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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47 作者: 閆桔
    王簡頷首,竇氏問:「你阿娘近來身子可好?」

    王簡答道:「還好。」

    竇氏:「她那身板,還當不住你祖母王老太君。」

    王簡失笑,「阿娘老毛病不少,是比不得祖母硬朗。」

    竇氏嘗了一口乳鴿湯,味道還不錯,贊道:「三郎嘗嘗這湯,煨得極好。」

    王簡拿湯匙嘗了嘗,是挺不錯。

    竇氏取來一張烙制的薄麵皮,挑自己愛吃的蕨菜和火脮等物裹在裡頭。

    秦宛如則覺得燴羊肚好吃,說道:「表姐你嘗嘗這個。」

    王簡愛吃筍,質地脆嫩,吸收了火脮的咸香。

    李南也給他裹了一份春盤。

    在坐的都是比較熟悉的人,談的話題也儘是偏家常的,要麼涉及到白疊子,要麼就是家中長輩情況,應付得也自在。

    竇氏問他什麼時候回去,王簡說會試就回,竇氏說道:「春闈可是一件大事。」

    王簡點頭,「禮部要忙一陣子了。」

    人們在飯桌上閒聊,王簡飲食克制,不像秦宛如胡吃海塞。

    他默默地瞅著她吃了四份裹春盤,一份八寶飯,還喝了一大碗乳鴿湯,以及各種時蔬燴羊肚等物。

    王簡忍不住想,如果他沒有國公府這個背景,那點俸祿只怕是養不下她的。

    竇氏平時最喜歡看秦宛如用飯,不管什麼東西吃到嘴裡都香,一年到頭就沒有胃口差的時候。

    人們陸續放下筷子,就秦宛如還對春盤裡的雞肉條情有獨鍾。那是用雞脯肉酥炸的,上頭裹了少許雞蛋和麵粉,炸得外酥里嫩。

    段珍娘忍不住偷偷碰了碰她,秦宛如後知後覺看向眾人,「咦」了一聲,詫異問:「怎麼都散夥了?」

    竇氏笑道:「你愛吃就慢慢吃,我們到一邊喝茶歇會兒。」

    於是他們先到旁邊坐下消食。

    秦宛如又挑了幾顆蝦仁進肚才作罷,彩英送上茶水供她漱口,又遞上帕子給她擦嘴。她滿足地摸了摸小肚子,飽足了。

    幾人在食肆又坐了兩盞茶的功夫,王簡才回官驛。

    待他走後,秦宛如她們也陸續回蘇宅,一到家竇氏就把秦宛如叫到正房,說有話要問她。

    秦宛如過去了一趟,竇氏沖她招手道:「三丫頭過來。」

    秦宛如走到她跟前坐下。

    竇氏上下打量她許久,才道:「王三郎是你叫來的?」

    秦宛如忙擺手,說道:「我哪有這樣的本事請得動那尊大佛!」

    竇氏沉默,隔了好一會兒才循循善誘道:「在食肆里,我看他對你的態度很是溫和。」

    秦宛如搔頭道:「他對誰都這樣啊。」

    竇氏搖頭,「對你不一樣。」頓了頓,「王三郎這人我自小看到大,性子冷,不易與人親近。」

    秦宛如不吭聲了。

    竇氏精明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秦宛如忙搖頭,「他不是說聽姐夫提了一嘴,這才過來看稀奇麼?」

    竇氏「哼」了一聲,「你莫要扯幌子,那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又道,「我也曾年輕過,你們這些小年輕的小情小愛瞞不住我的眼睛,他多半是對你有意的。」

    秦宛如:「……」

    竇氏暗搓搓問:「是不是你叫他過來的?」

    秦宛如否認道:「沒有。」

    竇氏倒溫水進杯里,「還不老實了,我就問你,這茬你大姐可知道?」

    秦宛如默了默,才答道:「知道。」

    「你爹娘呢,他們可知道?」

    「不知道。」

    「那王家的情形,你可清楚?」

    「清楚。」

    竇氏抿了一口溫水,說道:「既然你大姐清楚,二郎想必也會跟她說起王家後宅的情形,國公府四房妻妾,可不像我家那樣,妻是妻,妾是妾,尊卑自有規矩。」

    秦宛如正色道:「我都知道,國公府是二房在掌家,還時不時拿氣給當家主母受。」

    竇氏嘆了口氣,「國公夫人脾性倒是極好的,溫和良善,就是性子太軟,身子又弱,這麼大的家業是管不下來的。」

    秦宛如冷酷道:「說到底,天大的能耐還不是府里的男人給的,若衛國公說一個『不』字,誰還敢作威作福?」

    竇氏:「女人自己也要立得起來才行,那二房畢竟是原配臨終前託付給衛國公的,情分有,但她自己也有幾分本事,若不然哪能輕易爬到主母頭上?」

    秦宛如道:「王家我是不會進的,折壽。」

    竇氏搖頭,「話可不能這麼說,三郎的人品還是不錯的,不像紈絝子弟胡作非為,是個胸有抱負的男兒,你若能跟了他,也不會吃虧。」

    秦宛如閉嘴不語。

    竇氏繼續說道:「他是嫡子,親姐又是宮裡頭的太后,天子與他也親近,有母子助力,國公府的爵位是跑不了的。待他當家掌了權,什麼污七八糟的東西都會掃地出門,就是要先熬兩年。」

    秦宛如擺手,「我不想去熬,我只想種地。」

    竇氏指了指她,「這就是你目光短淺了,國公府的媳婦兒,可比你種地的前途大得多,京中不知多少女郎都盼著進去,你卻還嫌?」

    秦宛如也拿了一隻杯子倒水喝,「姻伯母是不了解,我自小就是放養大的,自在慣了,那深宅大院我無福消受,也消受不起,與其做那嬌養的金絲雀,我還不如做一隻野山雞呢,想怎麼折騰也無人管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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