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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47 作者: 閆桔
戶部尚書家的小女兒玉娘指著岸上的郎君道:「大長公主你瞧,那個郎君好看。」
昭慶:「哪個?」
「穿白衣的那個,拿了一把摺扇。」
秦二娘也探頭張望。
昭慶眯起眼瞧了會兒,說道:「玉娘眼光好,那郎君是生得俊,白白淨淨的小白臉兒。」
秦二娘打趣道:「原來玉娘喜歡這樣的。」
玉娘偏過頭看她,「你又喜歡哪樣的?」
秦二娘抿嘴笑,沒有答話。
昭慶忽然拿團扇戳了戳她,說道:「我給你介紹個郎君,你有沒有興致瞧瞧?」
秦二娘:「大長公主說的是哪家的?」
昭慶:「中書侍郎家的么子,年十九,也挺有幾分小才華,家中沒有通房妾室,且阮家家風甚嚴,那阮永澤的模樣也算俊朗,與你匹配倒也像樣。」
玉娘好奇道:「我聽姐妹們說上回在誠意伯府國公府的夫人把二娘給瞧上了,可有這回事?」
聽到這話,秦二娘忙擺手道:「玉娘莫要瞎說!」
昭慶提醒道:「那王三郎倒是個極品,不過國公府家裡頭水深得很,若沒有一點心勁手段,可不容易立足。」
秦二娘道:「大長公主說得是,我有幾斤幾兩自個兒最清楚不過,像那樣的高門大戶,是不敢去妄攀的。」
昭慶擺手,一雙媚眼勾人得要命,「倒也不必妄自菲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王宴安的滋味誰不想去嘗一嘗。」
此話一出,秦二娘默默地掩面,頗有幾分不好意思。
對於大長公主這樣的人來說,男色在她嘴裡猶如家常便飯。
她雖然沒有實權,但身份高貴,且有人脈,又是個風流多情的俏寡婦,只要相中了哪個郎君,總會想方設法弄來嘗嘗。
最開始她喜歡嫩一點的,也願意去哄,後來那些磨人的小妖精總是不滿足現狀,比女人還嬌氣,她嫌煩了,還是覺得解語花好。
薛郎君是她養的面首里時間最長的一個,已經有兩年了,今兒沒來。
不過得不到的才是心頭好。
京中不少人是她的裙下臣,她還曾被朝臣彈劾過,說她私生活敗壞,起因就是她把那大臣的兒子哄去為了她要死要活鬧上吊。
當時先帝覺得很沒顏面,把她訓斥了一頓,私底下卻沖她發牢騷,把人家兒子騙了身丟了心還鬧到要尋死的地步,委實過分,讓她學學梁王,別人再怎麼風流也不會吃窩邊草。
昭慶口頭應承,還是死性不改。
趙家人骨子裡的風流沒法救。
後來她把王簡相中了,那時候王簡經常在宮中走動,真就跟女大十八變一樣看著一個毛頭小子一點點長成,有點養成的意思。
無奈王家家風嚴,衛國公盯得又緊,那小子又是個滑頭,她籌謀了好多次都沒得手。
後來被王太后敲打了一番,她壓根就沒把她放心上,直到先帝病逝王太后成為太后,她才斷了念頭。
沒有先帝這個老二哥罩著,王太后指不定會掀了她的公主府。
昭慶慫了。
由此那個探花郎成了她的硃砂痣。
她愛極了那人穿緋袍的樣子,沒有一個男人穿緋色能像他那般艷朗,既有讀書人的沉靜溫雅,又不失男兒的陽剛,不笑時清冷禁慾,笑起來時又艷又撩人。
更重要的是那人乾乾淨淨的,屋裡連個通房妾室都沒有,家裡頭又管束得嚴,多半還是個雛兒。
這種男人玩起來才有意思。
但也僅僅只是玩玩,國公府是龍潭虎穴,一般人進去了就出不來,給她昭慶十個膽子都不敢進。
聽到遠處傳來竹笛聲,昭慶才回過神兒。
另一艘畫舫里熱鬧不已,一群男人湊著附庸風雅,故意挑釁調戲,攪合著撫琴的貴女再也沒有心思了。
琴音斷了,竹笛聲占了上風,祝三娘撩起帘子過來道:「那群俗人真叫人討厭。」
昭慶挑眉,「無妨,咱們反正也是閒著,不妨逗他們玩玩。」
玉娘來了興致,「如何逗?」
昭慶指著祝三娘道:「你繼續撫琴跟他們斗,我讓家奴去那邊買嗩吶來,吹喪葬曲給他們聽。」
此話一出,畫舫里的姑娘們全都鬨堂失笑,紛紛來了興致,要與那群附庸風雅的男人斗一斗。
家奴乘小船上岸,祝三娘一改先前的溫和舒緩,撫破陣曲回敬對面的畫舫。
畫舫里的男人們聽到殺氣騰騰,又生了調戲的興致,吹起了露骨的思春曲子。
大長公主不予理會,牽回話頭,沖秦二娘說道:「中書侍郎家的么子,你可有興致見一見?」
秦二娘坐到她身邊,對這個女郎是非常敬佩的,覺得她膽大妄為,什麼事都敢幹,無視禮教,放浪形骸,這簡直就是挑戰儒家禮教的典範。
「不瞞大長公主,二娘其實有相中的郎君。」
這話令昭慶詫異,好奇問:「哪家的?」
秦二娘笑了笑,「一個窮得叮噹響的呆子,樣貌比起我來差遠了,人也憨頭憨腦的,不甚聰明的樣子。」
昭慶發出靈魂拷問:「那你瞧上他什麼了?」
秦二娘:「就是覺得好玩兒。」又道,「大長公主也見過。」
昭慶:「???」
秦二娘:「跟我打擂台的那個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