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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4:22 作者: 凹凸蠻
    許靜靜站在樓道處,有些進退為難,她小心翼翼的探了半顆腦袋,看向形單影隻的炎漠,又默默的縮了回去。

    「出來吧,藏著做什麼?」炎漠轉過身,瞥了一眼偷偷摸摸打量著自己的小身影。

    許靜靜輕咳一聲,指了指不遠處的辦公室,「路過。」

    炎漠挪開身體,很明顯他讓她真正的路過。

    許靜靜走上前,本已經與他擦肩而過,又忍不住的折了回來,她說著,「不應該。」

    炎漠聽著她虎頭蛇尾的一句話,不明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許靜靜醞釀一番,她想著跟普通人一樣絡繹不絕的說出一連貫的一句話,可是憋著憋著漲紅了臉也蹦不出一個字。

    炎漠在久久的等待中沒有等到她吭聲,就見她臉頰一片通紅,好像遇到了什麼瓶頸。

    許靜靜長嘆一聲,「不說了。」

    「……」炎漠覺得自己滿心期待的結果就是對方連屁都放不出來。

    許靜靜準備離開,卻是剛走一步,一道身影一個凌波微步晃到了她的面前,她眨了眨眼,「有話?」

    炎漠咬牙道,「你把話給我說明白了再走?什麼不應該?」

    許靜靜軲轆著兩顆大眼珠子,目不轉睛的望著近在咫尺的男人,陽光明媚的落在他身後,有些燦爛,也有些刺眼,她道,「單相思。」

    炎漠緊了緊拳頭,「你說我不應該單相思?」

    「嗯。」

    「這是我的私事,輪不到你這個外人過問。」炎漠驕傲的挺直著腰板。

    許靜靜點頭,伸出一隻手毫不避諱的指著他,聲音氣勢恢宏有力,「第三者。」

    「……」一隻烏鴉從炎漠頭頂上空飛過,她說什麼?自己是第三者?這話怎麼聽著那麼有歧義?

    「啊。」炎漠怒不可遏的朝著她吼了一句。

    許靜靜始料未及他會突然扯著嗓子大吼大叫,剛剛準備蹦出喉嚨的一句話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炎漠失去鎮定的繞著她轉上幾圈,一邊轉著,一邊說著,「老子告訴你,誰才是第三者,我和我的小菁菁戀愛十年,就這麼一眨眼沒有看到她,她就被我那個不要臉的三外甥給搶走了,果然和他的小名不謀而合,三兒三兒,他才是第三者!」

    許靜靜一言未發的看著自顧自氣急敗壞的身影,也發覺了自己剛剛所言有些傷人,她醞釀一番再說,「隊長,不愛您。」

    炎漠停止轉動,目光木訥的看著院子裡金黃色的陽光,鼻子一酸,嘴巴微顫,突然間竟是有點想哭。

    我喜歡了十年的大白菜就這麼被人連盆帶根一併端走了,自己在後面追啊追啊,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大白菜被豬拱了。

    許靜靜眨了眨眼,難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她再深思熟慮一番,又說著,「單相思,不好。」

    炎漠抬手示意她別說了,「讓我靜靜。」

    許靜靜一動不動。

    「我說讓我一個靜靜,我想靜靜。」

    話音一出,炎漠急忙退後兩步,捂住自己的嘴。

    許靜靜看著眼前人,「你又想對我做什麼?」

    炎漠輕咳,「我只是想一個人靜靜。」

    「換個詞。」

    「我想一個人坐坐。」炎漠抬頭望望藍天,又看看地面,再瞅瞅那一排光禿禿的楊柳樹。

    許靜靜轉身離開,「不許再想靜靜。」

    炎漠哭笑不得的望著她離開的背影,虧得自己一米九,竟然被一個有點神經質的女人給弄的膽戰心驚,傳出去了,自己堂堂帝國將軍的名諱何在!

    許靜靜走了兩步,突然停了下來。

    炎漠心虛的移開眼珠子,帝國將軍名諱其實也不是那麼了不起的,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他要努力的活下去。

    許靜靜愣了愣,自己剛剛好像說了一整句話?她挪著腳步往回走。

    炎漠見她竟然折返了回來,心裡一急,同樣不動聲色的往後挪著。

    許靜靜察覺到他在疏遠自己,轉過身,索性直接面對面。

    炎漠單手撐在牆上,故作一臉深沉,「你別說話了,我想一個人默默的思考思考人生。」

    許靜靜咬緊牙關,很努力的想要蹦出自己的語言,她漲的臉通紅,一句完整的話隨時都會從自己嘴裡呼之欲出,快了,來了,勝利的曙光近在眼前了。

    「好。」半響之後,她吐出了一個字。

    炎漠聽著她猶如氣吞山河那般波瀾壯闊的吐出了一個好字,自己是不是應該給她鼓鼓掌,表揚表揚她吐字清晰,字句順暢,總而言之一個好字讓他聽出了一個人那風光無限的前半生。

    哈哈哈,這好像拍馬屁啊。

    兩個人相顧無言,最終許靜靜只得哭笑不得的轉過身,果然不能太勉強自己。

    炎漠看著她終於消失在了視線里,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

    夜幕漸深,窗外有雨水在漸漸加劇。

    蕭菁站在窗台前安靜的望著從屋檐上滴下的雨水,一顆一顆砸在地面上,最終匯合成一條小溪。

    她關上了窗戶,阻止了寒氣的入侵。

    「咚咚咚。」走廊上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蕭菁剛剛站起身,緊閉的門便被人從外推開。

    沈晟易來的很匆忙,身上被雨水侵濕了一大半。

    蕭菁未曾料到來人會是二哥沈晟易,焦急的詢問道,「二哥,怎麼了?」

    沈晟易也不再耽擱,開門見山道,「我們一邊走一邊說。」

    「好。」蕭菁穿上軍大衣,緊隨其後。

    車子在雨夜下離開了營區。

    蕭菁坐在副駕駛位上,心裡好像有一隻手不停的上撓下撓著自己,二哥這個時候過來,難道是隊長出了什麼岔子?

    沈晟易全神貫注的開著車子,整個空間靜謐的落針可聞。

    蕭菁忍不住了,開口道,「二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沈晟易雙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寂靜的氛圍里,有一種讓人說不出來的壓抑感。

    蕭菁很緊張,幾乎已經到了坐立不安的情況,她問,「二哥,您能不能告訴我究竟怎麼了?」

    「你家隊長執行任務回來了。」約莫五分鐘之後,沈晟易很慎重的說出了口。

    蕭菁目不轉睛的望著他,「他怎麼了?受傷了?還是怎麼了?」

    「沒有受傷。」沈晟易一腳踩著油門,車子在雨夜裡似乎都快要飄了起來。

    蕭菁高懸的心臟緩緩的降下,不對,如果沒有受傷,二哥這大半夜的把自己叫出來做什麼?還有為什麼隊長不直接回營?肯定不是那麼簡單,一定不是那麼簡單,這其中必定發生了什麼不可估量的事情。

    車裡又一次安靜了下來。

    雨水嘩嘩嘩的打在車窗上,製造著這深夜的唯一聲響。

    沈晟易停車在紅綠燈前,他鬆開手,看向旁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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