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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6:32:09 作者: 程予yu
    明斕站起來要過去,被明琛伸手攔住:「你們先走,我和她聊聊。」

    明斕多少有點不忍心:「你別凶她了。」

    明琛:「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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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陰天,外面沒有陽光,咖啡廳空調溫度很低,許聽白只穿了件薄薄的棉質衫,坐在風口,被吹的後頸發涼。

    明琛叫來服務員,要了杯拿鐵多奶多糖。

    他沒問她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看著她的目光和平日裡的溫柔深邃並無不同,但許聽白還是被他看得心虛到無處可躲,頭快要低到桌面。

    明琛把咖啡往她面前推了推,小姑娘始終不敢抬眼,雙手捧著杯子,小心臟砰砰亂跳。

    明琛沒有和她寒暄,開門就問:「你知道我今年多大嗎?」

    許聽白愣了下,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知道他是比哥哥大的,至於大多少她不清楚。

    她搖搖頭,抬起眼來,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明琛:「我比你大十四歲,十四歲是什麼概念你可能不清楚,就是如果我年少犯點錯,我的女兒都和你一樣大了。」

    十四歲差的不只是一道鴻溝,而是年歲堆積的閱歷和經驗。

    「我的身體並不好,也不清楚還能活幾年,而你青春年華,和我本就不是同路人。我知道是你這段時間見我太頻繁,所以才會產生這種模糊的錯覺,等過一段時間,你遇到了真正喜歡的男孩子,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了。」

    許聽白終於反應過來,他這是又在拒絕她,斷掉她殘存的一點希望,讓她不要痴心妄想。

    她的感情,她的喜歡卻被他稱為錯覺。

    怎麼可以這麼輕飄飄就給她判刑,就憑他長她十四個年歲嗎。

    她分明不敢再奢望,她只想小心翼翼藏好自己這顆心,和他再說說話,陪陪他而已,就這麼一點點念想都不能給她留。

    她攥緊手指,手指關節用力到發白,身體像處在極度寒冷下不受控制的在戰慄。

    「你這樣的年紀,應該好好去談一場校園戀愛,找一個陽光開朗的男孩子,他能陪你上課,陪你逛街,陪你去遊樂場,你們一起學習一起玩樂,一定會很開心。」

    男人的聲線溫和,在她耳中卻如刮骨刀一般,字字剜心。

    許聽白一直隱忍的情緒,終於忍不住泄露出來:「誰說我喜歡這些了!」

    她的眼眶通紅得嚇人,像一隻被獵人捕捉的小兔子,脆弱卻尖銳:「你又不是我,憑什麼覺得這樣我就會開心,就憑你比我大十四歲嗎?可我也會長大的,我也會變成三十四歲,你憑什麼斷定我的想法會改變!」

    明琛的臉色變了,眉眼壓低,氣息森冷:「許聽白!」

    他冷眼的時候,是真的很嚇人。

    許聽白卻不怕他似的,站了起來,歇斯底里朝他瘋狂輸出:「我只是喜歡你,我做錯什麼了,你不過是比我大幾歲,就可以這樣隨意評判我的感情嗎?」

    明琛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胸口微微浮動,仰著下巴,平靜看著她。

    許聽白眼眶蓄滿了淚,男人的臉在視線中逐漸模糊。

    他像一尊精緻堅硬的雕塑,沉靜肅穆到絕情,她柔軟弱小的身軀匍匐在他面前,跟他聲聲泣血地剖白,求他心軟,他仍然巋然不動。

    她找不到他一絲破綻。

    許聽白握緊的拳頭又鬆開,她明白了。

    他是永遠不會喜歡她的。

    許聽白啞然失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你就這麼想看我談戀愛嗎?」

    「……」

    「好,我這就去談給你看!」

    她不想再看他絕情的臉,轉身就跑。

    明琛頭痛的厲害,扶著桌角緩了緩,還記得她剛剛的情緒太激動了,怕她出意外,招手讓旁邊的保鏢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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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周凜讓告別,明斕加快腳步回到家,推門走過玄關處就看到許墨白坐在餐桌前,正修剪一束紅玫瑰。

    「我回來了,有沒有想我呀!」明斕扔下鑰匙,探一探身子和他打招呼。

    許墨白慢半拍的抬起眼,瞥一眼她空空如也的雙手,慢條斯理問道:「不是去買衣服了嗎?」

    「沒有看上的。」

    「是嗎?」男人眸中墨色也深了了幾分,他垂下眼,把修剪完的玫瑰花一朵朵對齊拿在手裡。

    「是啊,下次還是你陪我去吧,茜茜的眼光太差了。」明斕彎下腰在玄關處鞋櫃換上自己的拖鞋,正要走過去來個抱抱,視線忽然停在他手上。

    許墨白右手握著一把剪刀,左手抓著一把玫瑰花,花莖的刺扎入手心,血正緩慢順著指縫滴上大理石桌面,已經凝聚成了一小灘,看著觸目驚心。

    明斕立馬去握住他的手:「你在幹什麼,鬆開!」

    他攥的很緊,明斕根本就掰不開,她都快急哭了:「你快鬆手!又發什麼神經。」

    許墨白看著有點魔怔,目光盯緊桌面的花,喃喃著:「為什麼騙我?」

    明斕:「……」

    「你明明沒有去逛街,為什麼騙我。」他抬起眼,面色沉得有些陰戾。

    明斕心尖隨著他的聲音一顫,一時嚇得不敢吱聲了。

    許墨白站起身,慢慢朝她走近,口中不停重複:「為什麼騙我?」

    他身上的氣場又開始不對勁了,渾身散發出一種極度陰鬱的危險感,明斕眼睫抖了抖:「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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