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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47 作者: 閆桔
秦四娘暗搓搓道:「爹才膽小呢,嚇得了他,嚇不住我們。」
秦宛如把她們弄到了前院兒,院子裡的大門已經上了鎖,張叔和幾名男僕住在倒座房,陳婆子和丫鬟們則在廂房的耳房裡。
那日晚上他們已經聽過大鯢的聲音,有心理準備,待到半夜聽到它發出聲響時,倒也算淡定。
雙胞胎年紀小瞌睡多,睡得死沉死沉,壓根就沒聽見。
橘貓聽到斷續的啼哭,跑到井口去喵喵叫。
它嗅覺靈敏,能聞到底下的魚腥,管它是什麼魚,反正是魚,只要是魚都能吃。
院裡的人們並沒有什麼反應,瞌睡大的甚至根本就聽不見,唯獨旺財被嚇慫了,不停地嗚嗚嚎叫。
最後還是張叔把它牽到倒座房,它才安靜下來的。
現在深秋最適宜睡懶覺,沒有主母方氏管束,下人們也懈怠了些,都縮在被窩裡不想起床,幾個小主人更是睡到日上三竿。
陳婆子從庖廚打來熱水供她們洗漱,發牢騷道:「沒有一個當家主母管束就是不成體統,在這院兒里老張他們都懶成什麼樣子了。」
段珍娘伸懶腰道:「倒也無妨,我這些日修整這宅子累壞了,昨晚睡得沉,竟沒聽到那魚的聲音,它可曾來過?」
秦宛如進來道:「來過,人沒嚇著,把狗給嚇壞了,一個勁兒嗚咽。」
段珍娘:「???」
旺財不是來看家護院的嗎?
這不,雙胞胎又跑到後院的井口蹲著,連帶著那隻大肥橘貓。
它眯著眼睛喵嗚兩聲,昨晚它可聽得清楚,井裡頭有魚。
過來看到兩人一貓蹲在井邊,秦宛如哭笑不得,「你倆還要不要吃早食了?」
秦五娘遺憾道:「三姐,昨晚我睡沉了,他們說有聽到魚的叫聲,把旺財都嚇壞了。」
秦宛如:「人家來打過招呼了,你瞧,咱家貓都知道井裡有魚了,要不然來守著作甚?」
兩人的視線同時落到橘貓身上,秦宛如把它抱走了,結果剛抱到前院,那傢伙又溜到後院來守在井口邊。
有魚。
中午回到秦家後,方氏問她們感覺如何,秦宛如無奈道:「人沒嚇著,狗倒是被嚇壞了。」
方氏:「……」
秦婉如嫌棄道:「那旺財平日裡可神氣了,關鍵時刻掉鏈子,還沒橘貓厲害,那貓知道井裡有魚,一直蹲在那兒守著。」
方氏:「……」
她默了默,「你爹的膽子還當不住那隻貓。」
秦宛如:「……」
多麼痛的領悟!
下午她閒著無聊和段珍娘嘗試用模型做小被褥試試。
秦宛如的手藝顯然不太好,做出來的彈棉工具奇醜無比。
盛放棉花的木架子有一尺半長,呈長方形,框架上插了很多筷子,長短不一,看起來像竹籬笆。
段珍娘瞅著那些筷子,這做工真的很糙。
秦宛如指著木架子介紹道:「一般來說,這個架子的尺寸應是平時床鋪的尺寸,是要把它放到長椅上懸空的。」
段珍娘點頭,「那這些筷子是拿來做什麼用的?」
「牽紗用的。」
「???」
「咱們要把白疊子放進這個架子裡,自然要在底部牽紗了,這就需要用到棉線,現在沒有,我用苧麻線代替。」
段珍娘興致勃勃地看著她的舉動。
秦宛如將苧麻線穿進牽紗篾里進行勾線,她沒幹過這個,線牽得毫無章法,亂七八糟。
但不管怎麼說,最後總算在架子上鋪就出一張由苧麻線造就的細密網子。
段珍娘點評道:「你這手藝也差了點,跟喝醉酒的蜘蛛亂爬一樣。」
秦宛如:「……」
別說,還真的挺像喝醉酒的蜘蛛爬出來的網。
「現在可以把白疊子放上去了。」
段珍娘隨手捧了一把上去,有點多。
秦宛如摳門道:「給我省著點,後面還要做一些東西呢。」
於是段珍娘又撈了些出來。
秦宛如拿起彈弓和彈花錘,「這裡頭的白疊子需要用它們把它彈蓬鬆,達到處理羊毛一樣的效果。」
段珍娘若有所思,「難怪彈弓要用牛筋,牛筋韌性強,彈錘的幅度也大。」
秦宛如:「我琢磨著,這需要極大的手勁兒和力道。」
段珍娘點頭,問道:「弄蓬鬆之後呢,再拉網?」
秦宛如:「對,再拉一道網。」
她用粗糙的技藝把棉花弄蓬鬆後,再用「喝醉酒的蜘蛛」手藝鋪了一張網到上頭,將棉花做成夾心的模樣。
段珍娘問:「這樣就行了?」
秦宛如:「中間得扎幾針固定牢靠一些。」
段珍娘:「我來。」
她拿過針線在亂七八糟的紗網上扎了幾針把棉絮固定,因知道織布做衣的工序,又在架子邊緣鎖邊防止取下來鬆散。
做完這一切流程後,她問:「成了?」
秦宛如:「應該成了。」
於是兩人把小褥子從架子上小心翼翼取了下來。
段珍娘的視線落到那個醜陋磨盤上,發出疑問道:「這還有一個東西沒用過呢?」
秦宛如後知後覺,「對哦,好像還得壓平整?」
段珍娘:「……」
她拿那磨盤把做工極糙的小被褥子壓平整,還別說,雖然醜陋了些,但像模像樣的,有點被褥的雛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