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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47 作者: 閆桔
    這一走,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再見。

    方老夫人心裡頭到底捨不得,拉著方氏的手道:「在京中過日子不容易,以後有為難的地方只管書信來,知道嗎?」

    方氏點頭。

    母女敘了許久,方家人才坐上馬車離去了。

    夫妻目送他們離開,方氏自言自語道:「這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相見了。」

    秦致坤摟了摟她的肩膀,「以後還有機會的。」

    方氏:「以前在安義縣的時候回趟娘家方便多了,現在進京來離了這般遠,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秦大娘道:「阿娘淨說喪氣話,以後妹妹們都會在京城裡紮根安家,日子芝麻開花節節高,比龜縮在那窮鄉僻壤的地方好多了。」又道,「在這裡開闊了眼界,增長了見識,難道不好嗎?」

    方氏笑道:「好好好,你在這裡嫁得好,她們也會嫁得好。」

    秦大娘:「爹也會升官兒。」

    秦致坤笑呵呵道:「借你吉言,我這輩子要求不高,若能靠俸祿養家就行了,其他的沒甚要求。」

    方氏:「那你還得努把力,至少也得爬到四品,才能養好一家子。」

    秦致坤掰著指頭細算一番,「四品的話一年能有一百多貫俸祿,我干到致仕,興許能買上宅子,有處容身地?」

    第67章 織女娘娘 繼承衣缽

    方氏:「把閨女們都打發出去了, 花銷自然就少了。」

    陳婆子提醒道:「娘子還是早些回去吧,外頭風大又冷。」

    方氏看向秦大娘,叮囑道:「夫妻倆相互忍讓包容些方能長長久久, 和和睦睦。」

    秦大娘點頭, 「阿娘的叮囑女兒都記下了。」

    雙方又寒暄了陣兒, 才各自打道回府。

    回到秦家後, 夫妻倆去秦老夫人房裡說了會子話。

    似想起了什麼, 秦致坤正色道:「兒以前從未想過招上門女婿, 這回經嫂嫂們一提, 倒是猶豫了, 五個女兒,若都嫁出去了,家裡頭確實空蕩蕩的。」

    秦老夫人愣了愣,問道:「想留一個下來?」

    方氏:「我倒是想留一個下來, 以後身邊有個體己人,也不至於晚年太寂寥。」

    秦老夫人若有所思。

    秦致坤道:「阿娘是什麼想法, 不妨說來聽聽。」

    秦老夫人嚴肅道:「我已經是黃泥埋到脖子上的人了, 你們夫妻還年輕, 這事兒我不摻和。你們若想留一個在家裡, 便留著,若不想留, 便不留,我沒什麼看法。」頓了頓,「不過這事兒還得徵求姑娘們的意見。」

    秦致坤點頭, 「現下二娘和三娘已經長成,是留不住的,只能看小的兩個。」

    秦老夫人:「那也不著急, 她們現在才十一歲,離及笄也有好幾年。」

    秦致坤:「日後再看吧,反正都在家裡養著的。」停頓片刻,「前些日去龐山遊玩,兒做了一個噩夢,想請相士來給三娘看看她今年的運氣如何。」

    秦老夫人:「???」

    秦致坤當即把那個噩夢細敘一番。

    秦老夫人皺眉道:「不過就是一場夢罷了,至於這般大驚小怪的?」

    方氏著急道:「阿娘,這事玄乎得很,頭天晚上元威才做了噩夢,結果第二天游龍湖三娘就差點落水,那情形你也瞧見的,哪能這麼湊巧?」

    秦老夫人不愛聽這話,擺手道:「咱們家三娘是個有福氣的人。」說罷看向秦致坤,「你好歹是個當官兒的,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沒有任何依據,哪能胡亂揣測嚇唬自己?」

    方氏欲言又止。

    秦致坤做了個制止的動作,說道:「阿娘教訓得是,兒確實胡思亂想了。」

    秦老夫人:「你仔細想想,當初丘宅鬧鬼那事,還是三娘下井去探情形把你給安撫的,她膽子大得很,若真有鬼,也是她嚇鬼。」

    秦致坤:「……」

    秦老夫人:「這些話以後勿要再提,那閨女日日都養在後宅里,丫鬟婆子盯著的,誰能近她的身找事?」

    她這一說,夫妻倆倒是認同的。

    之後雙方又嘮了陣兒家常,夫妻倆才回自己的房裡去了。

    先前方氏的娘家人在這裡住了這麼些日子,廂房裡的所有用具都要清理乾淨,該收撿的收撿,該打掃的打掃。

    下午方氏忙著安排僕人們整理宅子,段珍娘則正式在張家胡同開灶安家了。

    方二娘進京時曾給她帶了幾名辦事穩妥的家奴來,那些家奴都在張家胡同落腳,以後段珍娘也會在那邊。

    現在秦家這邊忙完了,段珍娘開始籌備租地僱傭佃農,準備明年開春下種。她偷偷找到秦宛如,問她什麼時候能跟她一塊兒出去。

    秦宛如淡定道:「這兩日表姐可以先去打聽土地和種子的價,我後面還要勞你替我演幾場戲。」

    段珍娘興致勃勃道:「我最愛演戲了。」

    秦宛如掩嘴笑,「且等著吧。」

    當天晚上她又給自家老爹造了第二場周公夢。

    秦致坤睡到半夜再次看到上回夢到的老媼,只不過這回並不是河邊,而是一處破破爛爛的民房。

    那老媼在屋裡織布,織布機上的布匹五彩斑斕,光彩奪目,一下子把他吸引了。

    織布機單調的「咔咔」聲在破敗的屋裡響起,老媼動作嫻熟,手中的梭子在五彩絲線中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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