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頁

2023-09-22 07:46:33 作者: 血吟
    一步錯,步步錯。

    遲騁離開醫院的那天,裕華市起了罕見的大霧,能見度不足五米,氣象局發出了黃色警報,說是大霧中含有有害物質,不建議人們外出,如非要外出一定要戴口罩。

    廖響雲那天出了車禍,不是很嚴重,理賠公司負責一切,回到家,廖響雲覺得整個人虛脫了一樣無力。

    晚飯他沒有吃,自己開了一瓶洋酒,坐在客廳的搖椅上學著遲騁的樣子,慵懶的端著紅酒杯緩慢搖晃,紅酒入喉沒有甘甜,全是苦澀。

    他喝光了一杯紅酒,卻又流進去半杯眼淚。

    第二天,他獨自回到了他與遲騁的半山別墅,將他平日常穿常用的衣物整理成三個皮箱,空手而來滿載而歸,他喝了半瓶紅酒,哭了一瓶眼淚,折騰了一宿,決心與遲騁分手。

    搬出了別墅,在遲嵐找上他之前,廖響雲主動給男人發了簡訊,簡潔的一句話:爸,我和遲騁分了,我心軟,你們誰也別來勸我,我們緣分盡了,反覆拖拉著不如快刀斬亂麻,你們照顧好身體,我愛你們三位爸爸。

    遲嵐給他回覆:爸的好兒子,我們也愛你小雲。假如這是你最後的決定,我們尊重你的選擇,並且保證遲騁不會糾纏你,自己多保重。

    簡訊是他最後的決定,是他心裡所想,可當廖響雲收到遲嵐異常理智的回覆後,他仍忍不住的流下眼淚,為什麼不感性一點,為什麼這麼理智?算了,這也許是天意……

    「阿雲,你看我怎麼說的,人家是一家人,最後傻的就是你一個人,七年,咱這輩子能有幾個七年啊小雲?你陪他睡了七年,人家什麼損失都沒有,你真是傻瓜。」喋喋不休的是添油加醋的溫泉。

    「是,我是傻瓜。」以為他們家人多多少少會來挽留,沒有,一個都沒有,哈哈哈啊哈,真是可笑。

    受不了,是,這是自己所選擇的,可心裡頭就是受不了,受不了憑什麼說分手就真分了,這麼平靜這麼冷靜沒人來挽留他???受不了受不了受不了!

    「小泉我受不了受不了啊啊啊----」歇斯底里的哭嚎,他今天失戀趴在這裡痛哭,遲騁你呢?你有沒有也像我一樣這麼疼痛?

    「哭吧哭吧阿雲,我能理解你,你們七年的感情,別說是人了,就是阿貓阿狗也受不住啊,可他們家人真冷血,啊你們好的時候家長里短的,這會兒你們分了,連個影子都抓不到,真是世態炎涼。」

    「嗚嗚嗚嗚……」這種勸慰就是火上澆油給廖響雲心裡添堵,說分手的是他自己,受不了的還是他自己,太疼了,心都快碎了。

    仿佛這一瞬間,他能想到的全是遲騁的好男人的溫柔,那些不好的一面全部被他單方面的屏蔽,遲騁,我還是愛你的你知道嗎……

    第128章 除夕夜

    期盼著,心裡頭小小的期盼著或許遲騁回來找他,因為他記得遲騁對他說他不會放手。

    隨著一天兩天的過去,廖響雲心裡頭的這種希望落成了空,沒有一個人來找他,他跟遲騁好的時候,遲騁的朋友都是他的朋友,他跟遲騁分了,遲騁的那些「狐朋狗友」自然也跟他劃清界限。

    廖響雲一直沒有把他跟遲騁分手的事兒跟廖百威和他老妹廖風雲說,所以過年他不能回家。

    他以不想要父親擔憂他為藉口始終對他和遲騁分手的事兒守口如瓶,但溫泉看的出,廖響雲就是後悔了,心裡還存著希望。他堅決不能要這希望成真,他必須將它們掐死在搖籃里。

    除夕夜,溫泉對廖響雲撒了謊,不得不離開留廖響雲一個人在家獨自過節,實則他卻在外面與他人吃喝玩樂,他就是要落井下石,要廖響雲從塔尖摔到底兒,要他嘗嘗一個人過三十兒的滋味,是不是寂寞的直想去跳樓。

    從此他從「公主」變成了「灰姑娘」,不再光鮮、不再耀眼,再也沒有人圍著他團團轉,他的話不再是聖旨,他的事情也不是首要之事。

    廖響雲從來沒有如此寂寞過,更沒試著一個人除夕夜孤零零的坐在家裡的餐桌前看著一桌子的美食發呆。

    飯香四溢,可他卻一點胃口都沒有,一盤一盤數著菜餚,一個一個顏色拼接,幾個圓盤子,幾個方盤子,幾個葷菜幾個素菜,哪個他愛吃,哪個----遲騁愛吃……

    難耐的熬到了八點,央視的春節聯歡晚會正式開場,一年一度都是如此,歡歌艷舞,熱鬧非凡,舞台絢麗,燈光奢靡。

    歌曲不好聽,雜技不好看,小品不好笑,什麼都看不進去,食不下咽。

    九點鐘,廖響雲翻出了家裡唯一的一瓶紅酒,又一次靠在客廳的搖椅上學著遲騁的樣子輕搖紅酒杯。

    十點一刻,上了酒勁的他衝動的拿著車鑰匙向著『帝王』而去,沒跟遲騁分的時候,他早早的就知道了今兒過年他們一大家子在這聚,哪個包廂他都記得清楚。

    什麼都不為,他就說忍不住的想來看一看,在他食不下咽的時候,遲騁是不是在歡聲笑語。

    大紅的燈籠高高掛,千家萬戶都洋溢著節日的熱烈氣息,銀裝素裹,萬家燈火。

    廖響雲呼吸急促的進了安全通道,他連電梯都不敢坐,就怕撞上熟悉的什麼人,到時候尷尬。

    整個一層全都被全家包下,當他順著安全通道爬到十五層的時候,滕子封的聲音忽然順著上一層飄下來,驚的廖響雲像熱鍋上的螞蟻,踮著腳尖一溜煙的瘋狂往下逃,生怕被人給撞上他來這兒。

    「大媳婦,我喝的有些頭暈,你快過來給我枕會兒。」隔著三層,廖響雲都聽的真切,原來是滕子封在跟仁莫灣「撒嬌」。

    「讓你少喝少喝你偏不聽,活該!喝死你得了。」

    「嘴巴還這麼毒,我哪捨得要你守活寡呀哈哈。」

    「別跟我貧,招人膈應。」

    「別,跟你說個正事兒,待會兒咱要咱爸們把孩子領回去,晚上我帶你二人世界去。」

    豎起耳朵偷聽的很不是滋味的廖響雲沒有聽到仁莫灣的回答,緊接著又響起的還是滕子封:「再給我生個閨女唄大媳婦,嘿嘿----哎呦,別擰,耳朵耳朵,我錯了媳婦,疼疼疼嘶哈……」

    「唔嗯……」仁莫灣一個沒注意,就被小他十二歲的滕子封襲胸成功,接著,他便被滕子封推著撞到了身後的牆壁上封住了嘴唇。

    由於飲了酒,隨著口腔內壁被滕子封的蠶食,仁莫灣也情不自禁的扭了扭腰身,沒倆下,下面就鼓起,這令他有些惱火。

    「媳婦兒,你千萬別罵我,好歹我也是豁嘴他老子,那個啥,在這兒來發快槍啊?嘿嘿嘿嘿哎呦你下手輕點呼呼,疼……哈哈哈哈啊哈,成了成了別掐我了趕緊回屋吧……這都多久了,再不回那幫傢伙不得真以為我跟你幹啥了哈哈哈哈。」

    「砰」的一聲,大鐵門關合的響聲,徹底將樓上樓下的廖響雲與那溫情的嬉笑打罵隔絕開來。

    扶著扶手仰著臉向上看,還有混進去的必要嗎?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