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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47 作者: 閆桔
周項文更酸道:「且還有國公府的爵位加身。」頓了頓, 「我這幹了幾十年也不過謀了個御史中丞到頂, 正四品下, 回頭看看, 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王簡摸了摸光潔的下巴,一本正經道:「二位言重了,晚輩再怎麼能往上升遷,也不過是給皇叔他們趙家幹活的, 又自個兒當不了家,有什麼好艷羨的?」
此話一出, 二人同時看向梁王, 他不高興道:「你倆瞅我做甚?」
曹復香道:「王老弟說得沒錯, 咱們再能幹也不過是你們趙家請來的長工。」
周項文:「且還是終身制, 一不小心還得掉腦袋。」
王簡:「再不小心還得全家跟著掉腦袋。」
梁王:「……」
曹復香幽幽道:「這麼一想,好像還挺窩囊的。」
王簡毒舌道:「若遇到僱主是個英明的還好, 若是昏聵的,那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這話的言外之意影射他們扶持廢太子,爛泥扶不上牆。
被他踩中痛腳, 三人同仇敵愾地瞪著他。
王簡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無辜道:「你們仨兒瞪我作甚,難道我說錯話了嗎?」
梁王不痛快的「哼」了一聲, 暗諷道:「你王家這個長工不是不樂意了嗎,我看是要打算翻天了。」
王簡歪著頭道:「皇叔慎言,這話可是要掉腦袋的。」
周項文:「慎什麼言,你老子的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在朝廷里結黨營私,若不是有端王和瑞王等人分一杯羹,只怕早就改朝換代了。」
王簡:「這我倒不清楚。」
梁王見他沒有反駁,倒也沒有奚落,只道:「你不清楚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你與宮裡走得近,又是先帝立給王家的牌坊,你們王家滿門忠烈不假,但私底下既當婊-子又立牌坊也不假,誰也別說誰不乾淨。」
王簡抱手沉默了陣兒,斜睨他道:「上樑不正下樑歪,我若是皇叔你,還是趕緊把上樑板正過來的好,若是上樑正了,下樑它再歪又能歪到哪裡去?」
梁王被噎著了。
現在他們趙家就只有天子趙章這一根正梁了,乾乾淨淨,清清白白,其餘的都是歪的。想到此,他似笑非笑道:「那你王宴安這根下樑是不是歪的?」
王簡:「我跟著上樑走,上樑正,我自然正,上樑歪,我也跟著歪,這才是生存之道。」
周項文指了指他道:「這小子,鬼精得要命。」
王簡笑眯眯道:「周老前輩過獎了,跟你們這群在官場上廝混了數十年的老前輩比起來,我才剛出門兒。」
曹復香:「你小子剛出門就已經這麼鬼精了,日後豈不得上天?」
王簡失笑,暗搓搓道:「不若三位老前輩扶我一把?」
梁王啐道:「你好意思嗎你,年紀輕輕不求上進,琢磨著來占我們這群老頭子的便宜走捷徑。」
王簡駁斥道:「你們這群老頭才叫不要臉,七老八十了,個個都跟人精似的想來誆我挖我爹的牆腳占我便宜,你好意思嗎你?」
梁王被這話氣著了,要站起身打他,被曹復香拽住。
周項文忙勸道:「老頭子勿要衝動,若那小子跑去跟他長姐哭訴,你一把年紀了還被王太后訓斥,那也太不長臉了!」
梁王:「……」
王簡火上澆油,「我祖母那根拐杖還能打你,你打了她孫子,她打你這老頭子,看誰逞能。」
梁王:「……」
幸虧這孫子不是他家的孫子,要不然他鐵定被氣死!
也不知是被氣急了還是其他,梁王冷不防道:「我告訴你小子,你老子最近有禍上門來了。」
王簡挑眉,等著下文。
周項文故意戳他道:「梁王老兒!」
梁王把他推開,陰晴不定道:「你老子下面那幫人無視王法,捅了簍子蓋不住了,有人上京來告御狀,你們王家馬上就有好戲看了。」
聽到這話,王簡露出反常的興致,好奇問:「多大的簍子連我爹都壓不住?」
他這一問,反而把梁王問愣住了,好像還真沒有王翰華鎮不住的場子。
曹復香不動聲色觀察王簡的表情,說道:「前年初章州鳳凰縣出了一樁命案,一老兒家的閨女趕集被當地富紳給瞧中了,強搶民女,老兒的女婿找上門,卻得了一具屍體,聽說衣不蔽體,受辱而死。」
王簡問:「可有報官?」
曹復香:「報了,那鳳凰縣縣令跟富紳勾結,賠了些錢銀了事。老兒一家子不服氣,去找富紳鬧,反被打了一頓。」
王簡沉默。
曹復香繼續道:「那老兒姓張,晚年才得了這麼一個獨女,白白受辱而死,咽不下這口氣,便又去找縣令哭訴。那縣令告訴他,若是不服氣就上告到州府,讓州府評判。
「於是張老兒上告到州府,結果章州刺史都是一窩子的賊,收了富紳錢財,把這事壓了下來。
「張老兒沒辦法,他女婿在當地備受富紳侵擾,逼得背井離鄉到外頭謀生,張老兒的婆娘被氣得一病不起,沒過多久就病死了。
「他婆娘死了後,張老兒一個人無牽無掛,琢磨著告御狀,有人在暗中指點,讓他偷偷上京來找瑞王做主。」
聽到這裡,王簡忍不住問:「這案子又與我王家有何干係?」
梁王:「你小子莫要跟我裝糊塗,那章州刺史劉平鑫是你爹提拔上去的,他搜刮來的民脂民膏,還不是入了你王家的口袋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