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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47 作者: 閆桔
兩人瞧了幾眼便去了廂房。
秦宛如坐到凳子上,說道:「叫人去買包蒙汗藥來, 傍晚的時候給他服下, 趁他昏迷時再扔進井裡。」
段珍娘掩嘴笑, 「待他半夜醒來, 估計得嚇得半死。」
秦宛如搖頭,「這種人, 膽子大得很,不一定會被嚇著。」又道,「給他留一盞油燈, 讓他好好看看那大鯢的模樣,保管叫他永生難忘。」
段珍娘點頭,「是得好好嚇唬他, 讓他以後看到咱們就繞道走。」
兩人就晚上的計劃細細商議一番。
待到傍晚時分,家奴進柴房把一碗摻了蒙汗藥的水給烏三灌了進去。
他被折騰了一天又累又餓,破口大罵,被家奴掄起一巴掌打到臉上,隨即拿布把嘴堵住。
入夜時分蒙汗藥漸漸發揮了效用,烏三開始迷迷糊糊的昏昏欲睡,直到他徹底昏睡後,人們才七手八腳地解開繩索,把他抬了出去。
彩英取來毛筆和雞血,秦宛如照著以前留下來的符紙用毛筆沾雞血在烏三臉上畫鬼畫符。
不但臉上畫了,連前胸後背和四肢都要畫,全是些奇形怪狀的圖案,看起來很是瘮人。
眾人忍俊不禁。
段珍娘道:「三妹,這得把他給嚇懵吧。」
秦宛如一本正經道:「等他看到咱們穿著紙紮的衣裳時還得嚇懵。」
柳婆子憋著笑道:「三娘鬼點子真多。」
屋裡有火盆,也不會冷,待烏三身上的雞血干透後,人們才把衣服給他穿好。
上回張叔下過井,這回又是他先下去。
眾人把烏三拿麻繩捆好後,所有男丁一點點合力往井下放繩子,張叔在井底接應。
一行人折騰出一身薄汗,烏三才成功落了下去。
張叔把烏三身上的繩索解開,把他挪到避風的地方,又把油燈放到旁邊。
那油燈上有燈罩,不至於熄滅,裡頭的桐油充足,能熬一整晚。
做好這一切後,他才爬軟梯上去。
秦宛如好奇問:「張叔,井下冷嗎?」
張叔:「不冷,井裡素來冬暖夏涼,那無賴冷不死他。」
秦宛如仰頭看頭頂的銅鈴,白日裡特地把這裡布置過,弄成了某種神秘的祭祀場景,她說道:「大伙兒趕緊去休息,等著半夜的戲場。」
眾人笑著說好。
夜深人靜,冷風吹動井上掛著的銅鈴,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眾人全都是和衣而睡,等著井裡頭的動靜。
不出所料,還未等到半夜,井裡就傳來烏三罵罵咧咧的聲音。
他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呆在這個鬼地方,火氣一下子就竄到了腦門上。
提著油燈往井的上方看去,黑黢黢的,什麼都看不到,只能聽到頭頂上奇怪的銅鈴聲,有些瘮人。
他正破口大罵,某個角落裡忽然傳來細微的響動,似什麼東西在吸水。
烏三不是膽小之人,當即提著油燈去探。
那大鯢冷不防發出低音頻的「吱吱」聲,把烏三嚇了一跳。
它的聲音原本很輕,但在井底這個狹小的空間裡一下子放大數倍,鑽入耳朵叫人很不舒服。
起先烏三以為是老鼠什麼的,哪曉得待他提著油燈往裡頭打探時,嬰兒慘烈的哭嚎聲猝不及防從裡頭傳來,只見一條四尺長的巨大怪物正蠕動著棕褐色的身子爬行。
烏三一生中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登時跟當初張叔的反應那樣,被嚇破了膽。
他怪叫一聲,慌亂往井口退,不慎踩滑摔了一跤,油燈落到地上被撲滅了。
那大鯢也被他嚇著了,發出警告的吱吱聲和嬰兒啼哭聲,徹底把烏三刺激到了。
井裡傳來慘絕人寰的鬼哭狼嚎,上頭的人們受到驚動,立馬開始演戲。
人們個個都戴著鬼臉面具,穿著陰深深的紙紮衣裳,舉著火把到井口。下面的烏三又是大罵,又是哭嚎,連聲呼喊救命。
眾人忍著笑,把供品擺到供桌上,點燃香燭紙錢。
家奴又故意舉著火把在井口虔誠詢問,問井裡的河神是否滿意今晚送來的祭品。
大鯢應景地叫喚了一聲,底下的烏三被嚇尿了,這才意識到他被當成了貢品送給井裡的怪物享用。
他徹底抓狂,怒吼道:「你們這是草菅人命,我要報官!我要報官!」
他一個勁說要報官,上面的人不予理會,紛紛做起了獻祭的法事。
人們唱唱跳跳,又是搖鈴,又是撒紙錢下井,時不時夾雜著大鯢的吱吱聲,令烏三的情緒在驚恐和憤怒間交織,尿了褲子。
素來潑皮的無賴此刻居然也被嚇得蜷縮成了一團,他被困在這井裡與一條四尺長的怪物作伴,且還是活生生的祭品!
上頭的人們稱那怪物為「河神」,烏三怕死在裡頭成為河神的盤中餐,絕望又悲憤求救。
直到秦宛如覺得嚇唬得差不多後,才命人放軟梯下去。
軟梯上系得有油燈,它一點點落到井底,烏三猶如見到了救命稻草,忙去抓它。
好不容易才哆嗦著從軟梯爬到上頭,人們立馬把他綁了,由兩名身強力壯的家奴把他死死地按跪到地上。
看到周邊的人們個個都穿著紙紮的衣裳戴著鬼臉面具,烏三又有些崩潰。
秦宛如手上沾了雞血,嘴裡念叨著他聽不懂的言語,學當初神婆的樣子,把雞血抹到烏三的眉心上,金手指「雀雀變小了」成功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