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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47 作者: 閆桔
    秦老夫人只覺得喉頭哽得慌,她疼了十多年的孫女今天就要離開這個家門走了,心裡頭說不難過是假的。

    「往後可要好好的,好好的,啊。」

    秦大娘心裡也是五味雜陳,「祖母,孫女一定會好好的,越過越好。」

    秦老夫人點頭,朝他們揮手道:「走吧,走吧,別回頭。」

    二人出了正房,秦老夫人拿手帕拭眼角。

    兩人去前廳跟秦致坤夫婦拜別。

    方氏原本是高高興興的,結果聽到秦大娘說「阿娘,女兒走了」等語,徹底破防。

    秦致坤也紅了眼,說道:「往後相互謙讓著些,好好過日子。」

    秦大娘點頭,鼻子有些泛酸,「爹娘也要好好保重身子。」

    方氏怕自己哭,揮手道:「走吧,走了就別回頭。」

    二人朝他們拜別。

    新嫁娘在上花轎時是不能沾地的,需得由女方這邊的兄弟護送。

    方倪蹲下身,秦大娘伏了上去,拿團扇遮臉,由他背著出了前廳。

    官媒娘子和賀亦嵐跟在身旁護送,陣陣炮仗聲炸開,混雜著鑼鼓吹打聲吵翻了天。

    把新嫁娘送進八抬大轎後,女方這邊有七人送親,待雙方準備就緒,賀亦嵐才翻身上馬,打道回府。

    迎親儀仗在前面開路。

    男方家的迎親成員在前面,女方家的送親成員則在花轎旁護送。

    三個舅舅,兩個表兄,還有秦宛如姐妹護著自家長姐出嫁。

    一行人在鑼鼓吹打聲中浩浩蕩蕩地前往文廟坊。

    王簡對范謹生了幾分興致,沖李南招手,讓他去把范謹叫過來。

    不一會兒范謹上前來,王簡看向他,問道:「范郎君是哪裡的人?」

    范謹知道他是國公府的世子,恭敬答道:「回世子的話,我是衡陽人,目前就住在寶華坊的張家胡同里。」

    王簡背著手,「我聽他們說你是個舉子?」

    范謹點頭,「有舉子在身,因父親病故,丁憂三年錯過了會試,家中靠老母維持生計,先前聽誠意伯府找人對飛花令,這才來討了個活計。」

    王簡笑了笑,打趣道:「賀二郎這三百文花得值。」

    范謹擺手,「世子抬舉了,不過那秦家小娘子當真厲害,她若是男兒,考科舉估計難不住她。」

    也在這時,後頭的秦宛如惦記著她的金錁子,厚著臉皮來討了。

    她最初找李南,結果李南沒聽過這茬,她有些懊惱地扒開人群找債主,喊道:「王郎君?」

    聽到她的聲音,王簡和范謹同時扭頭。

    也是巧了,昨日王簡吩咐瑤娘給他找顏色淺些的衣裳,結果找了一身藕荷色。

    偏偏秦三娘也穿了這麼一身,兩人若是站一塊兒,倒湊成了雙兒。

    王簡挑眉看她,問:「作甚?」

    秦宛如沒好氣道:「你是魚嗎,方才說的金錁子呢?」

    王簡:「……」

    他居然忘了。

    第63章 打擂台 你這樣是討不到媳婦兒的……

    兩人大眼瞪小眼兒。

    王簡摸了摸袖袋, 掏出來兩枚金錁子,秦宛如一把抓了去。瞥見范謹,她總覺得有點眼熟, 好奇問:「你就是范謹?」

    范謹應聲是。

    秦宛如:「哪兒的人?」

    范謹老實答道:「張家胡同的。」

    秦宛如愣住, 詫異問:「哪家的呀?」

    范謹:「我母親是孔氏。」

    聽到孔氏, 秦宛如「噢」了一聲, 說道:「當初表姐去買兇宅時還向你阿娘打聽過呢。」頓了頓, 「你完了, 我二姐是個記仇的人, 今天丟了顏面, 知道你住那兒,肯定會找人打你一頓泄氣。」

    范謹:「……」

    王簡忍不住道:「你們也太不講理了。」

    秦宛如抬了抬下巴,「跟女人講什麼理啊?」

    王簡:「……」

    秦宛如看了看手裡的兩枚金錁子,咬牙塞了一粒給范謹, 說道:「范郎君,若是我家二姐找人打了你一頓, 你可千萬莫要跟我爹他們告狀, 這枚金錁子算是給你的賠償。」

    范謹:「???」

    一旁的王簡默默地扶了扶額, 真沒見過這般蠻橫的女人。

    范謹覺得那枚金錁子燙手, 試圖還回去,「秦小娘子, 這委實不妥……」

    秦宛如不予理會,自顧走了。

    范謹為難道:「這……」

    李南失笑道:「范郎君就收著吧,萬一真被打了, 也不能白挨一頓打呀。」

    范謹:「……」

    攤上了這事兒,叫他說什麼好呢。

    秦宛如退到花轎旁,嘚瑟地向秦二娘炫耀剛討來的金錁子。

    秦二娘吃驚地接過, 偏過頭看她,「你哪討來的?」

    秦宛如:「王簡手裡。」又道,「是他自個兒說的,給我金錁子,讓我哄你們開門兒。」

    秦二娘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啐道:「你兩頭撿便宜,也太會做人了。」

    秦宛如拿過那枚金錁子,放進袖袋裡藏好,似想起了什麼,說道:「那個范謹,就住在張家胡同的。」

    秦二娘不痛快道:「那王八羔子,遲早得找人打他一頓。」

    秦宛如:「……」

    她知道自家姐姐心氣兒高,寬慰道:「人家是舉人呢,輸給他不虧。」

    聽到舉人,秦二娘倒是詫異了,想起以前在書肆見到過的那個青衫郎君。當時書肆老闆也八卦過那人是舉人,說就住在胡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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