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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47 作者: 閆桔
秦宛如:「對,土地國有。」頓了頓,「不過上頭的權貴肯定會造反的。」
秦致坤:「……」
那你還說瞎話!
鑑於明日秦致坤還要上值,怕路上耽擱晚了沒法進城,他們回去得較早,還沒到正午就動身走了。
竇氏等人送了一程。
夫妻倆回京後同秦老夫人談起閔縣的情形,方氏眼裡難掩興奮。
一旁的秦二娘則聽得心不在焉,明兒是會試的最後一天,她無比想見一見范謹,既有些興奮又有些擔憂,不知他考得如何。
見她心不在焉,秦老夫人問:「二娘怎麼了?」
秦二娘回過神兒,「沒什麼,大約是月事要來了,不大舒服。」
方氏道:「那就去躺著。」
秦二娘懶洋洋地回了後宅。
二月十七日待第三場考完後,十八日那天上午所有參加會試的士人陸續從貢院出來,有人精神抖擻,也有人頹靡。
在那個狹小的號房裡關了數日,可算能重見天日了。
孔氏早就在貢院外等著自家崽子,她一個勁伸長脖子張望,直到瞧見范謹背著物什出來,才激動呼道:「少儀!」
范謹朝她揮手,也高興地跑了上前。
孔氏抓著他的胳膊,上下打量他道:「瘦了許多!」
范謹失笑,「阿娘胡說,才不過九天未見。」
孔氏摸他的臉,欣喜道:「知道你不易,我特地給你燉了肉補補身子。」
范謹:「咱們再等等,和同鄉薛四郎一塊兒回去,問他考得如何。」
孔氏試探問:「那你呢,考得又如何?」
范謹想了想,謙虛道:「登科應是不難的。」
孔氏心裡頭喜滋滋。
不一會兒同鄉薛四郎出來,他那邊也有家人來接他,幾人一併回去。
路上雙方說起這次的策問,各有一番見解,那些見解孔氏是聽不懂的,就只覺得自家崽厲害。
會試結束後,舉子們的卷子會送到彌封官那兒把試卷進行糊名,然後再遞交到考官手裡供他們評閱。
每一場考卷都由不同的同考官評審,最後再由主考官終評。
會試是二月初九始,考完二月十七,放榜也是在二月份,相隔八日,即二月二十六日放榜。
在等待放榜的那些日舉子們多少都忐忑,范謹倒是平常心,對這次會試是胸有成竹的。
有時候書肆老賈調侃他,他也會笑著打趣幾句,只覺得壓在心裡的石頭一下子就落地了。
孔氏還不放心,把他帶去給范父燒了柱香,求老子保佑兒子順順利利。
哪曉得范父興許是沒吃飽貢品,並未保佑自家崽子。
待到放榜那天,范謹前去貢院看榜,還沒走近時就聽不少人鬧了起來,有人吵嚷道:「黃景溫那種白丁都能登科,為何我就不能了?!」
當時范謹沒放到心上,只當是失利的舉子心有不甘。
他奮力擠進人群里,這次登科的人員有兩百多人,然而當他挨著一個個找下去,卻並未看到自己的名字。
范謹的心裡頭沉了沉,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確實沒有他的名字。
他落第了。
當時范謹腦子裡就只有一個念頭,飯碗砸了,媳婦兒也沒了!
媳婦兒沒了!
第143章 會試貓膩 感謝支持晉江正版的小可愛!……
周邊的嘈雜聲吵得范謹腦門嗡嗡作響, 明明胸有成竹的,結果臉被打得啪啪疼。
他隔了許久才定了定神兒,茫然地看著前來看榜的人們, 不知什麼時候被擠了出去。
方才吵嚷的舉子還在憤怒發泄心中不滿, 說自己再差也不會比同鄉黃景溫差, 他都能中, 為何自己就不能中, 委實想不明白。
范謹直勾勾地看著那人, 他也想不明白, 自己竟然也落第了。
十年寒窗苦讀, 好不容易盼來這一天,結果打了水漂,意味著他又要再等三年才能參加會試。
想到自家老母親那張期盼的臉,范謹心裡頭不知是何滋味。
他茫然又無助地扭頭看向黃榜, 上頭的兩百三十七人里偏偏缺了他范謹。
一時間,他忽然覺得心灰意冷, 滿腔報效朝廷的熱血抱負統統化為雲煙, 只剩下了冷到骨子裡的沮喪。
渾渾噩噩之時, 有人大聲喊他。
范謹回過神兒, 看到同鄉薛四郎向他揮手,他喉結滾動, 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薛四郎神采飛揚,與他的頹然大相逕庭,一個登科一個落第, 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見他面色不佳,薛四郎隱隱猜到了什麼,詫異問:「少儀落第了?」
范謹沒有說話。
薛四郎是其他人告知的, 還沒親自看過黃榜,當即去瞅,結果他在榜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卻未曾瞧見范謹的。
這令薛四郎吃驚。
范謹的才華他是認可的,自認為他在自己之上,不曾想卻落第了。
這委實令人匪夷所思。
薛四郎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他,范謹強顏道:「恭喜四郎。」
薛四郎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范謹沒心思逗留,轉身離去,薛四郎趕忙追了上去,對他寬慰一番。
范謹一直沒有說話,他心裡頭煩,只想一個人找個清靜地方緩一緩。
孔氏還在家裡等著他的好消息,有時候路過的鄰里會問她范謹有沒有去看榜,孔氏笑盈盈回答應該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