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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6:47 作者: 閆桔
兩家宅子中間隔得很近,秦宛如住的房間在後罩房的最盡頭,靠近牆壁處有一棵大樹,那樹上了年頭,紅杏出牆到了隔壁院子。
她抱著秦老夫人養的大肥橘貓站在樹下眯著眼睛看,樹丫枝繁葉茂,最適合夏日遮陰乘涼。
掛在前院的八哥被僕人放出來活動,它剛飛到樹丫上,秦宛如懷裡的橘貓像跟它有仇似的,立馬撲到樹幹上,狡靈地往上爬。
一貓一鳥在樹上打鬥起來,那八哥似懼怕它,落到了隔壁院子的牆頭上。
橘貓雖然肥碩,動作卻靈敏,非要去跟它纏鬥。
兩個死對頭在牆頭打鬥得兇悍,不一會兒便滾落了下去,摔到了隔壁院子。
剛抱著一堆書籍出來晾曬的小廝無意間瞧見了它們,頗覺興味,頓足看熱鬧。
不一會兒屋裡走出來一位郎君,他一身寬鬆的灰色交領衣袍,頭上一支簡單的木簪,連腰帶都沒有束,就那麼松松垮垮的罩在高大挺拔的身軀上,愜意隨性。
小廝見他出來,笑道:「郎君你看,一貓一鳥斗得厲害呢。」
王簡看了會兒,問:「從哪兒來的?」
小廝李南道:「不知道,興許是從隔壁來的。」
沒隔多久,他們聽到樹上傳來窸窸窣窣聲,同時扭頭看去。
一顆腦袋從樹丫上冒了出來,秦宛如爬得滿頭大汗。
底下忽然傳來驚呼聲:「三妹你瘋了,爬這麼高!」
第5章 衛國公府 一胎十寶是什麼鬼
院子裡的王簡不動聲色退到屋檐下避身。
秦宛如看到自家的貓和鳥還在院裡沒完沒了的惡鬥,瞧見抱著書籍的李南,忙道:「小郎君,能麻煩你把它們拆開嗎,那貓兇悍,八哥鬥不過它,遲早被吃掉。」
李南似覺得好笑,「它打不過會飛走的。」
秦宛如忙擺手,「那就是個蠢的,不信你看,它鐵定受了傷。」
見她焦急,李南放下書籍去驅趕它們。
兩個死對頭打得難分難捨,八哥羽毛上見了血,還要惡鬥,果然是個蠢的。
李南把貓捉住,八哥也撲騰累了,掉了不少毛,他索性把它們都捉來送過去。
秦宛如這才下去了。
沒隔多時李南回來,進屋說道:「郎君你猜隔壁住的是何人。」
王簡自顧將書架上受潮的書籍整理出來,淡淡道:「不知。」
李南:「是秦家,就是從安義縣進京來的大理丞,沒想到他們竟然租住到這兒來了。」
王簡「唔」了一聲,沒什麼表情。
見他對那家人沒有興致,李南也沒過多八卦。
自家主子性情寡淡,又不苟言笑,多數都是冷著一張臉。他跟在他身邊好幾年,沒有愛理不理就已經算得上親近了。
這處宅院是王簡母親姚氏的陪嫁,他有時候嫌府里厭煩,會在這兒躲清靜。
下午回到衛國公府,聽說長子從大營里回來了,衛國公在二房那邊,王簡先去凌秋閣給父親問安。
當時一家子正熱絡笑談,氣氛很是輕鬆愉悅。
衛國公的心情也很好,時不時過問長子在大營里的情況,以及他的生活狀態。
王竟平皆一一作答。
稍後聽到僕從來報,說三郎來了。
屋裡的幾人同時噤聲,氣氛一時有些沉悶。
衛國公皺眉道:「他來做什麼?」
妾室喬氏笑道:「想是聽說大郎回來了,特地過來看看。」
衛國公正因最近在瑞王府傳出來的八卦懊惱,不耐煩地揚了揚手。
片刻後,王簡進屋給衛國公行禮,喬氏母子起身,雙方互行禮。
王竟平笑盈盈地喚了一聲三郎。
王簡喚了一聲大哥,雙方寒暄了幾句。
衛國公一襲華貴紫袍,頭戴玉冠,六十出頭的人絲毫不見老。
他是行伍出身,哪怕到現在,每天早上都會早起練會兒,體態精神保養得極佳。再加上這些年被權欲滋養,以前得先帝寵幸,先帝病故後又得天子依賴,骨子裡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度,叫人不敢直視。
好比現在,王簡就是垂著頭的,身體自然而然呈緊繃的狀態。
衛國公道:「方才聽說你母親病了,去瞧過了沒有?」
王簡恭敬答道:「兒剛回來,還未曾去過。」
衛國公:「你去看看吧。」
王簡應了聲是。
父子倆交談就跟上下級似的,冷冰冰,沒有任何情感,全然沒有方才屋裡的輕鬆歡愉。
待王簡離去後,喬氏打圓場,氣氛又緩和下來。
聽到院子裡的笑聲,王簡已經習以為常。
有時候他也會懷疑,他到底是不是衛國公親生的。
九個子女中,他對任何一位都寬容,唯獨對他異常嚴厲,說話不帶感情,動不動就訓斥,且還是一點都不留情面的那種。
不論是在兄姐還是弟妹跟前,從不留半分體面。
這種情況,已伴隨王簡十二年。
主母姚氏住的院子叫芳草閣,她常年累月都是病歪歪的,有虛勞病,一點累都受不得。
王簡剛進院子,姚氏服完藥半靠在床榻上小憩。
聽郭婆子說三郎來了,她頷首示意請進來。
屋內瀰漫著熟悉的藥香,王簡進屋行禮。
母子有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