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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47 作者: 閆桔
若是能光著屁股滾蛋都還好,只怕連命都不保!
梁王暗叫不好,趕緊找王簡那小子見了一回,跑去賞雪賞梅。
今年的雪接連下了好些天,梅園的紅梅被白雪壓了枝頭,仍帶著傲骨寒霜的姿勢爭妍鬥豔。
三個老兒身著厚厚的狐裘,坐在亭子裡賞梅煮酒。
縱使王簡是年輕小伙子,也有些受不了那風雪,他也披了斗篷,喝了兩杯酒才覺得身子稍稍暖和了些。
周項文凍了一管鼻涕出來,瑟縮得像只老龜,發牢騷道:「皇叔啊,你這大冬天的這麼冷,把我們找出來坐這兒喝西北風不成?」
曹復香也道:「有病,吃藥。」
梁王心事重重,擰眉道:「過不了多少日,咱們全都得去喝西北風了。」
曹復香愣住。
王簡意識到了什麼,問道:「可是那邊有了消息?」
梁王點頭。
王簡的心沉了沉,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梁王壓低聲音道:「祁縣那邊有座山頭,裡頭藏了些人,在鍛造兵器,有兩年多了。」
聽到這話,曹復香後知後覺問:「誰造兵器?」
梁王指了指王簡,周項文拿帕子擦鼻涕,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發出疑問道:「造兵器作甚?」
王簡端起酒杯,表情反常的平靜,「我爹要端趙家的飯碗。」
周項文:「……」
曹復香這才悟了,驚詫道:「什麼時候的事?」
梁王當即把那邊的大概情況說了說。
這麼大的事情,居然能瞞這麼久,淞州刺史跟祁縣多半都是勾結起的了。
梁王眼皮子狂跳,說道:「那老兒,只怕是先帝病故後就琢磨著翻趙家的天了。」
王簡沉默,臉上看不出表情來。
周項文最是沉不住氣,急道:「倘若真的逼急了鬧將起來,那咱們這兩年乾的不都打了水漂?」
梁王抱手不語。
曹復香也正經起來,問王簡道:「消息可靠?」
王簡點頭,「我大哥和二哥常年不在府,每回我問起父親,他都說他們在軍營里忙,並且府里的開銷再正常不過,沒有一個人揮霍,反而還挺摳門。」
周項文:「你爹巨貪。」
王簡:「貪的錢銀沒用在府里。」
周項文閉嘴。
王簡沉吟道:「如果那兵器場開了兩年多,定是先帝病故後就開始動場子了。」
梁王背著手來回踱步,「現在該慶幸瑞王那小子還沒發現這茬,他若是知道了,定要去捅了那馬蜂窩,到時候逼得你老子狗急跳牆,咱們全都得完!」
王簡的視線落到風雪中的紅梅上,不知在想什麼。
如果他老子造反,那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
曹復香頭大如斗道:「這就好似一個膿瘡,一擠就是大坑,血流如注,誰都吃不消。」
梁王看向王簡,難得的正經起來,問道:「宴安你怎麼看?」
王簡回過神兒,「得捂著,跟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梁王點頭,贊同道:「是不能打草驚蛇,我也不敢再派人過去打探了。」
周項文著急道:「得捂到什麼,這就跟被窩裡放了一串鞭炮,隨時都能炸。」
王簡皺眉,「我爹目前的權勢,你有本事撼動他?」
周項文:「……」
王簡繼續打擊他道:「他多年來掌宮禁宿衛,王家在軍營里日積月累下來的威望全在他手裡,你何來本事撼動他?」
周項文:「……」
王簡:「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在朝廷里有權勢有人脈,手裡還握了一支以前跟著王家上戰場的兵丁,只要他振臂一呼,全都會涌到一起,京里不消半日就能被他掌控。」
這番事實說下來,三人都冷靜不少。
梁王鎮定道:「得徐徐圖之,不能操之過急。」
王簡沉靜道:「當務之急是盯住瑞王,莫要讓他察覺了,若他知道此事,必生禍端,到時候不反也得反。」
梁王:「那小子我盯著,其他的你打算怎麼做?」
王簡沉默許久才道:「我要回去問祖母。」
周項文皺眉道:「老太君一個婦道人家,能出什麼主意?」
王簡斜睨他道:「整個王家,唯有祖母能叫得住我老子,若要拔掉他的毒牙,你得哄他上鉤捆住才行,而我祖母,是最合適捆他的人。」
梁王:「王家在京中的眼線爪牙甚多,若你老子被困住,肯定是瞞不住的。」
王簡端起酒杯,「他手裡還握了不少兵丁,那些人若發現苗頭不對,多半會生事。而我又從未接觸過他們,若要以最小的代價把事情平息下來,只能內部瓦解,既能掩人耳目,也能悄然無息。」
曹復香捋鬍子,「這思路是正確的,得在內里割一道小小的口子,一點點放膿,不能硬擠。」
梁王應道:「需得從長計議,不過祁縣那邊莫要再派人過去了,若是打草驚蛇,恐生禍端。」
王簡點頭,「我知道。」又道,「這事情,待我回去與祖母商量商量再拿主意,諸位也別太焦慮,它既然是家事,王家就會用辦家事的方法來處理乾淨。」
周項文忍不住指了指他,「你還真是坐得住。」
王簡冷哼,「我如何坐不住了,他若真反了,我不就成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