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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6:29:45 作者: 林石
    獨特又熟悉的草木清香撲面而來,張漠煙沉默的血液仿佛嗅到獵物的味道,瞬間燒了起來,他不禁全身戰慄,幾乎本能地一個用力將晏清予壓在了椅子上,一把扯下了晏清予的口罩。

    晏清予眼裡的憤怒頓時凝固,他瞪大眼睛,怔愣地看著張漠煙。

    張漠煙慢慢地朝晏清予的臉逼近,在距離他僅僅幾公分的地方停住了,他眼眸亮如星辰,像捕魚的鉤子,深深地插、進晏清予的心臟,「你在撩我嗎,晏清予。」

    聲音沙啞磁性,仿若幽林而來的誘惑,晏清予就這麼失神地看著他,心臟頓時狂跳起來。

    張漠煙那張本就帥極了的臉,莫名帶上了幾分痞氣,那一雙令他心臟都為之顫抖的桃花眼,沾染著酒精帶來的□□,此時正蕩漾著放肆到近乎吞沒他的笑意。

    晏清予只覺全身都燒起來了,張漠煙卻又貼近一步,近到幾乎要碰到他後頸那顆痣上細小的絨毛,「說說,你今天摸來摸去的,多少回了。」

    男人灼熱的鼻息不斷地撲在他後頸,草木柑橘混合的香調縈繞在倆人之間,晏清予渾身顫慄,喉結重重地一滾,微微張著嘴唇,卻發不出聲音。

    張漠煙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膽子倒不小,你就不怕,我借著酒勁……」說到這裡,張漠煙突然一愣。

    話的尾音不自覺地消散在了空氣里,他突然想到了那天吃了藥的晏清予。

    那天,晏清予是不是就像現在的他一樣。面對喜歡的人的主動撩撥,不願否定,無法推拒,只有熱烈的回應才是本能。

    身上過敏的刺癢適時襲來,張漠煙垂下眼,沉默地坐了起來。

    晏清予看著他慢慢地把襯衣收回皮帶,好半天,他的神志才終於遲遲回籠。

    車內安靜極了,晏清予盯著他的側臉半晌,突然沉聲道:「張漠煙,我是你老闆,我不允許你陪人喝酒,即使你酒精不過敏,也不行。」

    你不允許我就不做啊。張漠煙歪著頭看向他,嘴角忍不住上揚,小時候長輩也總是說不能這樣,不能那樣,還不是該怎樣還怎樣,他慢慢收回目光,也沒反對,盈盈笑意卻仍掛在臉上。

    晏清予牢牢地盯著他的臉,張漠煙的笑一下一下撓在他的心上,讓他越發心癢難耐,他好像並不討厭自己撩他,那他摸一下就好……

    他剛要伸手,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小予,藥店到了。」

    晏清予猛地驚醒,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隱隱的失落,正要推門下車,卻看到張漠煙那雙大長腿一跨一邁,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竄出好幾米了。

    晏清予盯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笑罵,「操,不是要不了命麼,這會兒倒是比誰都快。」

    晏清予快步緊跟了上去。

    司機師傅透過玻璃窗,抿緊嘴唇,嘆了一口氣,「看得太緊了,跟他媽年輕時一個樣。」

    買完藥,倆人坐車直奔機場,等他們下飛機,回到劇組賓館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一點鐘。

    走廊里悄無聲息,就連呼吸牽動著的心跳,都仿佛能在這靜悄悄的走廊里聽到回音。

    倆人先經過的是晏清予的房間,當初考慮到晏清予有潔癖,他們在劇組悄悄同居的日子,多半都是在晏清予房間度過的。

    晏清予看著張漠煙徑直走過他的房間,並未停下,眼神立刻暗了下來。顯而易見,張漠煙並沒有打算跟他和好。他腳步頓了一下,但還是馬上跟了上去,停在了張漠煙的房間門口。

    不等張漠煙開口,晏清予立刻道:「我幫你上藥,上完藥我就走。」

    他清冷的眉眼窺不見任何情緒,燈光在他高挺的鼻翼打下一道陰影,悄悄遮住了他微微顫抖的睫毛。

    張漠煙回過頭望著他,這個無比俊朗的男人,又恢復了往日的矜貴。

    這麼要面子的人,做到這一步,是不是很不容易。

    一股異樣的情緒浸入心底,張漠煙下頜一挑,目光滑向他的脖領,繼而一笑:「我怕到時候,我會扒光你的衣服。」他說著微微一頓,看著晏清予身上那件本該屬於他的襯衣,臉上笑意越發擴大,「哦,不對,是我的衣服。」

    晏清予驀然瞪大眼睛,全身上下就像已經被扒了衣服一樣,興奮也窘迫。這是被撩了吧,他張了張嘴想回點什麼,可大腦仿佛被電擊過,不聽使喚,只知道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

    「那天的事,我已經不怪你了,只是有的事我還得想明白,我不希望稀里糊塗地又開始一段新的戀愛。」

    晏清予就這麼怔怔地看著張漠煙開了門,又看著這扇門在他眼前關上,久久才回過神來。他不禁有些懊惱,剛才怎麼就忘了問他到底還要想明白什麼。

    這一天,他的心臟就像被拴在過山車上,被一次次狠狠摔下,又被一次次突然拋起,沒著沒落,起伏不定。這種失去控制的感覺,讓他產生了極度不適。

    就和當初管驚瀾在劇組,給他的感覺一樣令他難以忍受。

    同樣備受煎熬的還有一身紅疹的張漠煙,雖說他已經口服過抗過敏藥,但藥效沒那麼快,他身上還是有些瘙癢。作為演員,最怕留疤,但也沒什麼別的好辦法,只能靠意志力了。想到這裡,張漠煙不禁笑了笑,他的意志力真是越來越不靠譜了。

    他睡又不敢睡,不睡也不行,就這麼反覆折騰了一碗,直到天都亮了才終於睡了過去,可還沒睡幾個小時,就被習西的電話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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