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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47 作者: 閆桔
林氏趕緊伸手試水溫,發現被他哄了,又氣又笑地打了他一板,沒好氣啐道:「你想嚇死你老娘不成?!」
眾人全都笑了起來。
鄭老夫人捂胸口道:「嚇我一大跳。」
許六娘掩嘴道:「二郎活潑,逗咱們樂呢。」
對面的秦宛如好奇地看著他,覺得他的性子還挺有點趣味。段珍娘也覺得有趣,問道:「鄭郎君平素可有什麼樂子消遣?」
林氏道:「他呀,每天除了上值外,私生活乏味得要命,好像也沒什麼樂子可消遣的。」
鄭老夫人擺手,「還是有樂子消遣,二郎喜歡木雕,家裡頭放了不少,段娘子若是喜歡那些小玩意兒,倒可以送些與你。」
段珍娘笑道:「三妹玩心重,喜歡小玩意兒,我便替她討兩樣,不知鄭郎君可允?」
鄭二郎:「允。」
他到底還是有幾分矜持的,又極少同女郎打交道,言語並不多,大多數都是段珍娘問一句他便答一句,從不主動提。
正午時分跑堂上菜,人們在飯桌前邊吃邊聊,林氏對她們種的白疊子興致濃厚,話題多數都是圍繞它聊。
在聽到秦宛如是為首時,鄭老夫人驚詫不已,連鄭二郎都感到意外,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林氏「嘖嘖」說道:「秦小娘子當真了不得,竟有這般奇思妙想。」
秦宛如道:「我就是瞎琢磨的。」
許六娘:「你這一瞎琢磨,就琢磨出一千多畝,一般的女郎可沒這個膽色,況且你還未出閣,又是官家娘子,家裡頭父母可允你出去練膽?」
秦宛如笑道:「我爹娘都是開明之人,不會因為我是女郎就把我禁在後宅里,也願意放手讓我去闖。」
林氏贊道:「這樣的父母可不多見,也只有這般開明才能養得出你這樣有膽色的閨女。」
鄭老夫人也道:「是啊,大多數女郎都被養在後宅里待嫁,哪會捨得放出去承受風雨。」
段珍娘道:「嫁人固然是女兒家的必經之路,可終歸得仰人鼻息,看夫家的臉色過活,若自己有本事能獨立了,便是看自己的心情過活。大多數女郎為求安穩,選擇在後宅里相夫教子,一旦夫家生出岔子,便猶如天塌了,這也是一種擔驚受怕。」
鄭老夫人點頭,「段娘子是已經吃透了的。」
段珍娘看向鄭二郎,問:「鄭郎君對我這樣的女郎有何見解?」
鄭二郎默了默,不答反問:「我不就是那待嫁的後宅女郎嗎?」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全都忍俊不禁,秦宛如沒憋住笑出聲來,林氏沒好氣地拿筷子頭打他。
鄭二郎不痛快道:「阿娘打我作甚?」
林氏斥責道:「說話不過腦子。」
鄭二郎「嘖」了一聲,「我這話難道說錯了?」又道,「在你們眼裡,我不就是那沒法嫁出去的閨中女子嗎?」
林氏:「……」
段珍娘忍著笑意,「鄭郎君每月有俸祿,年紀也不小,也可自己獨自居住了。」
鄭老夫人和林氏同時擺手,鄭老夫人道:「我打小就疼愛二郎,家裡頭大郎已經分家出去了,我這老婆子會跟二郎一塊兒。」
林氏也道:「我們兩口子也會跟他一塊兒。」停頓片刻,「在他的婚事沒有定下來之前我們都會跟他在一起。」
段珍娘:「……」
鄭二郎擱下筷子,看向段珍娘道:「段娘子可有這份寵愛?雙倍的。」
段珍娘:「……」
他著重強調「雙倍」二字,叫段珍娘哭笑不得,居然破天荒地生出幾分同情,被家中長輩耳提面命常年處在催婚的高壓下,那日子委實不容易。
一眾人在飯桌上嘮了陣兒家常,鄭老夫人和林氏都挺和人,相處模式跟秦家差不多,不端架子,也不迂腐,與她們相談甚歡。
俗語說買豬看圈,家中長輩都這般和樂,想來鄭二郎也沒有怪脾性。
他的言談舉止也相對內斂些,有時候會冷不防冒出一句自嘲的冷笑話,叫人哭笑不得,既對他的處境生出幾分同情,又覺好笑。
總而言之,這個人還是挺有點趣味性的。
下午晚些時候段珍娘姐妹才打道回府,林氏原本想讓鄭二郎送一程,段珍娘忙道:「林伯母還是罷了,勿要讓鄭郎君摔了跟斗磕著碰著。」
林氏:「……」
在回去的路上,秦宛如和段珍娘說起鄭二郎的家人,都覺得挺不錯。
提起鄭二郎這人,秦宛如覺得有點搞笑,說道:「看他那樣子挺老實本分的,冷不丁說出來的話又叫人啼笑皆非。」
段珍娘笑道:「他說那水燙手,我還信以為真,心想他那倒霉孩子指不定挨了燙,哪知是哄人的。」
秦宛如道:「我也信了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都覺得可以嘗試處處看。
今年元宵賀家這邊宗親聚宴,秦家也沒多大的心思到外頭湊熱鬧,主要是人太多了,又擠得要命,索性在家中聚一聚樂一樂作罷。
元宵那天晚上飯後秦宛如找段珍娘打掩護,避開家人出去了一趟。
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各色燈籠在風中搖晃,一派繁榮景象。
李南親自駕馬車過來接人,瞧見他,段珍娘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忙拉過秦宛如問:「你今晚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