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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47 作者: 閆桔
畫舫里的秦二娘等人笑得前俯後仰, 岸上圍觀的眾人也是指指點點,樂得看了一場好戲。
那幫被氣死的紈絝子弟個個都不服氣要來找茬鬧事,家奴道:「主子, 他們划過來了, 怕是要找事。」
昭慶淡淡道:「讓他們來。」又問, 「生得俊不俊?」
家奴:「……」
對面的畫舫一點點靠近, 罵罵咧咧的, 說的話可難聽了。
馮五郎見勢頭不對, 不敢再吹。
昭慶也不為難他, 說道:「你若是害怕, 就找個地方躲起來。」
馮五郎立馬藏了起來。
不多時畫舫靠近,裡頭的紈絝子弟大聲嚷嚷:「是哪個娘們兒不長眼,敢吹送葬嗩吶給老子聽?」
看到那人的身影,玉娘道:「大長公主, 是汝南王家的陳四郎。」
昭慶「哦」了一聲,慢吞吞道:「原是京中的熟人, 那小子今兒得給他老子丟臉了。」說罷沖身邊的老嬤嬤道, 「錢嬤嬤你去會一會那小子, 就說我想見見他, 看他賞不賞臉。」
錢嬤嬤忍著笑,應了聲是, 便出去了。
她一走到外頭亮了個相,那陳四郎就知道壞了。
錢嬤嬤看向他,笑盈盈道:「我家主子聽到有人罵她, 讓老奴出來瞧瞧,看是哪個小霸王在這山頭了不得。」
陳四郎臉色一白,瞬間腿軟滑跪。
他的同伴不明就裡, 忙道:「四郎這是怎麼了?」
陳四郎哭喪著臉,倉皇擺手道:「嬤嬤,晚輩不敢了不敢了,晚輩實在該死,驚擾了貴人,還請貴人大人有大量放過晚輩一馬。」
錢嬤嬤:「既是如此,老奴便去替四郎求個請,你且安心等著。」
陳四郎忙道:「有勞嬤嬤了。」
錢嬤嬤進了畫舫裡頭。
陳四郎的同伴見他這般驚恐,心裡也跟著七上八下的,忙問由頭,他哭喪道:「今兒完了,惹上了京中的混世魔王,不死也得脫層皮。」
果不出所料,沒一會兒錢嬤嬤就出來了,露出遺憾的表情,說道:「四郎啊,委實對不住,我家主子今兒心情不好,不若你逗她樂一樂?」
陳四郎苦著一張臉問:「不知嬤嬤要如何逗樂?」
錢嬤嬤掩嘴笑道:「主子說了,春江水暖鴨先知,這湖水到底暖不暖,她還不知道呢,不若你們下去試一試?」
陳四郎:「……」
他的同伴中有一位是一名外來的富商之子,沒聽說過京中的混世魔王,怒目道:「你這老虔婆休得狂妄!」
陳四郎趕忙拉住他的手制止他狂言,說道:「嬤嬤啊,實不相瞞,我是旱鴨子,不會鳧水。」
錢嬤嬤正色道:「無妨,府里的奴僕們都會水,你若覺得湖水冷,便叫他們撈上來。」
聽到這話,陳四郎差點哭了。
那富商之子還要叫囂,被陳四郎用力拽了一下,小聲道:「那是大長公主的畫舫。」
那人頓時懵了,臉上血色褪盡,也跟著腿軟萎了下去。
他們五人今兒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霉,原本以為畫舫里撫琴的不過是尋常女子,這才起鬨調戲了一番,哪曉得來頭這般大。
平時陳四郎招搖慣了,仗著自家老子有王爵爵位,喜歡聚集一群不務正業的子弟胡作非為,誰料今日觸了霉頭,只有被人收拾的份兒。
現在大長公主要他們當鴨子下水,不僅如此,一個個還得扒光了下水。
陳四郎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岸上圍了不少人,全都等著看好戲。
畫舫里忽然傳來姑娘的調笑聲,脆生生道:「陳四郎脫呀,沒聽到貴人說了嗎,春江水暖鴨先知,讓你去試一試那湖水到底暖不暖。」
陳四郎求饒道:「姑奶奶,小祖宗你們饒了我吧,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昭慶在裡頭吩咐家奴道:「別跟他們廢話,拿竹竿去趕他們下水,叫他們全都給我扒光了去。」
家奴立即去取竹竿來,沖畫舫上的幾人道:「對不住了各位郎君,我家主子說了,要趕你們下水。」
陳四郎忙道:「別!別趕!我們自己下去,自己下去!」
家奴忍著笑,說道:「主子還說了,得扒光了下去,要不然再撈上來重新扒光了再扔下去。」
陳四郎:「……」
要命!
於是這群觸了霉頭的倒霉蛋只得硬著頭皮脫衣裳,直到個個都脫得只剩下褲衩為止。
岸上和畫舫里的人們全都哈哈大笑,幾個光溜溜的子弟只覺得顏面無存,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錢嬤嬤道:「幾位還磨蹭什麼,莫不是還想讓人多看一陣兒你們那身細皮嫩肉麼?」
這話實在令人發窘,幾人委實沒有辦法,只得咬牙跳了下去。
撲通一聲,才一落水他們就被冷得嗷嗷直叫,陳四郎在湖水裡亂撲騰,忙叫家奴把他撈上去。
看著湖裡一團混亂,岸上一片哈哈大笑聲。
陳家的家奴忙下水去把他們撈上來。
畫舫里的昭慶冷眼旁觀,把他們一個個都捉弄得狼狽不堪這才覺得滿意了。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竟敢欺負到她的頭上來了,當年她在京中橫著走時他們還沒長毛呢。
幾人被這番折騰,徹底沒了脾氣,怕受涼生病,家奴忙把他們送離了梨花灣,灰溜溜地滾了。
姑娘們解了氣,玉娘樂道:「今兒陳四郎算是出盡了風頭,不日京里就會傳他的談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