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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47 作者: 閆桔
范謹憋了憋,「那貫錢我會湊來還你。」
秦二娘上下掃了他一眼,「倒也不必,你今日失了身,算我給你的嫖資?」
這話把范謹氣著了,漲紅著臉道:「秦二娘你莫要欺人太甚!」
秦二娘伸手,「那你給我嫖資?」
范謹:「……」
差點被這個女人氣哭了。
秦二娘無奈地看著他,最後這個被氣得半死的男人破天荒地向她討要嫖資,把她頭上的一朵珠花拿走了。
秦二娘:「……」
范謹怒氣沖沖地離開蕭家後,悶著頭往家裡回。他委實被秦二娘的反應氣死了,從未見過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現在日頭正盛,街道上行人很少,范謹悶著頭走了許久,才在樹下站了會兒。
他滿腦子都是魚水之歡的情形,那女人費盡心機纏他,得手了又是這般態度,令他心裡頭不痛快。思來想去,他索性又折返回蕭家,哪曉得婆子告訴他說秦二娘已經回去了,撲了場空。
范謹狠狠地拽了拽那朵珠花,只得鬱悶地回張家胡同。
到家後,孔氏也未發現他的異常。
范謹飢腸轆轆,胡亂吃了兩碗清粥,隨後便進屋溫習功課去了,結果看了會兒書,開始走神兒。
滑膩瓷白的肌膚,以及脂粉香,還有吐到他耳邊溫熱的氣息……猶如魔咒般在腦中揮之不去。
他直勾勾地盯著書籍,那種奇怪又微妙的愉悅令他的血液沸騰,那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令他短暫的沉迷。
范謹心煩地丟開書本,把從秦二娘那裡拿來的珠花取出來瞧,很小的一朵,顏色潔白,是仿的梨花。
他鬼使神差地拿到鼻尖嗅了嗅,沒有她身上的氣息,想來她是喜歡梨花的,用的脂粉好像也是淡淡的梨花香。
這個女人簡直有毒。
外頭忽然傳來聲響,范謹不動聲色把那朵珠花塞到書本下,孔氏探頭道:「少儀,外頭的老賈找你,似有事。」
范謹應了一聲,偷偷把珠花藏進袖中,出去了。
之後他的心境都變得很奇怪,患得患失,有時候在屋裡溫習功課時,他會豎起耳朵聽外頭的動靜,想聽到有關秦家的動靜,任何人的都行。
只是遺憾,往日經常來找他老娘閒聊的秦三娘都不曾來過。
殊不知秦宛如這會兒忙得很,地里的棉花已經長到六十公分左右了,這個時候是掐頂的時候,控制植株生長。
如果不進行掐頂,棉株就會瘋狂生長,不利於棉桃成結。
掐頂也是有講究的,只去除頂部的一葉一心,每一株都要掐頂,以此促進豐產。
秦宛如戴著草帽和董蔡兩家人給四十畝棉花植株掐頂,掐頂後還要給它們澆水,折騰了兩三天。
目前的棉花會快速進入到花、蕾、鈴的生長旺盛期,沒有發現蟲害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秦宛如很滿意。
夏日瓜果豐富,她和段珍娘坐在搖椅上啃桃兒,甜津津的,還脆。
秦宛如一手搖蒲扇,一手拿桃子啃食,段珍娘說道:「我有好些日沒去看過祖母了,她老人家還好吧?」
秦宛如:「夏日胃口要差些。」又道,「回去的時候給她帶些桃兒回去。」
段珍娘望著遠處綠油油的莊稼地,「我現在巴不得這個夏天立馬就過了,一下子就到秋天。」
秦宛如失笑,「到時候可忙了,趁現在閒暇還能多休息一下。」
段珍娘:「就是要有活幹才好。」
秦宛如似想起了什麼,起身道:「走,去看看哪些空置的房間能用,先把它收拾出來。」
段珍娘起身跟著去了,兩人問清楚莊子裡的僕人後,由他們帶著去看空置的屋子,有些回潮不適合用,有些亂七八糟堆著雜物。
她們找了三間屋子,叫僕人空閒時把它收拾整理出來,說要用來彈棉花用。
目前秦宛如計劃在這裡留三張彈棉弓,秋收後把棉花籽祛除了直接在這裡彈制蓬鬆用來絞紗線。
棉花在把它用紡車做成線之前是要弄蓬鬆的,就是去籽比較麻煩,她並沒有權限購買軋棉機圖紙,初期只能用手工剝除費點力。
第二天她們又到村子裡溜了一圈,看哪些農戶家裡有紡車。
之前段珍娘就說過,男耕女織,只要家裡有女人的,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一圈轉下來還真是。
不僅有紡車,織布機也不少。
農戶們有身丁稅,女人織出來的布匹是可以當稅交的。
在莊子裡守了幾天棉花,秦宛如她們才回去了。
夏日炎炎,在外奔波的滋味可不好受,出了一身汗黏黏的,不過二人回去後就去坊里的一個小作坊看染缸去了。
那家作坊是一家子在做,院子裡掛了不少晾乾的布匹,五顏六色的,在陽光下泛著生機勃勃的光芒。
她們拿了少許棉線給作坊的婆子看,那婆子姓許,是個寡婦,底下的三個兒子都沒有分家,是吃的大鍋飯。
許婆子還從未見過這種線,用力扯了扯,極有韌勁,她好奇道:「這是什麼線,麻不像麻,蠶絲也不像,可是羊毛線?」
秦宛如:「這是用白疊子絞出來的線,跟羊毛有些相似。」又問,「待到秋收時我們會拿一批來染色,想做成正紅色,不知許婆婆可願接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