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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47 作者: 閆桔
    秦大娘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轉移話題說起其他。

    一家人許久都沒有聚過了,坐在一起熱絡笑談,中午方氏備了不少豐盛好菜。

    秦宛如無比懷念暖鍋的滋味,秦大娘笑道:「待晚一些我讓小廚房的人備底料鍋子給你們送些過來解饞。」

    秦宛如:「那敢情好。」

    方氏給她盛魚湯,昭昭在一旁布菜。秦大娘似想起了什麼,問道:「家裡還有土茶嗎,公公惦記著問。」

    秦老夫人笑道:「我房裡還有不少,都給他拿去吧。」

    方氏:「他這般喜歡,我便書信回去讓你舅舅他們再寄些春茶過來。」

    秦大娘:「好,我其實也納悶,那土茶有這麼好麼?」

    眾人皆笑了起來。

    飯後人們又坐著吃了陣瓜果,秦大娘去廂房午休,把秦宛如叫了進去。姐妹二人要說悄悄話,讓昭昭在門口守著。

    秦大娘心裡頭揣著事,壓低聲音道:「這回父親的事,是不是王簡出的手?」

    秦宛如知道她聰慧,定是瞞不過的,回道:「多半是的。」

    秦大娘擰了她一把,她「哎喲」一聲,秦大娘沒好氣道:「這樣的燙手山芋怎麼能讓爹接到手裡,不是害了他嗎?」

    秦宛如:「冤枉啊,這可不是我的出的主意。」又道,「大姐以為爹那五品官是誰給他升的,瑞王嗎,你想得美。」

    秦大娘閉嘴不語。

    秦宛如繼續道:「爹若想往上走,勢必得找大腿來抱,抱天子的大腿更穩妥些。」

    「可是王家……」

    「王家複雜著呢,裡頭的門道多得很。」

    當即跟她竊竊私語,說得秦大娘心裡頭七上八下的,也明白既然來了這京中,若要紮根立足,勢必有所取捨。

    賀家不沾染朝堂黨派之爭,是因為父子倆都沒有這個周旋的本事,還是吃老本比較穩妥。

    但秦家不一樣,最初受了瑞王舉薦,便註定要尋求倚靠一步步扎穩腳跟,只是京中局勢複雜,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謹慎。

    「王簡既然把你相中了,應是不會害咱們家才對。」

    秦宛如擺手,「咱們家小門小戶的,哪值得他下手?阿姐莫要胡思亂想,他此舉多半是試探咱們爹是不是瑞王的人。」

    「若是這般,你可要提醒著父親勿要踩了坑。」

    「我知道,你也清楚他的性子,膽小謹慎著呢。」

    姐妹二人說了許久,秦宛如才回了後宅。

    下午晚一些秦大娘便要回去,近日風聲緊,賀亦嵐也不敢隨意翹班,若下值回去沒見到她會擔心。

    方氏一行人送她離去,又不放心路上,派了家奴跟著護送才作罷。

    晚上秦致坤回來,方氏把秦大娘來過一趟的事同他說了,他道:「讓她只管寬心養胎,我無礙,出風頭的事都不會去干。」

    方氏失笑,這倒挺像他的做事風格,膽小如鼠。

    秦致坤邊換衣袍邊說道:「我琢磨著今年得殺不少頭了,只怕查到入秋都還沒完沒了。」

    方氏聽得咂舌,「那你還得忙好一陣子了。」

    秦致坤:「可不,明面上的查了又順藤摸瓜查暗地裡的,王宴安那小子,我看他那舉動,多半是要把整個朝堂都翻一遍了。」頓了頓,「就跟翻地似的,你穿了什麼褲衩都得翻出來亮一亮。」

    方氏:「……」

    秦致坤:「瓦片揩屁股——刮毒。」

    方氏掩嘴笑,「你這話說得跟串螞蚱似的。」

    秦致坤打趣道:「咱們不都是竹籤上的螞蚱嗎,這一串宰殺完了,明年春闈又來一串新的螞蚱。」

    方氏打了他一板,「你倒會苦中作樂。」

    夫妻倆在房裡打趣緩解壓力,殊不知明年秦二娘也給他撈了一隻螞蚱回來。上回大長公主說要看看范謹,是認真的。

    當時秦二娘也以為她只是看一看,哪曉得看一眼就把范謹給撂翻了。

    大長公主行事作風非常邪性,這回范謹以為去了蕭家又會像上回那樣被秦二娘當猴一樣觀看,哪曉得竟在那裡碰到了大長公主。

    話又說回來,蕭家還是昭慶的私產呢。

    范謹生活的圈子小,幾乎都是在張家胡同,人來人往的,家中又有一個老母,不方便行事,也只有把他引出來上手了。

    昭慶無比嫌棄秦二娘的辦事效率,空有美貌,一點有效的手段都沒有,於是替她推了一把。

    當范謹來蕭家時,昭慶已經在這裡呆了好一陣子了。

    她棋藝不錯,同秦二娘手談了一局。

    兩人不相上下,正廝殺得難分難捨時,突聽家奴來報,說范謹來了。

    昭慶揚手,示意請進來。

    范謹悶著頭進前廳,上回秦二娘對他幹的那些事令他心有餘悸,看都不想看她。

    哪曉得大長公主在場,他曾見過她,愣了片刻才慌忙跪拜。

    昭慶的視線落到他身上,一身灰色粗布衣,身量高挑,皮膚也白白淨淨的,很有文人的儒雅氣質。

    確實看起來乖乖的很好欺負的樣子。

    「范郎君起來吧,你有功名在身,就無需多禮了。」

    范謹侷促地起身。

    昭慶好奇問:「你除了精通詩詞外,可還會別的?」

    范謹答道:「范某愚笨,琴棋書畫樣樣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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