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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07:44:22 作者: 凹凸蠻
    蕭菁不退反進,他道:「你知道你老闆是怎麼死的嗎?我同樣用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卻誤以為我會留他做人質所以肆無忌憚的反抗。」

    男子抬手示意身後的所有人先按兵不動。

    蕭菁再道:「你覺得是他們出手快,還是我出手快?」

    「你很厲害,故弄玄虛迷惑我。」男子饒有興味的說著,「很可惜,我也只是一個傀儡,活著或者死去,都無關緊要。」

    夜風驟起,一層黃沙打著旋兒的隨風揚起。

    蕭菁感受到了危險,她下意識的放棄這個不要命的人質,縱身一跳,溜到了貨車下。

    子彈像大雨傾盆那般覆蓋而來,整個車身都開始劇烈的搖晃。

    蕭菁覺得車子快塌了,真的要塌了,再厲害的銅牆鐵壁也經受不住這樣肆虐的侵襲啊。

    「砰砰砰。」蕭菁不敢移動一步,子彈已經破了車壁,一顆顆的從蕭菁的四周襲來。

    她放棄掩護體,匍匐著從地上溜走。

    「嘭。」

    她被迫縮了回來,喘了喘氣,手裡緊緊的握著武器,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就宣布陣亡了,太窩囊了。

    「嘭。」一輛越野車穿透屠宰場的牆壁,直接衝進人群。

    本是還在圍剿的一群人聽到車子的喇叭聲,一個個驚慌失措的四下散開。

    沈晟風一腳踩住剎車,車子瞬移過去,停在快要報廢的貨車前。

    蕭菁注意到駕駛位上熟悉的身影,未有考慮直接從敞開的窗子上跳進去。

    「坐穩了。」沈晟風換擋一腳踩住油門,車子一瞬間猶如脫韁的野馬從倒塌的牆面上一衝出去。

    「砰砰砰。」所有人回過神,一顆顆子彈再一次密不透風的砸來。

    蕭菁從車窗上掛出半個身子,瞄準著人群中正準備撤離的男子,未有考慮,指尖扣下扳機。

    男子警覺的回過頭,瞳孔一聚,霎時眉心處鮮血汩汩,男人晃了晃,就這麼直挺挺的倒下去。

    沈晟風控制著車速,一溜煙拐進小巷中,身後有無數輛吉普車跟來,他油門踩到底,車身擦過狹窄的巷口,最後一飛沖天般從樓梯上滑下去。

    蕭菁緊緊的拽著扶手,隨著顛簸,她扭頭看向駕駛位的隊長大人。

    沈晟風調轉方向,車子直接衝進大馬路上,他面色凝重道:「差一點你就死了。」

    「隊長沒有去救林七嗎?」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沈晟風看著她,腳底的油門被踩到了最底,車尾氣轟轟作響。

    蕭菁攥緊扶手,「我可以想辦法脫身的。」

    「你覺得在那種情況下你還要怎麼脫身?」沈晟風反問。

    「我會想辦法脫身的。」

    「蕭菁,作為你的隊長我不能左右你完成任務的過程,可是作為你的丈夫,我希望你明白安全第一。」

    蕭菁垂眸,「當時情況緊急。」

    「我說過無論是什麼情況,你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隊長,我沒有時間考慮,車子就在我面前駛過,我如果停下來聯繫您,它肯定就這麼從我眼前離開了。」蕭菁認真回答。

    沈晟風用力的抓緊方向盤,他的眼神泛著幽寒的冷氣,像寒冬臘月時突然傾盆而下的暴風雨,讓人望而生畏。

    蕭菁繼續說著:「我知道作為一名士兵,我要以大局為重,首當其衝完成任務,可是作為一名妻子,我要確保自己能夠全身而退的脫離困境,但隊長,我們本是矛盾的,沒辦法做到兩全其美,我們既是血肉之軀的普通人,也是擁有銅牆鐵壁的軍人,既然權衡一番之後是兩個相反的極點,就只有捨棄其一。」

    「所以你讓我放棄你?」

    「隊長,您忘了對我說過的最多的話了嗎?特戰隊沒有廢物,您應該相信自己的兵。」

    「是,我應該相信我的兵,但我無法放棄我的女人。」沈晟風側過頭,目光炯炯有神的看著她,「我之前說的話你可以都當做廢話。」

    「……」

    「那些大仁大義,不過就是自欺欺人的罷了,在你和任務之間,我想我會捨棄後者,軍人是什麼?對,是無所顧忌所向披靡,但軍人的身後也有不舍放棄的責任,你現在就是我的責任。」

    「隊長----」

    「這樣的戰場未來我們還會面臨很多,我不能阻止你參加,亦如你不能阻止我參加,但我只想傾盡所有努力與你完好歸來,蕭菁,明白嗎?」

    蕭菁沉默,她低頭望著自己的掌紋,掌心裡還有些許血跡,她最後鄭重的點了點頭。

    沈晟風確信已經甩掉了身後的一行人,一腳踩住剎車。

    蕭菁往前一撲,還沒有重新坐穩身體,一隻手就這麼朝著她伸了過來,下一刻,她發覺到男人的手掌正用力的扯過她的身體,她下意識的朝著他施力的方向傾倒過去。

    他冰涼的唇覆蓋在她的唇上,有些許乾澀,她感受著他嘴唇上那輕微的顫抖,定睛一看時,才發覺他的眼中好像有什麼很特別的東西。

    沈晟風用力的捧住她的頭,由最初的蜻蜓點水一吻到最後的瘋狂索吻,他身體裡有火焰在蔓延,已經腐蝕了他的理智。

    「隊長。」她輕喚一聲。

    沈晟風恢復神智,輕輕的鬆開她的唇,瞧著她破損的嘴角,指腹輕輕的覆蓋上去,動作溫柔的替她擦乾淨。

    「隊長。」蕭菁再喊一聲。

    「我以前想著無論遇到什麼情況,任務為重,哪怕是泰山崩於頂我也要面不改色的完成任務。」沈晟風似是自言自語著,聲音很低,在午夜下,好似低不可聞。

    蕭菁握上他的手,「隊長,您是對的。」

    「我現在覺得都是錯的。」沈晟風替她擦了擦臉,看著蓬頭垢面的小士兵,忍不住的再替她擦了擦。

    蕭菁同樣捧住他的臉頰,一吻落在他的額頭處,輕聲道:「沒事了,不是嗎?」

    「嗯,沒事了。」沈晟風坐回駕駛位上,打開車窗,吹了吹冷風,他收斂了臉上的表情,轉而不苟言笑的直視著前方,他的聲音恢復如常,不溫不火,「現在該出發了。」

    蕭菁綁好安全帶,點頭,「是,隊長。」

    車子重新上路,在月夜下留下一條長長的車轍印。

    「咚咚咚。」石子掉落在下水道的管道里,發出一聲聲清脆的噗通聲。

    「呼呼呼。」江昕縮在管道連接處那個狹小的空間裡,他成功的逮到了一隻老鼠,刀面寒光幽幽的迸發著寒氣,他沒有遲疑快刀一閃,撥開了老鼠的皮,就這麼生咬了進去。

    這是他在下水道里隱藏的第四天,意識有些昏沉,但卻是保持著聽覺,他必須要活下去,還有林七等著他去解救。

    「咚咚咚。」石子的聲音經久不衰的徘徊在漆黑的環境中。

    江昕聽見斷斷續續的腳步聲,下意識的緊握著手裡的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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