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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4:22 作者: 凹凸蠻
    「咳咳。」程臣一口氣沒有憋住被嗆了出來,他搖頭,很鄭重的搖頭,「我怕是不想要命了。」

    「這就好,有什麼事咱們回國再說。」

    「其實也不能算是我們瞞著他,本來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對不對。」程臣自我安慰著。

    「可是憑著我對隊長的了解,他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咱們知情不報的。」

    「好歹咱們這一次也救了他,功過相抵,他應該不會計較。」程臣苦笑道。

    「隊長常說功是功,過是過,在軍隊賞罰分明,不能混為一談。」慕夕遲道。

    「你這話說的,我們橫豎都是一死了?」江昕插上一句。

    慕夕遲吃完最後一口麵包,拍了拍手上的麵包屑,「按照咱們隊長的尿性,頂多就是練掉兩層皮,沒關係,反正我們皮糙肉厚,哈哈哈。」

    程臣一把捂住他的嘴,「你這是想著現在就把隊長驚醒然後咱們被逼供嗎?」

    慕夕遲適時的閉上嘴,「小聲一點,小聲一點。」

    「你們三個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麼?」沈晟風目光如炬的盯著圍坐在一團竊竊私語的三人。

    慕夕遲後背一挺,僵硬的扭過脖子,「隊長,您什麼時候醒了?」

    「在你們秘密聊天的時候。」沈晟風揮了揮手,示意他靠過來一些。

    慕夕遲看了看手錶,「該換班了,我去接替靳山。」

    沈晟風將目光投擲到另外兩人身上,「說還是不說?」

    江昕與程臣昂首挺胸的站直身體,「隊長----」

    「我還以為你們幾個小崽子忘了過來接班。」靳山埋頭從小洞口裡爬了進來,「你們一個個的擠眉弄眼做什麼?咱們今天不是應該高興嗎?隊長也找到了,也確定了他的安全,咱們的任務圓滿的完成了。」

    「靳山。」沈晟風喊了一聲。

    靳山站直身體,敬禮,「是,隊長。」

    「小菁生孩子的事你們都知道了?」沈晟風問。

    靳山不置可否,「當天就傳回了軍營,雖然可能有些誇大其詞,但我覺得應該八九不離十,畢竟老一輩不是常說女人生孩子都是在閻羅殿前走了一圈嗎?」

    「靳山----」程臣忍不住的提醒一聲。

    靳山回過頭,「怎麼了?」

    沈晟風目不轉睛的盯著出聲打擾他們談話的程臣,「你覺得靳山說的不對?」

    程臣閉上自己的嘴,有人一心想要赴死,他怎麼能阻止他呢。

    沈晟風再問,「小菁情況怎麼樣?」

    靳山是直腸子,整個軍營都知曉,在他嘴裡,幾乎沒有秘密兩個字,他直言不諱道,「聽說並發羊水栓塞,心臟都停了,差一點就救不回來了,不過幸好她和隊長一樣吉人自有天相,竟然死而復生活過來了,哈哈哈。」

    室內空氣漸漸壓抑。

    靳山發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瞄了一眼身後的兩名戰友,支支吾吾的問著,「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沈晟風靠著牆站起身,身體有些脫力,站了兩次才險險的站穩身體。

    靳山想著扶著他,「隊長您想要做什麼」

    沈晟風很努力的往前走兩天,卻是乏力的半跪了下去,「我要回去,立刻回去。」

    「隊長,救援機明早才會抵達----」

    「咳。」沈晟風張嘴一吐,一口血從嘴裡噴在了地上,鮮紅的血液不同於往常,落在地上的瞬間立刻腐蝕了一地的沙子。

    靳山心裡一驚,「隊長您----」

    「回去,回去。」沈晟風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啪。」程臣忍無可忍的一巴掌拍在靳山的腦門上,「就你嘴巴大漏風。」

    靳山無辜的眨了眨眼,「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江昕瞧著又一次把自己弄得渾身是血的隊長,撫了撫額,「幸好隊長絕非凡夫俗子,普通人這麼折騰早就入土為安了。」

    「那現在怎麼辦?還救不救?」程臣蹲在自家隊長身前,手裡拿著剪子,似乎是不知道從哪裡下手了。

    都是血啊,他真怕自己一剪開就崩了自己一臉的血。

    江昕蹲在另一邊,「我覺得救不救都沒關係了,隊長豈是泛泛之輩,他會撐著回國的,為了咱們小十八,他也會留著那口氣的。」

    「你這話的意思是不用再包紮了?」程臣問。

    「包紮好了等一下他醒來也會再崩開。」

    「我們這樣會不會被隊長給記仇?」程臣再問。

    江昕搖頭,「他現在昏迷中,應該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

    月上中天,星光閃爍。

    寒風瑟瑟的從窗口處湧進,窗前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寒風吹得她渾身都凍僵了。

    「你現在還在坐月子,不能吹冷風。」秦苒疾步走進屋子裡,將虛敞的窗口緊緊的關上。

    蕭菁愣愣的看著窗戶邊掛著的那盞風鈴,風聲一靜,鈴鐺也停了。

    秦苒打開湯盅,倒上半碗湯,「好歹也喝一點。」

    蕭菁機械式的捧著湯碗,喝了一口,又忍不住的全部吐了出來,趴在床邊心肺間一陣一陣的泛著酸水。

    秦苒於心不忍,「孩子,不要這麼折磨自己好不好?」

    蕭菁擦了擦嘴角的湯水,繼續捧著碗又喝了一口。

    秦苒見她喝一口吐一口,又執著的再喝一口,最終還是她放棄了,將湯碗搶了過來,放在了桌上,渾身上下因為激動而隱隱顫抖著。

    蕭菁繼續木訥的望著窗戶邊,猶如行屍走肉般只剩下這一具身體。

    秦苒咬了咬唇,「就算沒有了晟風,你還有孩子們,還有父母,還有家人啊,孩子。」

    「媽媽,他會回來的,他說過會回來的。」蕭菁眨了眨眼,有什麼東西不堪重負的從眼眶裡一顆接著一顆砸下來,像沉甸甸的石頭砸在了心裡,壓抑的她快要喘不過氣。

    秦苒擦了擦她眼角的淚痕,「既然你也說了他會回來,咱們就好好的吃飯,好好的睡覺等他回來好不好?」

    「好。」蕭菁躺回床上,裹上被子,閉上了雙眼。

    秦苒站在床邊,「可不可以答應媽媽,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沒有人回應,偌大的病房鴉雀無聲。

    隔壁房間,兩個孩子踮著腳站在保溫箱前。

    沈筱筱指了指裡面同樣睜著兩顆大眼珠的弟弟,她說著,「弟弟好醜。」

    沈慕簫伸長了脖子,「還真的好醜。」

    沈四分小同志不開心的嘟了嘟嘴,兩隻眼直勾勾的的落在哥哥姐姐們身上。

    沈筱筱扭頭看向哥哥,一巴掌搭在他的後腦勺上,「哥哥也好醜。」

    沈慕簫同樣不甘示弱的打回去,「妹妹也很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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