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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47 作者: 閆桔
下回他再也不去哄她了,這女人簡直不知廉恥!
殊不知秦宛如親的這一嘴……歪打正著把「陰差陽錯」金手指給破了。
當天晚上下了一場暴雨,半夜雷電交加,時不時炸幾個響雷。
王簡在籠子裡歇息,他和往常一樣蹲在曬槓上把腦袋插-進翅膀里睡覺。
迷迷糊糊中,一道霹靂炸雷在頭頂響起,巨大的轟鳴聲一下子把他嚇得抖了起來。
外頭的閃電晃動著駭人的白光,王簡從睡夢中困頓地睜開眼睛,本能偏過頭看那道光亮,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窗戶。
當時他也沒有在意,閉目繼續睡了會兒,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好像哪裡不對。
王簡再次睜眼,遲鈍地偏過頭看那道窗戶,陌生又熟悉。
他困惑地動了動身子,笨拙得發沉,頭也有些昏。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艱難地坐起身,在黑暗中吃驚地望著自己的雙手,借著外頭閃電的白光打量屋裡的一切,是他的屋子不假。
他明明記得他入睡前是在鳥籠里的,難道還魂了?還是在做夢?
帶著疑惑,王簡試著喊了一聲,「瑤娘?」
無人應答。
他不死心,再喊了一聲,「瑤娘!」
不多時,耳房裡傳來動靜,瑤娘撐著燈過來看情形,見到床上坐著的人,頓時又驚又喜,難以置信道:「郎君醒了?」
王簡看著她,是瑤娘不假,數日未見,都清減了不少。
瑤娘生怕是做夢,放下油燈掐了自己一把,不是夢,疼!
她一時難以自持,又哭又笑道:「郎君真的醒了?!」
王簡遲鈍地搖了搖昏沉的頭,朝她伸手,瑤娘忙上前扶住,他囈語道:「我聽著外頭的雷鳴閃電很是嚇人,一下子就被驚醒了。」
瑤娘擦淚道:「郎君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王簡喉結滾動,似乎有些不適應,「我有些渴。」
瑤娘忙替他倒水。
王簡伸手接過,灌了兩大杯才滿足了。
他似想起了什麼,盯著自己的手發怔,那皮膚白得瘮人,骨節分明,跟鳥爪子完全不一樣。
他若有所思地動了動手指,忽然用力抓住瑤娘的手腕,她吃痛冷嗤。
王簡鬆手,還挺有力。
見他的行為古怪,瑤娘心裡頭髮虛,皺眉問道:「郎君可有哪裡不舒服?」
王簡晃了晃衣袖,空蕩蕩的,胳膊都細了不少,他若有所思道:「頭有些發沉,應該無大礙。」
瑤娘這才放下心來,又問:「郎君躺了這般久,必定空腸餓肚,可要用些粥水?」
經她一提醒,王簡才覺得肚腹里確實空落落的,遂道:「讓小廚房給我熬些粥來。」
瑤娘高興道:「好好好,郎君先躺著,奴婢去去就來。」說罷拿靠枕墊到他的後背,王簡順從地躺下。
待瑤娘走到門口時,他冷不防道:「瑤娘。」
瑤娘頓身。
王簡神經質地說了一句,「你能掐我一把嗎?」
瑤娘:「???」
王簡:「我總覺得像是在做夢。」
瑤娘忍著笑,上前掐了他一把,他「哎呀」一聲,可見被掐疼了。
待她出去後,王簡一會兒看自己的手,一會兒又摸自己的臉,甚至還摸了摸屁股,沒有尾巴!
謝天謝地,他總算不用做一輩子八哥了!
外頭暴雨淋漓,整個玉瓊園的燈都被點亮。
家奴們全都起來忙碌,熬粥的熬粥,備湯藥的備湯藥,燒水的燒水,以及打傘去通知各房,世子清醒的好消息。
整個玉瓊園形同白晝。
在床上躺了這麼久,肌體虛弱,王簡的精神狀態並不好。
他靜靜地聽著外頭的淅瀝雨聲,感覺很微妙,仿佛跟八哥聽到的不太一樣。
不一會兒瑤娘送來粥水,嚴格來說並不是粥,而是濃稠的米糊。
宮人說他身子太虛,又許久沒怎麼進食,平時全靠參湯和少許米糊保身,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只小小的半碗,並且還只是糊糊。
王簡對吃的不講究,小半碗米糊下肚後,胃囊暖和不少。
瑤娘拿茶水給他漱口,又用溫帕子替他擦汗,他嫌棄道:「躺了這些日,骨頭都鬆了,我要梳洗沐浴。」
瑤娘忙道:「郎君身子太虛,白日再梳洗,勿要受了涼。」
也在這時,最先冒雨過來的人是姚氏,她帶著滿身水汽,一進院子就問道:「我兒可是醒了?」
僕人忙將她請進寢臥。
姚氏行得匆忙,頭髮鬆散地挽在腦後,只穿了一身家居素服,披了一件斗篷,連繡鞋濕了都渾然不知。
王簡疲倦地喚了一聲阿娘。
姚氏喜極而泣,坐到床沿握住他的手道:「天可憐見,我兒可算醒了!」
婆子忙拿乾淨的鞋給她換上,她身體弱,受不得涼,瑤娘吩咐小廚房熬些薑湯備著,又命人端來火盆放到屋裡祛除濕氣,直到確定姚氏身上都是乾爽的才作罷。
另一邊的王老太君也得知王簡甦醒的消息,當即要過來看情況。
白芷和婆子勸說了好半天,現下暴雨,路面濕滑,老人家經不起折騰,倘若受涼病倒了就得不償失。
二人輪番勸了許久,王老太君才作罷,決定明早去玉瓊園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