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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47 作者: 閆桔
更何況現在衛國公野心勃勃人盡皆知, 早就有不臣之心, 那老兒居然跟國公府的世子走在一塊兒,怎麼想都覺得怪異。
這不,後頭的王簡小聲說道:「方才晚輩看瑞王殿下瞥了晚輩好幾眼,瞅得晚輩心裡頭髮慌。」
梁王斜睨他, 戲謔道:「我若是他,我也得瞥幾眼, 兩家死對頭攪合到了一塊兒, 能不好奇麼?」
王簡:「……」
梁王似覺得有趣, 繼續說道:「也真是奇怪, 王翰華那老烏龜居然養了你這麼一個崽出來,他倒也有幾分本事。」
王簡倒不認同, 「皇叔得想想晚輩的老師竇先生是何等人物。」
提到這茬,梁王后知後覺道:「我竟把他給忘了,那老兒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很有一番風骨。」頓了頓,「你老師現在如何了?」
王簡:「前些日去世了。」
梁王愣了愣,頗有幾分惋惜, 「可惜了,如果當初太子之師是他的話,或許就不會像至今這模樣了。」
王簡憋了憋,說道:「其實太傅嚴禹諸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停頓片刻,「他與老師還有四十年的交情。」
這話倒是令梁王詫異,吃驚道:「兩人竟有這般關係?」
王簡點頭,「只不過老師從不參與黨派之爭,但二人私底下是至交,所以說到底,學生不學好,也不能全怪老師。」
梁王被這話氣著了,舉起拐杖要打他。
王簡不客氣道:「你瞧瞧,戳中痛腳了。」
梁王不痛快的「哼」了一聲,鄙夷道:「你倒會自誇。」
王簡一本正經地打他的老臉,「我王三郎是靠自己的本事奪的探花,從先帝手裡謀的大理寺少卿職位,宴安這個小字也是他老人家自己親取的。我堂堂正正得來的東西,說的都是事實,皇叔憑什麼說晚輩自誇了?」
梁王的血壓一下子就飆到了腦門上,瞪著他看了許久,「我若是你親爹,這般忤逆子,非得打死你。」
王簡似笑非笑,「你老人家不就巴不得我跟親爹忤逆麼?」
梁王:「……」
這小子……還真是叫人又愛又恨!
他這一生,奉承他的人如過江之鯽,最不缺的就是順從恭維。能與他走到一起的曹復香和周項文皆是敢懟他有自己立場觀點的。
現在多了一個王簡。
這稚子說話刻薄,卻字字帶理,跟周項文他們一樣,有時候讓他討厭,有時候又讓他歡喜得緊。
「你這孫子,有點意思。」
王簡:「那等會兒在家宴上,還得勞煩皇叔多多護著晚輩,要不然晚輩鐵定被幾個殿下拆骨入腹。」
梁王「哼」了一聲,「老烏龜的崽,被他們吃了也好。」
王簡歪著頭看他,「我爹還有好幾個兒子,我若被吃了,總有其他兒子頂替國公府的世子爵位,但你老人家就缺了一個牌友了。」
梁王:「……」
這話居然沒毛病。
王簡招來步輦,攙扶他道:「皇叔年邁,若勞累著了,晚輩還得被太后罵呢。」
梁王坐到步輦上,嘴上卻不服老,「誰說我老了?」
王簡:「你沒老,晚輩就是覺得把精力留著多打幾回牌,不是更好嗎?」
梁王:「……」
邊上伺候的僕人被這話逗笑了。
老頭牌癮大,宮裡頭的人都知道,因為先帝還在時也經常跟他打牌消遣。
中秋家宴設在朝陽宮,與此同時,後宮王太后正坐在銅鏡前梳妝打扮,高椎髻上只別了一把玉梳櫛,一朵做工精巧的金菊斜插到髮髻中。
妝檯上放了不少首飾,皆是她平日裡喜愛的,她一一拿到頭上比劃。
劉嬤嬤提醒道:「主子還是素淡些好,免得叫宗親嚼舌根。」
王太后撇了撇嘴,發牢騷道:「陛下丁憂三年便罷了,我也得跟著吃齋念佛,這叫什麼事兒?」
劉嬤嬤耐心道:「低調些總是好的,主子就當是為陛下好了。」
王太后不痛快地擱下首飾,問道:「三郎可進宮了?」
劉嬤嬤:「方才聽內侍說已經進宮了。」頓了頓,「好像還是跟梁王一塊兒的。」
聽到梁王,王太后失笑,「他倆怎麼走到一塊兒了?」
劉嬤嬤:「聽內侍說兩人剛好在宮門口碰頭,便一起進來的。」
王太后把玩一支釵,似笑非笑道:「我這個弟弟倒真有點意思,不知瑞王和端王瞧見他跟皇叔混上了,會是何種表情。」
劉嬤嬤掩嘴笑道:「必定是匪夷所思的。」
王太后覺得心情大好,若是衛國公來了,那場面指不定劍拔弩張,她弟弟來了,那場面就有趣多了。
此刻朝陽宮裡熱熱鬧鬧的,梁王輩分最大,他一到場,所有宗親都向他行禮。
先帝只有梁王一個兄長和昭慶大長公主一個妹妹。
梁王子女眾多,年輕的時候是出了名的風流老頭兒,哪怕現在七老八十了,依舊風趣有氣度。
昭慶大長公主則比他小得多,現年四十五歲,說起她的經歷倒不比梁王差,也是個風流的主兒。
昭慶在年輕的時候曾招過兩任駙馬,結果兩個都死了,也沒留下子嗣。後來閒著無聊,便養了不少面首,還開辦了一個文社。
說起她那個文社,還挺有名氣,裡頭的成員皆是有才華的官家女子,要麼琴技高超,棋藝精湛,要麼就書畫了得,反正總有一項拔尖兒的長處才能入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