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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47 作者: 閆桔
    方氏好奇問:「誰又升官了?」

    秦致坤:「王宴安那小子,從大理寺跳到六部之首吏部去了,左侍郎,正四品上。」

    方氏拿起筷子給他布菜,「人比人氣死人,人家這才二十出頭,眨個眼就躥上去了,你比得起嗎?」

    秦致坤客觀道:「除了家世背景,他也是有幾分本事的,照這個速度,估計不到三十就能入政事堂做宰相。」

    方氏:「哪用得了這麼熬資歷,有個外甥做天子,升官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秦致坤默了默,「這倒是真的。」停頓片刻,「不過那小子跟衛國公倒是有些怪,我琢磨著不是一路人。」

    方氏給自己盛了一碗湯,「你管他是不是一路的,天子要靠王家扶持,不管是老王還是小王,都是一口鍋里的食,轉了半天還不是要靠王家。」

    這話委實精闢。

    秦致坤忽地笑了起來,覺得自家媳婦兒很有智慧,「雲娘你這人還真有點意思,你若是男兒在官場上混,我估摸著應該比我會來事兒。」

    方氏大言不慚,「你莫要忘了我爹是個什麼樣的人。」

    秦致坤點頭,樂道:「對,不能把老方給忘了。」

    方氏給他夾清蒸的魚,秦致坤問:「阿娘這些天胃口好些了嗎?」

    方氏:「比先前要好些了,一個院子裡的人都用得少,只有三娘,什麼都能吃,不分四季,我就沒見過她胃口差的時候。」

    秦致坤:「也曾有過,你估計也不想再見第二次。」

    說起去年織女娘娘的經歷,方氏糟心道:「別提這茬,那回是真把我嚇著了,她愛吃多少就吃多少。」似忽然想起了什麼,又道,「阿娘跟我說三娘要留在家裡招上門女婿,你怎麼看?」

    秦致坤愣了愣,倒把這事給忘了,「三娘自己跟她說的?」

    方氏點頭,「三娘說沒有哪個婆家受得了她種地,只有娘家受得了,也能縱著她,便留在家裡好了。」

    秦致坤哭笑不得,「她倒是很明白自己的處境。」

    方氏:「我仔細想過了,她願意留下來就留下來吧,承了織女娘娘的衣缽,註定不能跟平常的官家娘子一樣。她若想去闖出一片天地,便由著她去,只要二娘把婚事定下來了,我就什麼都不操心了。」

    秦致坤扭頭看她,「你真這麼想的?」

    方氏破罐子破摔,「不然還能怎樣?」

    秦致坤調侃道:「你不是日日都盼著幾個閨女們高嫁嗎,怎麼忽然就轉性了?」

    方氏無比嫌棄道:「關鍵是這兩個都有很明顯的缺陷,就拿二娘來說,有才有貌,還得大長公主青睞,嫁高門也是有機會的。但問題是她自個兒不爭氣,一副男孩兒性格,骨子裡又驕傲吃不得半點虧,沒法像大娘那樣圓融沉穩,就算給她機會送進去了也不長久。」

    秦致坤:「……」

    方氏:「三娘就更別說了,自小就是放養,隨心所欲,若是拿個圍欄圈養,保不准你轉過背就跳出去了,又得去瞎找。」

    秦致坤對這形容是服氣的。

    方氏繼續道:「至於小的兩個,目前看來五娘比四娘要滑頭不少,也是個爭強好勝的性子,若是要留一個下來,我寧願留四娘在家,能省心不少。」

    秦致坤:「四娘乖巧。」

    方氏:「幾個女兒中也就只有她和大娘溫順乖巧,不多事。」

    秦致坤沒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留四娘在家我也是贊同的,至於三娘,由著她吧,過兩年看看也不著急。」

    方氏看向他,「你就吃飽了?」

    秦致坤:「等會兒再吃幾顆荔枝。」

    方氏:「少吃些,上火。」

    秦致坤擺手,「無妨,用荔枝殼煮水服用下火。」

    家裡人多,又都喜愛吃荔枝,沒兩天就干光了。

    這樣的口福秦宛如不敢多貪,若是引得他們起疑就麻煩了。

    之前段珍娘想去觀猴兒,於是她們三姐妹偷偷乘坐馬車去了平遙坊。

    鄭家在雙聖街,是一所兩進四合院,斜對面有一家茶館,三人進茶館消遣。

    這個時候沒什麼人,段珍娘要了幾碗茶和一些小食,跑堂的是一位婦人,見她們是生面孔,好奇道:「三位不是雙聖街的人吧,看著像生面孔。」

    段珍娘落落大方道:「我們是萬德坊的人。」停頓片刻,「是來看稀奇的。」

    婦人:「???」

    秦二娘暗搓搓道:「聽說你們坊有一位奇人,連媳婦兒都娶不到,可是當真?」

    提到這茬,婦人打開了話匣子,指了指斜對面,「是有這事兒,是鄭家的小子,頂好的一個郎君,結果八字太大,沒女郎鎮得住,可愁壞他阿娘了。」

    秦宛如好奇不已,「真有這事啊?」

    婦人:「可不,都相看十多個姑娘了,沒一個能成,說來也怪,他大哥卻好端端的,就他出了岔子,沒人家敢把姑娘嫁去,要麼磕著碰著,要麼就是生病,這不順那不順,委實邪門兒。」

    三人面面相覷,婦人試探問:「你們仨兒是?」

    段珍娘:「我們聽旁人說起這茬,都不信,來瞧瞧熱鬧。」

    婦人擺手道:「到底年紀淺,膽子大,莫要不信邪。」又道,「我家男人說鄭二郎多半是把月老給得罪了,不給他牽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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