬼。
抓不住他,活活陪了自己不死不活的陷在坑裡。
那你涼快去吧,郭驍灰心的咕噥著,強制自己閉眼轉身,可那人偏不知死活的向鬼門關湊,濃醉的酒氣噴郭驍一臉,「喂,聽我講完啊。蘇路還說呢,咯……郭驍這蒼蠅整天的繞,替他收拾殘局,給他預留軍服,逃也逃不開,然後……」
「……然後怎樣?」兔崽子,給你最後一條活路。
「……然後啊,咯……蘇路也掉下去,糟糕了。」
鞭炮在寂靜荒野震天響,糾纏許久的困境在糟糕兩字里看到了出口,郭驍眼眶一疼,心口洶湧開濃濃酒氣,捏捏拳頭,有痛感,再捏一下,痛的活生生。
突然轉身,兇猛恰緊蘇路的肩膀壓下去,「小畜生,我給了機會逃的,是你非要跳火坑裡陪我。」
蘇路痛著傻笑,乾澀的唇舌在情慾和醉意的糾纏里幻化致命,郭驍怎能抵抗,罵咧著直接竄出舌頭打勾,肉刺蘇麻的堵住倆人的呼吸,酒氣嗆得舌肉痙攣,糾纏著拖出銀白口水。
舌頭造了反,暈的其他器官血紅一片,盲目躁動中撫過寸寸溫熱。
怎麼這樣子的熱,真她媽熱。
扒光你,要涼快些,羅羅嗦嗦的衣物,在青春火熱的放肆里輕而易舉棄甲。
蘇路難得乖順,在近乎暴力的舌吻中軟成稀泥,直到無法呼吸的咳嗽,才一放開卻又不安分的亂動,手指的往下身刺,點的郭驍手背胳膊尖尖疼紅。
「幹嗎呢你……」郭驍喘著粗氣,無法控制的抓住蘇路四處造反的爪子,「……耍什麼流氓?」
蠕動密貼的身軀間亂糟糟,本就少得可憐的衣裳薄片早在胡亂中飛花退開,醉鬼在飛花里暈開陀紅的臉,瞅住先告狀的惡人無辜呆笑,「……你這無恥的德行,到底誰耍流氓?」
他,究竟醉了沒有?
郭驍一瞬間划過疑惑,但很快的,無暇細想。
因為他順著無辜的控訴,溜下眼神,看見自己的手探在蘇路底褲下。
掌心裡溫熱的,些微濕潤,是他寶貝跳動的脈搏。
的確……自己更流氓些。
媽的,那就索性流氓到底,身下邊這個人,早就想要了,兜兜轉轉,一再撩撥,走到今天,誰也別想回頭。
空氣火熱,做愛是一件瘋狂的事情,神經痙攣到想放聲大哭,從未風流過的緊洞被一股子蠻勁插入的時候,蘇路痛的大哭,恥辱而且噁心,捏緊乏力的拳頭砸上去。
「你他咯……媽居然會做!王八蛋偽君子死變態!」鈍痛下彆扭的快感,直腸要被捅穿了,郭驍插到極點的時候,腦門一陣暈眩,吸毒時墮落的快樂大概就是這樣吧。
「你輕點!」郭驍皺緊眉吼,狹窄的包圍滾燙緊窒,他在他的身體裡邊,他是他的一個部分,男人相jian是種罪,越狂熱越yín靡越是無法抗拒,人性陰暗裡的犯罪欲望糾纏在似是而非的愛里。「……放鬆,笨蛋啊你,別夾那麼緊!」
要你斷子絕孫!蘇路不出聲的狠狠磨牙,這是你上我的代價,吐出舌頭想說話,卻被郭驍視為甜蜜的勾引,很賞面子的張開嘴唇滿滿含住。
「輕點,乖,輕點就沒那麼痛了,我想讓你好過些……」
殺手鐧,狠不見血,蘇路極致的痛苦和高潮。
「你昨晚究竟醉沒醉?」
眯開一條眼逢,太陽暖洋洋,心情亂糟糟,冷哼一聲蒙頭不搭理。
「知道你醒了,起來!問你話呢,別裝聾做啞糟踏殘疾同胞。」
蘇路被啤里啪啦扇的冒火,殺氣騰騰的裹著被子踢過去,「敢情你腰不酸那兒不痛,好神氣。」
郭驍臉色一耷,搔著腦門傻里八嘰的發了會兒呆,赧著臉皮吶吶的伸手搶被子,「你想凍死我啊,忒狠。」
拉開被角,巴掌抄滿小崽子的腰,魚水交歡的身軀密密貼和,郭驍輕扣住蘇路下巴,「是不是真的很疼?」
蘇路冷笑,「新鮮。」
「問你啊,昨晚究竟醉沒醉?」輕柔的撫過青紫的吻痕,堅持的問。
「幹嗎?怕我告你強姦?」蘇路有些煩躁的挑高眉稍。
「你有點水準成不成?」郭驍嘰咕的笑開,輕舔一下蘇路菱形的嘴角,「我是想知道,我算不算被你誘jian。」
「滾!」蘇路又氣又笑的罵咧開,一挪腿想動粗,卻被郭驍趕忙用胳膊繃住。「我才問你呢,什麼時候開始打我主意的?」
「我沒啊。」死不認帳,咬定你勾引在先。
「是麼。」哼,想蓋被子?門兒都沒有,這是我家地盤,不屈打成招今兒沒完。
「喂喂喂,別啊。我招我招,」笑眯眯的配合著小崽子的打情罵俏。「蘇路,和你在一塊兒我特別高興,從心底里冒出來非常真實的高興,很奇怪我,也沒辦法,你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靠,你真他媽言情。」蘇路受不了的眉毛眼睛擠成酸梅,撩起一半被子飛過去,溫柔表現的不甘不願。
這是不是戀愛?
蘇路不知道,戀愛是一個正常的字眼,可他和郭驍之間的越軌決不正常,倆個男人,像動物一樣的發情,接吻,做愛。
可是,可是,總是想著他,看見他煩躁的牙癢,不見他又難受的心疼,想讓他總看著自己,想讓他只對自己特別好,在一起時別彆扭扭的高興,如果這不算戀愛,蘇路想,自己可能是智障。
怎麼辦呢?管不了那麼多。
反正現在這樣挺好玩,挺快活。
青春可以不負責任。
蘇路只要自己覺得日子過癮 就可以了,一貫如此。
蘇老娘沒倆天就出院了,數落起家裡折騰得太髒時,精神好的鄰里四方都讚嘆,蘇路被罵的臉紅脖子粗,「你住個院吃什麼人參了?家髒些有什麼,能住不就成了。」
蘇老娘氣的發笑,「你這孩子真是慣壞了,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兒?倒也學學你同學,就是那天陪來醫院那個,人家多成熟,辦事情妥妥帖貼……」
「我能和他比?」蘇路冷冷譏諷,背過身卻傻子般開心的笑。
回校前一天晚上,郭驍死活命令得先碰面,再一塊兒上車。蘇路老大的不樂意,你膩不膩味啊?少男少女談戀愛哪?還手牽手過馬路?
郭驍在電話那頭悶聲悶氣,我是不知道少男少女談起戀愛來什麼樣,不像有些人初中高中馬子一把把,我只想和你多呆會兒,嫌膩味就算。
喂,蘇路聽的渾身發麻,你酸言酸語什麼意思啊!
嘟----電話很乾脆的掛斷。
蘇小英雄豪邁的把聽筒扔開三丈遠,毫不在意的繼續打電玩。然後,隔天同樣豪邁的一早出門,趕著首班公車守株待郭。
「你不說膩味麼,那還占了位子等我?」郭驍看著占住最尾排雙人座位的蘇路,眼神一閃一閃的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