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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33 作者: 血吟
面對這具涼透了的屍體,廖響雲欲哭無淚,別人不知道原因,但是他自己知道,知道為何黑林會突然出現在這座島上,也明白為何黑林在瞧見與他同樣梳著長發的江Uncle時的慌張,恍惚中,他一定把江Uncle瞧成了他。
我就這麼可怕嗎黑林?
你為什麼會這麼傻的選擇自裁呢……
「遲騁,給他厚葬,找到黑濤將骨灰給他。」將那把帶血的匕首從黑林的手中摳出來,丟下這句話,廖響雲奪門而出。
遲騁沒有追上廖響雲出去,而是叫上江小魚與全三單獨進了小客廳商討。
這件事情表面上看似全都合情合理,孩子玩鬧失足落崖,黑林秘密登島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他的小雲,不管是暗中保護小雲也好還是來這兒偷偷見上最後一面也罷都完全符合邏輯。
倆者之間聯繫在一起也容易解釋,就是黑林為了廖響雲秘密登島,一直藏匿於斷崖之上,這才碰上了水草跟任真失足落崖而捨身相救。
但----問題的關鍵是,這座私人小島把守嚴密,到底是黑林受過特殊訓練而手眼通天,還是這島上本身就存在疏忽、漏洞?
即便黑林以他的特殊技能瞞天過海的突破重重關卡而登島,他又在這島上藏匿了多久?一天?倆天?還是……?
所以,沒有道理黑林破解登島密碼進入小島後還能藏匿的如此完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這座小島的安全系統實在是最致命的漏洞!
「這周、誰、負責?」對於遲騁的擔憂,全三與江小魚不約而同的想到,於是全三率先開口詢問。
遲騁瞅瞅江小魚沒有言喻,接茬的自然是江小魚:「綠茶。」他的表情有些凝重。
完全是因為綠茶是他手底下的親信外加最得力的助手,所以這件事兒有些辣手,按道理江小魚是十分相信綠茶的做事風格,這種低級的錯誤不該在他身上出現。
但事實也的確是黑林私自登島成功,並且在島上藏匿天數未知!
第159章 九月七八九
畢竟是江小魚的親信,遲騁不疑有他,三個男人當下就遣人叫來綠茶,簡單的詢問了幾個問題之後,遲騁直接將這件事情交給綠茶去處理。
出了這檔子事兒,小島原本歡快的氣氛多少變得有些沉悶,最後是遲騁的意思,等周三的時候要水色也跟著回去,這座小島現在看起來不是很安全,留下來的人越少越好。
既然是不安全,遲嵐的意思更為果斷,他當機立斷,也甭等到周三周幾的了,全三與江小魚留守,其他人立即乘坐直升飛機離島,自然也包括行動不便的遲騁。
當然,遲騁的回國是秘密進行的,他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有關他身體不適的一絲一毫消息都不可泄露。
就這樣,當天晚上送走了第一批人,次日又送走一波,廖響雲跟遲騁是最後一波離開的。因為廖蹄子執意要親自捧著黑林的骨灰回故土,黑濤還在找尋中。
遲嵐由小全先生護著回了本家,廖響雲與遲騁回了他們的半山別墅,修整了倆天,按照當地風俗,廖響雲要為黑林下葬,人生的時候他沒有為他做過什麼,死之後再做什麼又有什麼用。
就在他們以為找不到黑濤要給黑林下葬的時候,黑濤來了,他沒有要遲騁給予的一分一毫的恩惠,唯獨捧走了親弟弟的骨灰,陰雨濛濛的天氣,男人黯然離去。
事情到此就基本告一段落,但黑林突然的離去還是令廖響雲在某種層面上受到了創傷,他又開始每周做一次心理輔導,去看王子的事兒被推了下來。
就這麼,日子又過了一個月,轉眼就到了全三九月九號的生日,這些日子氣氛一直有些壓抑,正好借這個機會緩解緩解各自的壓力。
九月七號,遲騁給廖響雲帶回消息,已經查到黑濤將黑林的骨灰葬在臥龍崗的清華光陵園。
當晚,廖響雲決定第二天去祭拜黑林。
九月八號,廖響雲執意一個人獨自駕車去臥龍崗看黑林,遲騁並未跟隨,卻還是暗中派人保護。
上山的小路蜿蜒曲折,陵園空曠,空氣清冷,灰濛濛的天,黑壓壓的烏雲成片成片地壓下來。
手捧著一束白菊花,廖響雲裹著一件黑色的長風衣,一個人走在這片墳地中,不覺得驚悚與畏懼。
「好,」面對冰冷墓碑上的那張黑白照片,廖響雲將手中的花束放下,第一句話他說,「我收下,謝謝你的禮物。」然後他作勢從黑林那面將匕首自己給了自己。
刀柄與刀身已經被擦洗得鋥亮,完全不見當初凝固的暗黑色血跡,廖響雲貼著邊坐下來,從袋子裡掏出一顆蘋果慢慢削起來:「……黑林……我用你送我的水果刀削第一個蘋果給你吃…謝謝你的刀…真心謝謝你…」
一陣陰風襲來,廖響雲有些瑟縮,他抬起頭四下望望,入目的是一座座孤零零的墳墓,整個陵園除了他空無一人。
他沒有任何動搖,繼續在那削著蘋果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對長眠地下的黑林絮絮叨叨。
「黑林,你在下面還好嗎?」
「有沒有碰見什麼熟人?」
「缺什麼了少什麼了就託夢給我……」
「你說你怎麼就偏偏喜歡上了我呢?」
「……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傻呢。」
「為什麼要死啊?……為什麼要死呢黑林?……」
打開一瓶白酒,去年除夕夜喝過的白酒,廖響雲給自己用瓶蓋倒了一瓶蓋,仰脖全乾了,剩下的酒全都灑在了土地里。
聽著風聲,望著頭頂滾動的烏雲,廖響雲靜靜地在黑林的墓碑前坐了一個鐘頭,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臨了他起身,畢恭畢敬地彎身在睡著黑林的冰冷墓碑上落下最真摯的一吻,他喃喃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下山的路走得異常輕快,明明已經到了九月夏天,今兒的天氣卻異常的冷嗖,這天始終陰著,不知道這雨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真正落下來。
走過一排又一排的陵墓,廖響雲突然駐足,他發現了一個人,一個跟他一樣穿著黑風衣、捧著白菊花來此哀悼故人的男人。
他們離著的距離有些遠,廖響雲看得不太真切,隱隱的只能看清那個男人個頭高大,穿著風衣戴著墨鏡,此刻正捧著手中的菊花低頭審視著墓碑上的故人吧……
九月八日下午,廖響雲臨時接到仁莫灣打來的電話,問他有沒有時間,如果不忙就直接替他到小任真的課外補習班替他把孩子接回來。
這種事情仁莫灣從來沒有親自叨擾過廖響雲,其實他自己也清楚,大家是怕他還沒走出那個彎兒,這都藉故給他找事情做。
廖響雲應了仁莫灣的要求,又主動給水色打去電話,說他要去替仁莫灣接小任真,所以就一遭替他把小水草也接回去,讓他們都安生的在家給三弟張羅明兒的生日,孩子的事兒就交給他來辦。
九月八日傍晚廖響雲接走了任真和水草,之後大雨傾盆而下,廖響雲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