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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33 作者: 血吟
「明天就出院滾回家,不要再來招惹雲少爺,我說過,如果你活膩歪了可以試試看。」
「你以為你是誰?」溫泉性子並不軟弱,甚至在他們店裡出了名的刁鑽伶牙俐齒,「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齷齪心思,」原本他只是口無遮攔的隨口一說,沒成想他快速的在黑林臉上捕捉到一絲心虛,眼珠一轉立即接上下詞兒,「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幹什麼吃的了?你真噁心,你就是遲先生放在阿雲身邊的一條狗,連給阿雲舔鞋面都不配,不知死活的人也不知道是誰!」挑眉,雖然他像豬頭一樣可笑,那氣勢倒是不曾減半,這話說得模稜兩可,如果不是真的,也可以斷章取義,如果是真的,那他這次的收穫可真是圓滿。
他的話惹怒黑林,一隻大手出其不意,鐵鉗般鉗住了溫泉的脖頸,五指收攏,轉瞬間,溫泉便已面紅耳赤雙眼翻白。
「唔……」呼吸被掠奪,溫泉被黑林的手勁掐得面目可憎。
人高馬大的黑林面沉如水,橫眉冷對他五指下的禍害卻不置一詞,用他的行動去告訴溫泉,他殺死他會像捏死一隻螞蟻那樣輕鬆。
黑林不說話這很糟糕,那他等於什麼也錄不到,就算斷章取義也沒有內容給他斷,況且,黑林的手勁太沖,溫泉感到恐怖,那男人兇殘的樣子似乎是真的要在今晚這月黑風高之夜對他慘下殺手!
「唔唔唔……」掙扎,無謂的垂死掙扎。
黑林不會真的衝動到立即殺掉溫泉,掐算著時間、拿捏著指間的力度,就是要故意嚇他一嚇,省得他以後再為非作歹。
「咳咳……咳……」下一秒,被黑林甩開的溫泉狼狽的趴在已經涼透的被窩與被子上劇烈咳嗽,他艱難的樣子就跟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又回到了人間一樣。
當他緩過勁後,黑林已經悄然無息的消失在他剛剛站定的位置不見蹤影,似是他從未出現過一般,整個病房陷入一種令人感到恐慌的靜謐中。
果然,第二天溫泉就嚷嚷著要出院,以不想看到任何人為由執意要走,廖響雲起先不同意,溫泉就給他玩「一哭二鬧三上吊」。
廖響雲後怕,只得順了他的意,並讓黑林全程護送溫泉,同時聯繫最好的家庭醫生給溫泉派送過去,在溫泉好起來之前,黑林要負責溫泉的飲食起居包括一切。
對於溫泉對他流露出來的微微退避,廖響雲更為擾心,他整日胡思亂想,卻不敢去見溫泉,他怕溫泉見了他會刺激到他的情緒。
他心裡明白,溫泉的心裡一定是有了此生都不可磨滅的陰影,雖然嘴上說著不怪他,心裡頭一定還是介懷的,畢竟他算是造成這件事發生的罪魁禍首,一切都源於他過度的熱情,偏要嚷嚷著和那個什麼盧卡斯出海燒烤……
廖響雲終日唉聲嘆氣,苦著一張臉,想盡了各種辦法想去討好溫泉,用手機來回遙控著黑林去為溫泉做這做那,就怕溫泉不接受他的刻意討好,整天提心弔膽的賠笑臉。
與此同時,遲騁這陣子也沒有閒著,自那日再次與廖響雲起了衝突之後,他在一氣之下一月未歸。
姚青在期貨和基金上賠的快要底朝天,上次來他這融資被他婉言謝絕,這回兒又改了路數。
遲騁與全二全三、江小魚以及滕子封兄弟五人組建的『男人幫』近些年在道上混得風生水起,尤其在白貨方面更是國內屈指可出的新生代翹楚,其實也不怎麼新了。
『男人幫』分五城,東、南、西、北、中,各司其職,東城老大班尼報上來,姚青那隻獅子白道上實在混得不咋地,隨時面臨著破產重整的危險,如果他想力挽狂瀾的話,誰都知道白貨來錢快。
姚青,青爺,幾十年前洗白自己之前那可是省廳掛著號的頭號大毒梟,這幾十年的更新換代讓他漸漸脫離出去,現在想來插上一腳,在江小魚的碗裡分一杯羹,那就要看看他的誠意了。
可他下面線上的某個負責人是個爛賭鬼,輸的挪用了堂口的備用金,年底為了把帳平上、這廝為了降低成本竟在白貨線上各種抽條、簡化流程,尼瑪的居然把來回送貨接貨的腳兒足足去掉了兩層!!!
黑社會講究兄弟情義,雖然「黑吃黑」也屢見不鮮,但更多的還是注重結義之情,老婆孩子可以不要,兄弟不能不管。
他這樣的違背兄弟道義,不念江湖規矩,自是家法伺候,被處理後填了海,殺一儆百。
遲騁一個人在江小魚的家中做客,他輕輕搖動著手中的紅酒杯洗耳恭聽,突然,江小魚起身打斷了他們的議程,說了聲「老大你等一下」轉身就走。
放下手中的紅酒杯,遲騁習慣性地摩挲起指上的藍寶石戒指,然後他看到了令他羨慕的一幕。
沒有打攪他們的秉柒凜在他們臨近的小會廳中辦公,許是麗塔酒店的公務繁重,使得一向疏離淡漠的秉柒凜在疲憊中睡去。
江小魚是個心疼「媳婦兒」的流氓悍匪,他一向都說:我抽菸,喝酒,嫖娼,賭博,但我是個好男人。真正的禽獸喜歡裝紳士,裝包容,喜歡深沉,喜歡衣冠楚楚。
有人膚淺,都只看表面,所以,他們只能錯過好男人,只有真男人才能看出誰才是真正的禽獸!就算他有一天動手打了秉柒凜那也會是因為他愛他!!!
遲騁寬和的笑著,眉宇間卻是一片滄桑與憂鬱,他的眼底映著他的兄弟正拈著毛毯給他的愛人蓋上,臉上的柔情是連他都不曾窺看過的,看得出秉柒凜是江小魚的心頭肉。
緩慢而又不舍地收回有些貪婪的目光,遲騁瞄著那支紅酒杯,他喜歡它的顏色,喜歡它的光感,讓他想起了他的小雲……
走回來的江小魚驚訝地發現遲蠍子竟然也會有走神的一天?揚唇一笑歸位坐下:「咱們繼續。」
回神,遲騁安之若素:「今天就到這兒。」言簡意賅,不再多言,隨即便給江小魚留下一個清冷的背影瀟灑離去。
出了江小魚的公館,遲騁上了他的車子----現代雅科仕,一百四十多萬,純韓國進口,跟它同級別的奔馳、寶馬、雷克薩斯比起來,現代雅科仕的知名度太差了,國內有錢人也不會買它,只有韓商坐這種車。
但是遲騁喜歡,特別低調的一款車,跑在路上看著跟二十來萬的車沒什麼區別,又有幾個火眼金睛的能瞧得出這車的身價?又有幾個能想得到一個破現代還能出一百多萬的車?
靠在後排摘下眼鏡閉目養神,隨著手指揉捏眉心的動作放鬆身體,莫名的,在他心裡閃現出兩句話:有計劃的愛,多了一份算計,少了一份感動。無計劃的愛,多了一份感動,少了一份成功。
他也許是錯了,愛不該用來計劃或者規劃,愛應當順其自然,他得了病應該去醫治,而不該一意孤行的站在那裡計劃著他的愛。
或許,他應當去會會那個好南楓,做做心理輔導,如果他願意做他的「垃圾桶」更好不過,太多的事兒憋在心裡憋了這些年已經積鬱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