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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47 作者: 閆桔
    「既然允了諾來討我,就要事事順著我,疼我敬我愛我。

    「倘若他打了退堂鼓,我也不怨他,純當自己眼瞎了一回,及時止損總好過婚後不如意和離,畢竟未出閣和二婚還是有差別的。」

    聽了這番話,秦宛如是服氣的,「你可真想得開。」

    秦二娘挑眉,「不然我還能怎地,又不是天下沒有男人了,非得他范謹不嫁。」頓了頓,「願賭服輸,若在他身上搞砸了,我也不會怨天尤人,大不了再找一個願意讓我欺負的。」

    秦宛如掩嘴笑道:「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你反正就好這口,沒有范謹總有張謹李謹。」

    秦二娘指了指她,「就是這個道理,若范謹因我提的要求打了退堂鼓,我還該慶幸,提早止損,若他應了,便是我沒眼瞎。」

    她的這種婚姻觀秦宛如是佩服的,畢竟是土生土長在這個時代的人,不會因為看走眼男人而要死要活,知道盈虧自負,只從自己的角度去尋找需求,這已然是女性覺醒的徵兆。

    相比秦大娘的傳統穩重,秦宛如還是覺得秦二娘的性格有趣味一些,莽撞,膽大包天,有時候甚至還惡劣卑鄙。

    但她從頭到尾都不會把個人需求賭注在男人身上,會使手段,也拎得清,敢作敢當,也承擔得起後果。

    這樣的女性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是非常難得的,需要極其寬鬆的家庭才能養出來。

    秦二娘就是這麼一副死樣子,從不知什麼叫委曲求全,不論是春風得意還是遭受挫折,永遠都會保持文人骨子裡的那份驕傲與體面。

    也正是因為這份傲與真,才令范謹折服。

    他們頗有相似之處,骨子裡同樣重視尊嚴,哪怕范謹最初窘困無比,仍舊不想出賣自己的婚姻委曲求全。

    現在他春風得意上門討秦二娘,人家還是那個樣子,不會因為他遭受挫折輕看,也不會因為他高中狀元就上趕著。

    也不知是習慣了她的驕縱還是被欺負慣了,官媒娘子提的那些要求他滿口應了,懼內就懼內吧,先把媳婦兒討到手要緊。

    於是整個張家胡同都知道範謹怕老婆。

    書肆老賈調侃他道:「你小子如今可是狀元郎了,討哪家的不行,偏要去討秦家的母老虎,不是皮癢找抽嗎?」

    范謹理直氣壯問:「老賈你家能討到這麼漂亮的兒媳婦嗎?」

    老賈:「……」

    范謹又問:「你家能討到才貌雙全且還能得大長公主青睞的兒媳婦嗎?」

    老賈:「……」

    他憋了憋,忍不住道:「人家可說了,讓你往東你不能往西,一個大老爺們兒窩囊成這般,成何體統?!」

    范謹探頭道:「你家媳婦兒不也經常揪你耳朵麼?」

    老賈漲紅著臉道:「你這臭小子莫要揭短!」

    范謹指了指他,「你看看,這就叫情趣,情趣。」

    老賈沒好氣拿書籍砸他,「再美貌的小娘子,那般兇悍,你老娘吃得消?」

    范謹:「這還是她催我應的,說人家生得俊,脾氣差點沒關係,誰叫人家漂亮呢,以後生的娃也俊。」

    老賈:「……」

    范謹:「我阿娘還說了,人家是官家娘子,肚子裡有墨水,以後范家的後嗣就是官家子嗣,兩個厲害的爹娘教養薰陶出來的崽必不會太差。」

    老賈:「……」

    這邏輯好像沒毛病。

    於是在孔氏的催促下,官媒娘子再次上了女方家的門,應了數條無理要求。

    這門親事算是成了,秦致坤笑得合不攏嘴。

    范謹這邊沒甚親戚,又不像賀家那般有排場,提親走的流程樣樣不缺,就是他家實在太窮,也給不出什麼彩禮。

    現在還要等著入職翰林院,那邊離寶華坊著實太遠了些,出行也不大方便。

    秦二娘把自己的私房掏了出來,秦宛如也給了她兩枚金錁子,還是賀家辦百日宴時她向王簡討的。

    秦二娘吃驚不已,詫異問:「你哪來的私房?」

    秦宛如忽悠道:「我去年種白疊子不是跟珍娘表姐分了些嗎,現在反正也沒用處,你拿去讓娘倆租離翰林院近一些的宅子,條件稍微好些的,萬不能委屈了自己。」

    秦二娘握著那金錁子,心裡頭暖洋洋的,「親妹子!」

    秦宛如笑道:「這人可是你自己選的,現在雖艱難,只要他有上進心,以後總有盼頭。」又道,「等大姐和表姐知道了你們的好事,定也會慷慨解囊助你一二。我呢得等這批白疊子種出來了才有分帳,去年一下子就能折騰出兩百多貫,今年定然也行,到時候給你做私房。」

    秦二娘窩心道:「三妹真好。」

    秦宛如拍了拍她的手,「只要二姐開心,以後咱們的日子就會越過越好。」

    秦二娘重重地點頭,「我信你。」

    鑑於閔縣那邊正是忙碌的時候,秦宛如於次日就離京了,她把之前拿去框裱的招牌一併帶了過去,將其掛到了商鋪里。

    段珍娘得知秦二娘議親的消息也同樣為她感到高興,說道:「這門姻緣好啊,知根知底的,若是高門大戶,不一定能縱著她,現在好了,在家是小祖宗,嫁到范家依舊是小祖宗。」

    秦宛如也樂道:「可不,她自個兒挑的,必定是極其滿意的了。」

    段珍娘:「等這邊的作坊做完了,我回去得好好問問她怎麼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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