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頁

2023-09-22 07:46:33 作者: 血吟
    秉美人跟江山河都是試管嬰兒,說不好聽的,如果江小魚跟秉柒凜還想要孩子可以再找人做試管嬰兒,不保水草也是別無選擇中的選擇,起碼水色那兒還剩倆孩子。

    只有任真,他是仁莫灣在海嘯中自己剖腹生下的孩子,他的到來差一點就要了仁莫灣的命,那是個不是秘密的秘密,仁莫灣此生再不能生育,他把任真養到九歲,如果這孩子就這麼沒了,以仁莫灣的性子誰都能可想而知那可怕的後果。

    其實他一點都不堅強,痛失愛子會要了他的命。

    「我願意,我願意雲大娘。」孩子露出堅定的目光,竟狠下心來撿起另外一塊指甲銼狠力的幫著廖響雲一起擦蹭起來。

    廖響雲心中所有的顧慮水草都懂,廖響雲會選擇小美人、小山河、會選「胡蘿蔔」,一定不會選擇他。

    他心裡也不好受,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就這麼沒了,他害怕水色傷心,他捨不得三三四四,他還想被全三夸一夸,三爺爺答應給他買的大黃蜂還沒有到手呢,還有二爺爺每個月偷偷給他的零花錢跟大爺爺的寵愛他都沒有享受夠呢。

    滿腹的委屈,水草始終都低著頭,拼命忍著不想要眼中的淚水落下來,他抿著嘴唇,表現得冷冷冰冰,特別用力的銼著廖響雲的指甲,其實,他也捨不得就這麼跟『兔子精』生離死別。

    任真沒有說什麼,他想出去,他特別的想出去,只要他能夠出去,他一定會回來把他們都救回去!

    他知道他不能死在這裡,他絕對絕對不可以死掉,為了仁莫灣他絕不能死。

    悶頭抓起另外一個指甲銼,扣著廖響雲的手腕同樣用力地銼起來,一定很痛,他們沒人敢問,也沒人表現得這樣銼指甲會有多痛似的,三個人的臉上忽然變得輕鬆自在,像似在做美甲一樣。

    面具男冷哼,誰也別想打如意算盤,就算廖響雲把自己的十指都砍斷,他也不打算放任何一個孽種出去。

    他不喜歡幸福的感覺。

    他喜歡看到痛苦。

    他要為全門大少打造第二個「溫泉」,哈哈哈哈,那一定會很有趣。

    所以,他還為廖響雲準備了大蒜跟劣質的美瞳,但區別於溫泉之處是,他要廖響雲用大蒜敷在他那張漂亮的臉蛋上,哄騙他說可以再選擇一個孩子出去。

    當他十指指甲磨爛,露出裡面粉粉白白滲著血絲的甲肉時,任真被帶了出去。

    有些暈暈乎乎的廖響雲猛然大叫:「你帶他去哪帶他去哪???」

    「怎麼?」面具人停下腳步,冷嘲熱諷著問他,「如果你捨不得想留下他在這陪你我也無所謂。」

    一陣眩暈,廖響雲用十指糜爛的手扶住額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一定要說到做到。」

    聲落,面具男一記手刀,任真就暈了過去,廖響雲驚呼之後又快速鎮定下來,水草滿腹的擔憂,卻也只得與廖響雲一樣眼睜睜地瞧著軟下去的任真被面具男抗走。

    水草失魂落魄地追逐著他們離去的腳步撲到被封住的大門口,雙手扒著門鎖試圖順著那一絲絲的門縫往外探,一心想要確定面具男是不是真的沒有騙他們,把任真送回去了。

    良久,水草垂頭喪氣的走回來,乖巧的在廖響雲的身邊坐下來:「雲大娘,大蒜是很具有殺傷力的,你還是不要這麼做----況且,他的話也未必是真的。」

    廖響雲笑,他說:「都說男人長的漂亮了是罪過----無論真假,我都願意試一試,記著,我是你的長輩,我是個爺們。」

    「希望他說的都是真的……」沮喪死抱住雙膝。

    「臉毀了不要緊,我自己就是整容醫生,我有譜的,到時候我再做一張比現在還要帥氣一百倍的臉給自己,哈哈哈。」

    「雲大娘,那個人應該沒有在偷聽了,你快抱我到氣窗,我這次一定要趁那個傢伙回來之前把那根鐵欄杆弄掉。」很快,水草壓低了嗓音,沒了怯懦、沒了茫然,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黝黑黝黑的,透著精光。

    窗戶很髒,上面滿是污垢,黑夜裡趴上去外面什麼也看不清,白天的話還能看個模模糊糊,無論如何,水草都想親眼看一看,任真是不是安全的從這裡離去。

    秉美人跟江山河像似知道似的,從醒過來開始就不哭不鬧,老老實實地躺在枯草上趴著玩,冷不丁的還能喊出一個「爸」字來。

    哄著他們的廖響雲心裡有點譜,他知道他們不會死在這裡,他的手機與水草跟任真的手機都帶有特殊的GPS追蹤系統。

    但是已經倆天過去了,遲騁他們還沒有找來,憑這一點他推斷,面具男應該是早有所防範,對全家的安保措施了如指掌,應該是將那三部手機破壞掉,或者聲東擊西故意引著他們去了另外的地方……送死?

    這倆日短短的接觸,廖響雲推測,面具男一定是「自己人」,他不但對全家三位少爺掌握,而且對滕子封以及江小魚了如指掌。

    所以他才能見招拆招,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中。

    他的思想很偏激,做事又極端,廖響雲畢竟是學醫的,猜測他心裡極度扭曲到了精神分裂的程度。

    所以廖響雲半瘋半癲是在以假亂真,想要面具男對他防松警惕,但願遲騁他們不會出什麼意外。

    指甲沒了,很痛。

    他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了黑林,他在夢中告訴他不用害怕,他會派人來救他,夢境是那麼真切,直到廖響雲醒來,都還記憶猶新。

    那黃粱一夢如同廖響雲的心靈寄託,他相信了這個夢,他相信黑林,黑林在天之靈看著他,一定會派人來救他們出去的。

    幾個小時後,面具男獨自歸來,廖響雲一顆心七上八下「怦怦怦」的一通亂跳,偷眼瞧著那一身冷氣的面具人,越發後悔率先送走任真的舉動,老天保佑,千萬不要讓任真出任何差池。

    這個遊戲他不能不陪這個瘋子玩到底,如果可以,他不想要任何一個孩子從他跟前離開,在一起就是安全,可如果他不選擇,結果只有立刻死亡。

    死亡?對了,那把刀,面具人手中的那把刀是他的,是黑林為他做的,眼皮狂跳。昨晚的夢……這把刀……黑林,你在天有靈快給我啟示。

    「黑林真是個痴漢,」面具人的聲音打斷了廖響雲的思索,他抬臉,對上從那張面具下折射出來的冷銳目光,「嘖嘖嘖,你這張臉可真帶勁,你果然對自己下手夠狠,」靠近,伸手捏住廖響雲的下巴,左右扭著他那起滿水泡的臉放肆地欣賞起來,「這把刀果然鋒利,黑林的手藝不錯,可惜呀他愛錯了人,死的可真是悽慘。」面具男以巧妙的角度握著那把琥珀刀柄的匕首,用鋒利的刀尖一個一個刺破廖響雲臉上倉起來的水泡。

    噁心的感覺,他們的臉離得那麼近,甚至廖響雲都能吸入面具男的呼吸,同時,整間房安靜的能令他聽見自己臉上水泡被挑破的聲音,然後一臉的膿水流下來。

    「好了----」面具男極其細心地挑破了廖響雲臉上大小不一密密麻麻的膿皰,像似完成了一件偉大的事情,令他自己感到自豪,他收起那把刀,拍拍手滿意的讚美自己的傑作,「你現在這個樣子簡直太美了,真是跟黑林那血肉模糊的樣子登對兒,你還想活著嗎?不如我送你下去見黑林吧……嗯?」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