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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47 作者: 閆桔
「現在你清楚了,有何打算?」
「請恩師明示!」
「我沒有明示,就只問你想不想活命。」
「想!當然想!」
「那就棄了你跟的主子,換一個能保你們性命的人跟。」
這話令曹良沉默。
廣元散人道:「老太君已經下了令清理門戶,王家滿門忠烈的聲譽不能染上謀逆的罪名,你們也不想殃及魚池,是嗎?」
曹良點頭,正色道:「我只想做我的中郎將,一家人在京中平平安安。」
廣元散人:「你們若跟著衛國公,只怕中郎將做不成,家人也沒法保平安。」又道,「一旦祁縣事發,逼得衛國公狗急跳牆,到時候你是反還是不反?」
這話把曹良問哭了,哭喪道:「這是要掉腦袋的事啊。」
廣元散人:「那就聽我一句勸,棄了衛國公。」停頓片刻,「天子是名正言順承的大統,王家又是外戚,老太君已經下了令除衛國公,要扶持自己的嫡孫繼承爵位。王簡是世子,又與皇室親近,你若聰明,就知道該如何抉擇。」
曹良一下子被點醒了,反正大王小王都是姓王,哪個王能保太平就抱哪個王的大腿好了,當即便跪拜道:「多謝恩師指路!」
廣元散人問:「想明白了?」
曹良點頭道:「想明白了,我得找活路走。」
廣元散人提醒他道:「切莫走漏了風聲。」又道,「若是近期聽到了什麼,也裝作不知道,明白嗎?」
曹良正色道:「明白!」
廣元散人揮手,曹良這才離開了。
在回去的路上曹良的心情五味雜陳。
這些年跟著王家,他確實一步步爬了起來,但太平日子過慣了,他還真不想再體驗當初在戰場上那種刀口舔血的日子。
他們一家人好不容易才在京中紮根,現在已經謀到中郎將職位,如今他已年過半百,實在沒有拼勁兒再去折騰了,只想給後代謀個安穩便是。
想到王家目前的情形,他不由得頭大如斗。
他雖然一直跟隨王家,但到底還是沒能入到王家的核心層。既然廣元散人提到祁縣私造兵器一事,必定不會唬他。
那禍事一旦捅了出來,便是天大的災難。
王家謀逆之罪可是要抄家滅族的,他們這些人也免不了殃及魚池。
沒有人會跑得掉。
現在才只是初夏,曹良就覺得背脊上爬滿了汗,甚至冷不防打了個寒噤。
也不知隔了多久,他才渾渾噩噩回了家,結果剛進家門,一看到等他回來的盧氏,身子一歪,整個人都癱了下去。
初夏的天氣是最宜人的,京里的暗潮洶湧對於秦致坤這些朝廷官員來說一點都沒受影響。
在呂四一行人對王家舊部暗中策反時,秦宛如因為知曉些許內幕,怕影響白疊子的運作,起初準備在京里找作坊,也改成在閔縣周邊找合作夥伴。
她不敢跟家裡人說王家的事,一旦泄露出去,秦家人肯定會恐慌,況且秦致坤在朝為官,說了也不好跑,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王簡要在什麼時候動手,事情要在什麼時候爆發,只會引起無謂的恐慌,甚至打草驚蛇。
這事竇氏也悄悄同她討論過。
秦宛如倒是無比鎮定,只說走一步看一步。
因為你不知道它會在什麼時候爆發出來,根本就沒法防,要不然離京避個三五幾月看看情形,但這是非常不現實的。
現在已經是初夏,入秋了白疊子就要採摘,得儘快把紡織加工的作坊定下來,於是竇氏同她們去閔縣周邊的縣城找尋合適的紡織作坊。
幾人經過好一番折騰,總算在烏陽縣尋到了一家做麻紡織的作坊。
那作坊有數十台織布機,秦宛如把棉線團也帶了不少來,作坊老闆瞧過棉線後,也生出幾分興致。
棉線的質地比麻更柔軟,那線團是做被褥勾紗網用的,也細小,用它織出來的布可以想像得出親膚柔軟。
一行人又看了看現場搓麻線的工序,從擇麻到搓線,每道工序都極其繁複。
秦宛如還是覺得棉花來得快捷,採收了直接除籽,再彈制蓬鬆,用紡車絞成紗線,省事多了。
目前市場上好一點的火麻布要四百文一匹,普通的麻布兩三百文也能買,絹則是近六百文,她們對棉布的大概定價是五百文左右,比絹便宜些,比火麻布貴一點。
待產量提升,種子等成本壓下來後還會再降些。
錢老闆的作坊主要是做上等火麻布,生意還挺好。
秦宛如一行人看過作坊里產出來的成品,質地確實挺不錯,竇氏也說好。
現在雙方合作主要是做加工,棉匠提供彈制蓬鬆的皮棉,紡織作坊這邊則是將其加工成棉線,再進行紡織,賺取加工費用。
雙方初步接觸下來,錢正升也有合作的意向,但具體怎麼實施,還需要仔細規劃。
眼見天色已晚,三人回客棧落腳。
在房裡用晚飯時,段珍娘道:「如果咱們把棉布定價為五百文一匹,那加工價給多少合適?」
竇氏嘗了一口爽脆的拌胡瓜,說道:「就按每匹的加工費給。」
秦宛如:「目前只是嘗試,等以後純熟了,最好還是把棉線分割出來,就是專門搞一個作坊做棉線,將皮棉絞成紗線,素的,染色的,做好之後再給紡織作坊,直接織布,這樣就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