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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4:22 作者: 凹凸蠻
    蕭菁兩眼一瞬不瞬的盯著沈晟易,那一句死胎像一塊重重的石頭砸在自己的心口處,壓得她已經喘不上氣。

    媽媽,我痛。

    媽媽,我痛。

    媽媽,我痛。

    孩子是帶著怎樣的絕望在告訴自己他很痛,他原來真的很痛。

    「小菁,他救了你,只要有一線生機我都會留著他,可是他死了,完完全全死了。」沈晟風捧著她沒有回應的臉,溫暖著她冰冷的意識。

    蕭菁閉了閉眼,「隊長,我知道了。」

    沈晟風見她躺回了床上,也不忍再逼著她立刻做出決定。

    沈晟易看著依舊沒有決定的二人,嘆口氣,「雖然我想給你們時間好好靜一靜,但老三你要知道死胎留的過久,只會傷害她的身體,儘早做決定吧。」

    蕭菁拉過被子將自己藏了起來,她緊緊的抓著床單,竟是用力的摳出了一個洞。

    我滿心以為自己足夠強大,至少能夠護的我自己全身而退,原來是我太自負太要強太剛愎自用,說到頭,我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如何談保家衛國?

    沈晟風輕輕的扯開被子一角,「小菁,看看我好嗎?」

    「隊長,我痛。」蕭菁抱住他的身體,拼命的想要索取他的溫暖。

    沈晟風緊緊的抱著她,「不會痛了,不會再痛了,有我在,誰都不許再欺負我的媳婦兒。」

    可能是太累了,蕭菁就這麼靠在他的懷裡又一次昏昏的睡了過去。

    黑暗無關的封閉空間裡,男人粗重的聲音帶著絕望虛弱的迴蕩在四周。

    「咚,咚。」鐵鏈從地板上滑過,帶來一陣陣刺耳的叮鈴聲。

    「咔嚓」一聲,緊閉的門被人從外推開。

    男子注意到房門的方向,看著進門的身影,臉上的笑容愈演愈烈。

    蕭譽關上了身後的門,他搬來一張凳子,就這麼坐在男子的身前。

    「我以為來的會是沈晟風。」男子抬頭望了望天花板,帶著勝利者的姿勢冷漠的斜睨著對方。

    蕭譽是不抽菸的,可是今時今日他卻覺得自己需要這尼古丁的味道來短暫時間的麻痹自己。

    男子依舊狂妄的笑著,「哈哈哈,是不是很想殺了我?」

    蕭譽抖了抖菸灰,「你應該知道我要殺你不過就是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可是你卻是要留著我的命,只有我知道是誰在背後主使……啊!」男子視線下挑,看著他把菸頭燙在了自己的腿上,咬牙切齒道,「無論你殺不殺我,我都不會告訴你。」

    「你放心,我是不會殺你的。」蕭譽再一次點燃一根煙。

    男子冷冷哼道,「留著我的命也沒有用,我們R國人寧死不屈。」

    「這個問題你倒是不必擔心,我雖然很想殺了你,但我想你的命還是留給另一人更好。」

    男子聽明白了他這句話的意思,這是要把自己的命留給沈晟風!

    「你們不是一直都在研究沈晟風嗎?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零距離的感受感受他的能力,這會是一個不錯的體驗。」蕭譽吐出一口煙圈。

    話音未落,走廊上再次傳來一陣陣腳步聲。

    下一刻,鐵門敞開。

    燈光耀眼的落在沈晟風的周身上下,那張仿佛被熨斗來回熨了無數遍的臉好似並沒有什麼波瀾,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

    蕭譽站起身,「既然你來了,那我就不便過多的久留了。」

    沈晟風點了點頭,與著蕭譽擦肩而過。

    男子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精神壓力。

    沈晟風徑直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被束縛了手腳的男子。

    男子故作鎮定道,「看來你很傷心。」

    「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家蕭菁還好好的活著。」

    「不可能。」男子吼道,「這種病毒沒有人能夠熬過去,它前期潛伏時間能讓人看起來和正常人無疑,等你們檢查出來之後,一切都為時已晚,她死定了。」

    「那真的是讓你們失望了,她不止會活得好好的,還會活得很健康,相反你的境遇就有些淒涼了。」沈晟風抬起他的下巴,指尖不輕不重的從他的皮膚上滑過。

    「啊。」男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下巴好像被人消去了皮肉,一陣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襲擊而來,他張著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給你一個機會選擇一個輕鬆的死法。」沈晟風鬆開了對他的鉗制。

    男子得到呼吸,大口大口的吸著氧,「你、你不想知道是誰----」

    「你不用擔心,上夫先生大概過兩天就會來繼續領導你們了。」沈晟風覆掌遮過了這張臉。

    男子眼中只剩下惶恐,他瞳孔圓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突然間,眼睛像被人活生生的剜了出來那般疼的他撕開嗓子就大吼起來,血水順著他的皮膚濕了一臉。

    「痛嗎?」沈晟風明知故問道。

    男子渾身上下劇烈的痙攣起來,眼睛瞎了,他茫然的搖晃著腦袋。

    沈晟風掐住他的脖子,指尖力度漸漸加劇,「我給了你機會選擇一個輕鬆的死法,但我想你來不及說出口了。」

    「噗。」一口血從男子的嘴裡吐出來,他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吸著氧,聲帶被狠狠的掐斷,他還沒有來得及再說一個字,整個身體都像是被人抽筋剝骨了一般,疼的他從椅子上滾了下來。

    血水順著他的動作在地上匯聚成一條條小溪,男子拼命的蠕動著身體,他想要逃離,可是看不到,他只能感覺到死神就在自己的頭頂上空盤旋。

    夜深了。

    醫院,眾人徘徊在病房前卻是沒有一人進去。

    秦苒提著保溫盒從電梯內走出來,看著病房前的三兄弟,蹙眉道,「怎麼不進去?」

    蕭宏搖了搖頭,「小四現在心情肯定不好,我們就不進去給她添堵了。」

    「那也別在這裡干站著,這樣她知道了會更傷心。」秦苒推開門,「進來坐一坐吧。」

    三人一前一後的隨著秦苒進入了病房。

    蕭菁坐在病床上雙眼略顯無神的望著窗外,夜色昏暗,她也不知道自己執著的在看什麼。

    秦苒將飯菜打開,自顧自的說著,「今晚上家裡做了你愛吃的排骨,多少吃一點,明天才有力氣----」秦苒吞回了後半句。

    「媽媽我看過引產手術,那是把孩子從我的肚子裡一塊一塊的夾出來,先夾他的腿,再夾他的手,他明明就那麼痛了,為什麼還要那麼對他?」

    秦苒捧著她的臉,「不要想那麼多,他已經死了。」

    「可是我能感覺到他孱弱的心跳。」蕭菁輕輕的拂過自己的肚子,「明明還是那麼溫暖啊。」

    「小菁,就算讓他勉強活著,你覺得他能健康長大嗎?」

    蕭菁沉默,夢裡孩子無助的眼神讓她害怕,那樣一個小小的身體裡,好像帶著很可怕的東西,讓他絕望的躺在地上,仿佛連呼吸都帶著蝕骨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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