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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泊桑不由地再次嘆氣，他又嘆什麼氣，被我影響了，還是覺得我很可憐？

    我苦澀一笑，不希望別人用那種憐憫點滴眼神看著我，就比如那個護著我的護士，她就是那一類人，可憐的眼神都要盯到我的身上了，所以我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可憐，而沒有第一時間堅強起來。

    「真的不？確認總比什麼都不知道強。」莫泊桑勸慰著我，看他願意幫我，無奈之下，我又欠了一個人情，還是同一個人的。

    「你查吧，我累了。」很想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安心地睡下去，或許在夢裡我又會回到和顧御陽在一起的幸福日子，夢境比現實快樂。

    「好。」莫泊桑柔情的看著我，他幫把我安置在他的一所房子裡，我在樓上休息，他則去幫我查清楚一切。

    我細數著時間，呆一日，一日就安心不得，每日的新聞都被我看了一次又一次，害怕上面某一天會出現「顧御陽」的名字，這樣擔驚受怕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

    我靜不下心，在莫泊桑出去的時候，往原先的醫院跑過去，幾多猶豫之下，我決定把這個孩子打掉，我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來的及做。

    這一刻我是自私的，孩子生下來就是一種牽掛，這意味著我會一生不得安寧，對這個孩子我既是恨也是愛。

    可愛恨交織的情感，無法讓我接納他的出生，來到醫院的時候，我直奔婦產科，看到那個熟悉的護士，她也看到了我，微微朝我一笑。

    我明白，那是坦然的笑，很多人都是來做人流的，和我一樣，都是沒有男人陪伴，我問著前面那個一臉著急的女人，「為什麼要打孩子？」

    那個女人彆扭的看著我，面上也是無奈地表情，「我丈夫去世了，這孩子留下只會阻礙我今後的生活。」

    是這樣啊，那我的理由是什麼，也是因為這個嗎？在不遠處，我看到了顧御陽，他正在抽著煙，我看見他，他也抬頭看到我，然而將手上的煙掐滅，往我這裡走來，我縮了縮，擔心他會對我做什麼，等過來的時候，他拉住我的手，往外面走去，「你幹什麼？！」

    我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的！顧御陽是想讓我流還是不流？

    被拉到車上的時候，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待著其中一個人開口。顧御陽沒有開車，沉默成了彼此的煎熬，很濃的煙味，顧御陽開始抽菸，不停的抽，這對身體不好，我沒有勸阻，沒有任何一個身份是可以讓我說出勸阻的話來的。

    一隻一隻的抽，車子裡的味道熏的我難受，我受不了把車窗打開，頭趴在窗戶上，才好了很多，他是知道我不能抽菸，問也知道他不抽菸，也就那麼一個多月的時間，他連抽菸都學會了。

    「下車！」良久，顧御陽將車門打開，拉著我的手，他不送我回去麼？

    既然上了車，又下車，我不太懂他的意思。

    面前就是醫院，我甚至還想不到什麼，就被扯了進去，他很嚴肅的側臉，讓我一驚，莫不是他決定讓我打掉孩子了？可剛剛為什麼猶豫，我後悔了，不該來醫院的，儘管孩子可能不是顧御陽的。

    但他有理由活下去的，它可能是個很可愛的女兒也說不定，還有九個月，八個月，它就要出生，我甚至還沒有問過它的意見。

    怎麼可以把孩子就拋下，我生過孩子，自然知道孩子對我的重要，也知道內心渴望能有個家，掙紮成了徒勞的事情。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人流

    我坐在原地等待，那個在我前面的女人已經做完人流，被攙扶出來，我看見，她哭過，是自己的孩子到底都是不舍的，我看懂了很多。

    沒有幾個男人願意來配女人做人流，可能她們都是因為各種原因，但在這之前肯定是很期待這個孩子的降生，顧御陽去外面幫我辦手續了。

    如果我一個人的話還好受些，但現在顧御陽在身邊，反倒覺得不自在起來。

    顧御陽是否想過這個孩子要是他的，他又該如何自處，我深知，我會崩潰。

    「你確定要把孩子打掉麼？」

    那個護士閒下來坐到我的身邊，問我，我還能回答什麼，說是強迫的麼？「恩。」護士不再打擾我，離開的時候給了我一句話，「女人對自己好一點兒。」

    好一點兒麼？我反覆想著這句話，事到如今，對自己越好，良心就越遭譴責，顧御陽這個樣子也說明公司還處在危機之中。

    我以一個旁觀者的態度本是不該，他或許也是想讓我安全的離開吧？我這樣以為著。

    顧御陽很快就會回來，帶著那種簽署他名字的手續書，我也將在後面的時間，失去我的孩子，我的手摸在肚子上，像是在撫摸我心愛之物一樣，孩子，對不起，你的媽媽很沒用，保不住你。

    他親自去辦手續，過了很久都沒有回來，我未免的有些擔心，也很期待要是辦不成手續的話，我的孩子會不會就沒事了。

    很想逃，在看不到顧御陽的時候離開，等待是種折磨，也最容易讓做出的決定改變，我本就開始後悔，更何況現在，顧御陽在我念叨他的時候回來了，手裡還拿著那份手續書，很刺眼，我恨不得就那麼衝過去一把給撕了，這樣還好一點。

    顧御陽在最後面排隊，我坐在椅子上，看著那些女人一個個痛苦的進去，再痛不欲生的出來，或許自己也將會是其中的一個，我在乎孩子比在乎自己的生命還重要，在醫生說我打掉孩子就不會再有孩子的時候，我留下了大寶，那個時候有顧御陽。

    他愛著我，護著我，這次他也陪著我，卻親手一步步把我推進那冰冷的手術台上，我的眼淚恨不得把自己給淹沒了，想逃卻不能逃，因為我知道從來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沒有辦法後悔，輪到我了，就跟上刑場一樣，顧御陽走到我的身邊，我不願意起來，看著他，露出無助的眼神，我從不輕易求人，這一次我想求他，給我孩子一個活命的機會。

    「顧御陽，如果查出來這個孩子是你的，你會不會打掉他？」我在懇求他查一查，萬一這孩子真是他的，我沒有背叛他，那該如何自處，我們之間就真的完了。

    忍不住哭起來，一天之中已經哭了不下三回，我的淚是水做的，特別在哭完，嘴唇都是乾涸的。顧御陽將手續書交給一旁的護士，坐在我的身邊，想拉過我的手，我縮回去，不敢讓他觸碰。

    他眸子一沉，就是再次變了臉色，很嚴肅且冷峻看著我，「我不會容許你生下我的孩子，你不乾淨。」

    要是他很激動的對我說這些話，至少我還能以為他是太在乎我了，才如此的激動，可他平淡的話語完完全全刺激我的神經，他怎麼可以如此冷酷無情的說出這番話來。

    以前的一切都可以一句話就能抹滅了，顧御陽，我看不懂你，曾經我跟你相處以為我很懂你了，現在我才發覺自己好傻，傻到竟然被你傷害了還一次次死皮賴臉的找理由接近了，是我犯賤啊。

    「你何苦繼續這樣對我說。」我哭笑不得，不知道我很傷心的嗎？還來戳我的痛處，顧御陽就不能說點好聽的，把我哄進醫務室也比現在這狀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