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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47 作者: 閆桔
王簡輕顰眉頭,好脾氣道:「瞎說,眾人皆知王家跟皇叔一直都不大對付,跟狗見羊似,一見面就恨不得咬上兩嘴,什麼時候穿上同一條褲子了,我怎麼不知道?」
這話把端王氣著了。
王簡繼續毒舌道:「倒是端王你,景仁府那位可是你的親兄長,這些年被軟禁已經非常不容易了,你卻連最後的生路都不給人家留,嘖嘖,委實惡毒。」
「你莫要血口噴人!我沒有毒殺廢太子!」
「那你好端端的去景仁府作甚?」
「我……」
「數年都不見你去探望一回,唯獨今年連去了兩三回,其心可誅啊。」
「你休得狂言!明明是梁王舍了廢太子栽贓嫁禍與我……」
溫兆忍不住插話道:「笑話,這麼多年,梁王什麼時候不陷害你,偏要在這個時候陷害你?」
端王恨得吐血,憤怒斥責道:「那是因為你們狼狽為奸!」
王簡緩緩起身,漫不經心道:「瞧瞧,他說梁王和我們王家一個鼻孔出氣呢。」
這話把溫兆逗笑了,嘲弄道:「他都已經瘋了,瘋子的話是不可信的。」
王簡也指著外頭戲謔道:「端王你去問問滿朝文武,梁王和我王家的關係,看有沒有人信你。」
見他那副無辜的樣子,端王一時竟被噎住了。
是的了,滿朝文武都知道當年趙王兩家為爭太子之位斗得有多凶,如今他卻說兩家穿了連襠褲,這說出去誰信?
一時間,端王不由得欲哭無淚。
王簡還是那副極好說話的樣子,從頭到尾都維持著貴人的體面與涵養,似覺得惋惜,他搖了搖頭道:「糊塗啊糊塗。」
說罷便走了。
溫兆緊跟在他身後。
待二人走遠後,王簡才輕聲道:「那人怎麼還不發病呢?」
溫兆:「???」
王簡斜睨了他一眼,「找個時機讓他發病瞧瞧能活多久。」
溫兆:「……」
離開地牢後,王簡歪著頭看外面的艷陽天,溫暖的陽光灑落到身上,迅速將地牢里的陰冷褪盡。
正如當初秦致坤所說,像端王和瑞王這種人是難以聚集人心的,因為只為私慾。
這樣的人聚集到一起的也只是一群為私慾的人。
端王倒台後,朝中不少黨羽知道要倒大霉,些許上了年紀的請辭告老還鄉。
趙章私底下問王簡允還是不允。
王簡還是非常仁慈的,想走就走吧,至於能不能從他老子手裡走掉,就得看自己的本事了。
結果不言而喻。
一時間,端王手裡的人死傷一片。
站錯隊,總要付出代價。
這事搞得秦致坤膽戰心驚。
他進京的這兩年,經歷的事還委實不少,先是章州案,而後彈劾案,今年才開了個頭就接連來了兩樁,全是要掉腦袋的那種。
雖然沒落到自己身上,但還是看得眼皮子狂跳。
飯後他同秦老夫人議起端王倒台如今朝廷里的情形,秦老夫人感慨道:「到底不是正統的,今日是端王,指不定明日就是瑞王了,元威還是早些與瑞王撇清為好。」
秦致坤憂心忡忡,「我又何嘗不知,現如今同瑞王那邊一直都是虛與委蛇,只是有時候還是不能完全撇清。」
秦老夫人:「這次的科場舞弊案是天子親自替冤屈舉子們翻的案,可見是個明事理的,跟著這樣的主子,總比那些亂七八糟的靠譜。」
秦致坤捋鬍子,「這是自然,可是……」
「可是什麼?」
「我忌憚的是王家,天子的背後有王家。」頓了頓,「王家的背景也不乾淨,當初的章州案就是例子。」
「既然舉棋不定,那就再觀望觀望,莫要輕易站隊,以防像這次的端王那樣。」
秦致坤不說話了,似乎想不通端王怎麼想著要毒殺廢太子,這起案子由刑部處理,大理寺插不上手,要不然他也會悄悄探聽一下。
見他沉默不語,秦老夫人問:「怎麼?」
秦致坤回過神兒,「我在想,好端端的那端王為何要殺廢太子?」
秦老夫人:「定然是有理由的,不過那廢太子被軟禁在景仁府,端王還跑上門把人給毒殺了,委實太蠢。」
這話點醒了秦致坤,詫異道:「是啊,他至於這麼蠢嗎?」
秦老夫人愣住,仔細想想確實有點奇怪,可是廢太子被軟禁了數年都沒有出事,為何唯獨端王上門就出事了呢?
母子倆都覺得事情有蹊蹺,但一時也琢磨不出其中的奧妙。
秦致坤只道:「照這樣下去,興許過不了多久瑞王也得出岔子了。」
秦老夫人的眼皮子跳了跳,不禁生出幾分懼意。
五月中的時候端王案告一段落,因為端王在牢里哮症發作病死了。
梁王一出手,直接幹掉了兩個競爭對手,哪怕他游離在朝堂之外,其影響力仍然是巨大的,要不然廢太子早就被衛國公除去。
廢太子殘餘的黨羽除了梁王那群人外,已剩不多,現在沒了主心骨籌謀,猶如浮萍般任人宰割。
梁王冷眼旁觀,能站到他身後的人已經站過來了,其他的已沒有必要再留。
這場血腥洗牌並未持續多久。
衛國公很滿意,原先對王簡與梁王老兒等人廝混多有言語,現在稍稍放寬了心,利益總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