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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47 作者: 閆桔
    孔氏點頭,「你打小便正直,不管你往後走得有多遠, 都莫要忘了張家胡同里那些幫扶咱們的鄰里。」

    范謹:「吃水不忘挖井人,不會忘了他們。」

    母子二人說了許久的體己話才作罷。

    范謹正式上值, 將重複走秦致坤走過的路, 相比年輕人的活力, 秦致坤已經算得上老油條了。

    現在天氣暖和, 他賴床的情形明顯減少不少。

    秦二娘的婚事定了下來,方氏一下子覺得壓力少了許多, 兩邊商定八月初三迎娶。

    之前為了籌備秦大娘的嫁妝,可讓她操了不少心,賀家畢竟高門大戶, 體面不能丟。現在籌備秦二娘的嫁妝,秦家的家底可以說是碾壓范家的,該備的一樣不少, 到底要寬鬆些。

    把報喜的書信送了出去,方氏進屋去同秦老夫人嘮家常,秦老夫人感慨道:「這趟京來得好。」

    方氏也道:「可不,若是還在那安義縣,哪能覓得這樁好親事。」

    秦老夫人笑眯眯道:「范家是二娘親自挑的,也容得下她驕縱,她嫁過去了我也放心,若是嫁那高門大戶,我反而提心弔膽,以她那又烈又躁的性子,指不定兩天就掀翻了天。」

    方氏:「知根知底也不錯,我原先還盼著大長公主給她牽線覓得一門好親事,如今看來范謹能奪得狀元,可見潛力巨大,往後若能得貴人青眼,必定騰飛。」

    秦老夫人:「是這個道理。」頓了頓,「那邊孤兒寡母的,也得安排兩個家奴過去,自己的人指使過去也放心些。」

    方氏點頭,「陪嫁的時候送過去,現在咱們院子裡也得再添兩個奴僕差使,姑娘們帶出去了家裡頭缺人手。」

    秦老夫人:「你找人牙買就是,二娘到底稚嫩,生手留在家裡看著,把信得過的陪嫁過去,省得她吃虧。」

    婆媳倆商議一番。

    現在老大老二都有著落了,老三……還是捂手裡別管了。

    至於老四和老五,她們才十三歲,離及笄還有兩年,方氏覺得她這顆老母親的心總算能安逸兩年了。

    這不,聽說秦二娘議親,秦大娘也抽空過來了一趟,把賀玥帶過來給秦老夫人瞧。

    小子已經好幾個月了,被養得白白胖胖的,會咿咿呀呀說些她們聽不懂的話,並且脾氣還不太好,若把他惹毛了,兩顆冒出來的兔牙還會咬人哩。

    秦五娘就被他咬過一嘴,滿臉的口水,眾人失笑不已。

    秦五娘對這個外甥無比嫌棄,秦四娘卻喜歡,愛逗他玩兒。

    眾人逗弄了一陣兒賀玥,秦大娘才問起這樁親事。

    而同一時刻,秦二娘也在文社同大長公主昭慶說起跟范謹的這段姻緣,昭慶拿起一粒桑葚果,說道:「你如今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秦二娘點頭,「也算是一波三折,他最初落第時我曾去見過,告訴他不論落第與中榜,都會嫁他,後來他通過複試登科,哪怕是中了狀元,也沒變卦,應了我許多無理要求,可見是有把我放到心上的。」

    見她滿心歡喜,昭慶頗有幾分艷羨,「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人,你與范謹能修成正果走到一起,可見姻緣天註定。」

    秦二娘:「也得靠大長公主成全。」

    昭慶:「我成全什麼?」又道,「他能奪得頭籌,可見肚子裡有真本事,在翰林院上值,以後近天子的機會多得是,若是能得信任,往後的仕途必定平步青雲。」

    秦二娘高興道:「借大長公主吉言。」

    昭慶不禁生出幾分興致,「狀元郎可不得了,到時候迎親,咱們文社裡的女郎定要去考問一場。」

    秦二娘笑道:「好,他對飛花令可不得了,對不出來就不給開門。」

    文社裡的姑娘們紛紛祝福她覓得佳婿,雖然范謹門第低,但有潛力,也算是一門不錯的親事了。

    待秦二娘回去時,秦大娘已經回了賀家,晚上一家人在飯桌上閒話家常,方氏道:「以後待二娘嫁人,家裡頭就愈發清淨了。」

    秦致坤也道:「現在三娘在外,跟嫁出去也沒什麼區別,以後二娘一走,這個家就空了不少。」

    秦老夫人:「遲早都得空。」說罷看向秦二娘,「往後成了家,就對那母子多包容著些,他們到底不容易,你也莫要把人家欺負狠了。」

    秦二娘笑道:「我只欺負范謹,不欺負他娘。」又道,「他阿娘我也接觸過幾回,挺和人的,應該好相處。」

    方氏打趣道:「你可要悠著點,人家以後好歹是伺候天子的人。」

    秦致坤也道:「那小子以後的前程可比我順遂多了。」

    秦二娘:「爹現在可是五品呢。」

    秦致坤擱下筷子,「得近天子的人,我可比不上,像咱們這種還得老老實實熬資歷,就拿這次登科的進士們來說,也得從基層縣令做起,一步步熬,若是運氣好有人提拔,便能少熬幾年,若是運氣不好,就跟我當初一樣,永遠只能在窮鄉僻壤里熬。」

    秦老夫人道:「能爬上去的,必定是有手腕的。」

    秦致坤點頭,「可不是嗎,現在的朝廷,全靠裙帶關係,上頭的權貴們掌握了大量官職,若是往年的會試,多半權貴子弟錄取不少,今年運氣霉,鬧了一場,要不然哪有范謹出頭的餘地。」

    方氏:「寒門學子難吶。」

    秦致坤:「是挺艱難,我不也熬了十多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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