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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33 作者: 血吟
「小封,」仁莫灣忽然轉過來,沒有印象里的尖酸刻薄以及炸毛,而是極其的心平氣和,他緩緩地蹲下來,與滕子封保持在同一水平面上,他輕聲細語類似低嘆,「我比你大快要十二歲,你現在正值壯年,而我都已經到了四十不惑的年齡段。」第一次,他要滕子封瞧見了他嘴角笑容的無奈,甚至有些自嘲,他在他印象里一直是一隻驕傲的孔雀,他從來沒有瞧見過這種狀態下的仁莫灣。
「什麼完美貞操,什麼完美無瑕,什麼情啊愛啊的,我老了你還年輕小封,這就是事實。」不想如此卑微,仁莫灣及時收聲,猛的起身,他想立即結束掉這個話題。
是的,他不能在滕子封面前失去他最後的尊嚴,失掉他的威儀,他不想要他的小封知道,多少個不眠的夜晚他都耿耿於懷自己的年齡,沒錯,他老了,可他的小封還年輕。
他能拴住什麼?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他能綁在身邊的,他自己要求完美,可不是世上的每個人都能做到如他完美,他會對小封始終如一,但他不能保證滕子封也是如此待他,他們是倆個不同的個體,而且年經上還有十二歲的鴻溝。
他是想哭的,他是想拼命抱緊他的小封不鬆手,想求他不要出去花天酒地,求他這輩子都像他一樣眼裡只有他一個人,不要去逢場作戲,哪怕是多看其他的男人一眼都不要,他不會告訴他,他真的會嫉妒的發狂,同時悲愴而痛苦,總之,他大他十二歲。
第155章 不能沒有你
水色真他娘的不會吧,這是鬧的哪樣啊?怎麼走哪面哪面有情況啊?這幸虧屋子就倆扇窗子,這要是四面都是觀景窗他還完了呢。
「小灣!」情急之下滕子封脫口而出,他以前喊仁莫灣爸,後來喊媳婦兒,實際上他倆是堂兄弟。
而滕子封唯有以忽略他們之間的年齡差,以仁莫灣男人的身份時才會這麼喚他。
不在拿小來當做藉口「欺負」仁莫灣,瞬間脫胎換骨般的頂天立地起來。從仁莫灣的神色里,滕子封忽然讀出一抹悲涼。
這才令他恍然大悟,這件事不過是一個導火索,是仁莫灣預知他們未來的一個映射,所以他急了,他怕了,他覺得自己缺德。
他猶記得當初自己暗自在心底立下的誓言,他要這一輩子都愛、都疼、都照顧好仁莫灣,要把他捧在手心兒、含在嘴裡,要讓他的小灣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他忘不掉自己曾經是這個男人的拖油瓶,他忘不掉那年的愚人節他是怎樣愚弄這個有著完美貞操觀念卻願意為了救他而與「劫匪」睡覺的男人是有多麼愛他,他忘不掉這個男人是怎麼在海嘯中自己剖腹為他生子。
驀然回首,他們的愛恨情仇已然串聯出這麼多的故事,一件件全部令他刻骨銘心。
對於仁莫灣這種有著純粹完美貞操觀念信仰的男人來說,精神出軌比肉體出軌則更令他備受打擊,他完全不能接受,無論是愛人精神上的還是肉體上的。這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但滕子封就愛仁莫灣這個「缺點」。
「別說了……」惘然若失的語調,這隻驕傲的「孔雀」看著令人心疼,「回屋吧。」
瞧著仁莫灣毅然決然轉身離去的身影滕子封害怕了,他太了解這個比他大十二歲的男人了,骨子裡的那種信仰與執念是他的精神食糧,以前他無法做下決心也許還念著許多因素。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又成熟了,已經完全上升到另外一個精神界面,他不會再包容他了,這次他一定會單方面的向他提出離婚,並且帶走他的小豁嘴,他不要他了,他要的只是他的孩子。
他的完美貞操觀念不能被任何不好的、骯髒的思想褻瀆,他寧願自己抱著他的信仰與執念孤老此生,也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容忍他精神領域裡的「出軌」。
這就是他----他的小爸爸、他的堂兄、他的愛人。
「不!」滕子封徒然起身,一個箭步竄上前,出手一把拽住離去的仁莫灣的胳膊怒吼,「我不同意,愛情、婚姻是我們倆個人的,不是你一個人說了就算、單方面就想解決的事情!」
停下決然的腳步,仁莫灣不卑不亢,似乎根本沒有任何激動的情緒,他回身,那雙極具東方情調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對上滕子封往出噴火的眼睛,淡淡道:「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其實----我們真的不太適合。」還是恢復堂兄弟的關係最為合適。
他這樣的男人就像似女人,婚前期盼的是一聲轟轟烈烈至死不渝的愛情,婚後溫婉賢惠,操持一切家務,等有了孩子,把一切都轉移到培育孩子的身上。
結婚前與結婚後,他把自己的愛分享給「老公」,偷偷保留一半,生育後,他把原本給自己剩下的那半份家分給了兒子,而他自己則一無所有,從此以後沒了自我,一切都以老公、家庭、兒女至上。
所以,這樣的人是可悲的。成就愛人的審美疲勞,造就了他們的精神出軌或者肉體出軌。
好看的花兒都愛看,但你們有沒有想過,把一切都奉獻給你、為你生孩子哪怕身材走形也心甘情願的那些傻瓜們,其實只想要你的眼裡這支花,哪怕假裝一下他們都會感動的好幾天睡不著覺。
「我錯了,我改,只要你別不要我!」滕子封執拗地捉著仁莫灣的手腕子不松,又順勢滑到他的腰側,整個人也隨著他的動作跪下去,變成了跪抱著仁莫灣的腰腹不鬆手。
是的,他又開始「使性子」,拿著小來當「免死金牌」,每每耍賴在仁莫灣的面前求寵。
垂首,伸手落在滕子封的發頂,輕輕地揉弄了倆把,這感覺,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個時候,他是爸爸,他是兒子,你也是這麼抱著他耍驢,他也一樣這麼垂首伸手揉弄他的發旋,好溫馨啊……
「小封,」唇角彎起來,露出笑容,「再喊我一聲爸爸。」
三十而立的男人仰起臉,像個哈巴狗一樣在自己愛人的面前搖尾乞憐,真聽了仁莫灣的話,軟著嗓子喚他「爸爸……」
唇角的笑容更大了,仁莫灣笑的開心,他低著頭與身上仰臉的滕子封對視,冷不防來了一句:「你瞧,你果然還是個孩子。」
神色陡然僵掉,滕子封被仁莫灣這句親昵的耳語打入了地獄,不不不!不是的,他不是孩子了,他是他的愛人,他能為仁莫灣跟任真撐起一片天。
「誰說我還是個孩子?孩子會做這樣的事嗎?」害怕到一定的臨界點後,那種恐懼的情緒會突然要這人的性情整個大變,就像似被嘲諷的醜小鴨突然發威殺死了美麗的白天鵝一樣。
滕子封猛然竄起,雙手抱住仁莫灣就將這男人推得踉蹌倒退,走到他壓著他的胸膛將仁莫灣頂到了背後的木屋上,咣的一聲,嚇的窗子裡的水色一大跳,急忙忙逃了開。
後背被撞得生疼,仁莫灣吃痛,悶哼了出來,修剪得整齊的眉毛隨著他的意識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