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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06:29:45 作者: 林石
    張漠煙猛然掉頭朝客廳後面的機關門狂奔而去。

    柯懷被他突然調轉方向搞得始料不及,猛地站起來,大聲怒道:「快攔住他!!」

    張漠菸嘴角微微一勾,這證明他找對地方了。

    他拉開一扇勉強有一人高的小門,果不其然,門後面出現了一段向下走的樓梯。

    他猛地把門一帶,大拇指按上門鎖,只聽「滴」地一聲,門鎖上了。

    張漠煙輕輕地吐出一口氣,這個門鎖,柯懷曾經讓他留過指紋,說只有他們倆可以進來。

    果然。

    張漠煙迅速沿著樓梯向下走。與地上豪華氣派人模人樣的裝修不同,地下是故意搞出的敘利亞戰損風,面積足有一畝,沒有一扇窗戶,只有殘破壁燈一閃一閃,亮著似乎下一秒就能滅掉的昏黃光線。

    「晏清予!你在哪?」張漠煙焦急地喊著,喊聲在磚牆間隱隱傳出回音。

    這麼大面積,光是房間,印象中就有十幾間,這麼找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柯懷就會帶保鏢進來,張漠煙額頭已經滲出汗珠。

    他又喊了幾聲,卻依然沒聽到任何回應聲。

    張漠煙猛地推開一扇門。

    這是一間連膩子都沒刮的磚房,紅磚頭上的釘子掛著各式各樣的特殊用品,角落裡還有一個空置的鐵籠子。

    空無一人。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在這裡安一個狗門麼。」

    張漠煙腦海里突然閃過柯懷鬼魂般的聲音。

    「這樣……你把我關在裡面,我要想看到你,就需要跪下來,臉貼著地面往外看。」

    張漠煙目光掃向磚牆上,那扇需要人匍匐著爬進去的玻璃狗門。

    他眸光一閃,毫不猶豫地沖了過去,半蹲著推了一下,玻璃門沒開。他臉貼在玻璃上,透過玻璃,費力地往裡看,隱約看到有個男人平躺在地面上,但房間裡太暗了,只有一盞小燈,傾瀉下微弱的光線。

    張漠煙猛地擰了一下玻璃門,門卻紋絲不動。

    鎖,鎖在哪?!

    柯懷這個變態,總是把自己比作狗!

    張漠煙四處摩挲,摸到玻璃門旁邊的小信箱,果然,信箱裡包著一個電子鎖。他把手指放在了上面,旋即,門自動朝一邊打開,張漠煙清楚地看到了躺在地面上的人。

    是晏清予!

    張漠煙剛要鬆一口氣,玻璃門卻突然在打開只有5公分的地方停住了。

    操!

    這個變、態!

    張漠煙再一次把手指放到指紋鎖上。門這時才又再一次啟動,張漠煙迅速匍匐著爬了進去。

    「晏清予!晏清予!」張漠煙叫著。

    晏清予就這麼安靜地躺在地上,淺駝色的風衣乾乾淨淨,裡面的白襯衫也扣得規規矩矩,他潔白的手腕放在胸前,掌心攥得緊緊的。

    張漠煙傾身朝他湊去,呼吸均勻,好像睡著了。

    他目光又朝一側柜子里的鎖具看去,柜子還上著鎖,一看就沒有被打開過。

    張漠煙終於鬆了一口氣。

    柯懷變、態歸變、態,慫也是真的慫,諒他也沒這麼大膽子,膽敢動晏清予。

    他再次將目光投向晏清予。

    晏清予這是被柯懷下藥了麼?

    聽說掐人中,可以喚醒昏迷中的人,可是,人中在哪?張漠煙大腦一陣發蒙,他大伯是醫學院畢業高材生,可他怎麼就連人中都不知道在哪?

    不過,雖然他不知道人中在哪,可是,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張漠煙突然攥住晏清予的手腕,看著晏清予的臉,對著晏清予的手背狠狠咬了一口。

    反正你也咬過我。

    晏清予眉頭突然蹙了起來,過了兩秒,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張漠煙頓時鬆了一口氣,還沒開口,就看到一對耳環突然從晏清予微微鬆開的掌心中掉了出來,順著風衣的領口滑到了地面上。

    張漠煙微微一怔,猛地撿起耳環放入自己衣兜。

    「你幹嘛?」晏清予迷濛中像護食的狼崽子,伸出手就要去搶。

    張漠煙一把抓住晏清予的手腕,「收回了,這東西你拿著不吉利,能起來嗎,快點走。」

    晏清予目光迷離地朝張漠煙衣兜掃去,突然,眼眸清亮起來,他抬眸看向張漠煙的眼睛,嘴角揚了起來,「我怎麼覺得它是我的幸運神啊。」

    說完,突然反手握緊張漠煙的手,聲音沙啞而溫和,「你來救我了。」

    張漠煙身體頓時像觸電般一僵,胸口麻麻的一片,剛才不覺得,現在被晏清予整個握住手掌,那滑膩的皮膚觸感,像絲絲電流通過接觸傳遍他全身。

    晏清予站了起來,拉著張漠煙就往外走。

    張漠煙低頭看了一眼晏清予拉住他的手,嘴角掠過一抹淺淺笑意。柯懷很可能給晏清予下藥了,拉著比較安全。張漠煙對自己說。

    很快,他帶著晏清予原路返回到一樓。

    大廳寂靜無聲,空空蕩蕩,哪還有半個人影。

    柯懷跑了。

    張漠煙挑了挑眉,突然笑了。他剛才真是被柯懷電話里那幾句給蒙住了。

    柯懷這個色厲內荏的慫貨,他怎麼忘了,這人頂多就敢給人下個藥、恐嚇幾句,其他違法的事根本不敢做,想想剛才晏清予完好地躺在那裡,他就該知道了。

    室外,雪不知什麼時候停了,兩人走出別墅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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